聶辰走到老爺子身旁,將兩根手指放在他的的脖頸深處,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立刻涌上指尖,聶辰忙將手收回,才避免了寒氣侵蝕。
“怪了,真的是太怪了!”
這種冰涼的寒意讓聶辰覺得異常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經(jīng)遇到過,可是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在何地遇到過如此冰冷的寒氣,也許,他的這種感覺只是一時的幻象而已。
“聶掌門,怎么樣?我家老爺還有救嗎?”
缺肝追問著聶辰,一臉焦急的神色。
“我問你們,你家老爺究竟遇到了什么,才受了這么重的傷!”
若是想要了解病人的病情,首先要知道病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
黑袍與四名缺字輩的大漢面面相窺,一言不發(fā),缺腦似乎還有點說不出的緊張感,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還很不自然的搓動著。
“那個搓手的,你來說說,你家老爺?shù)降捉?jīng)歷了什么?”
缺腦先是一驚,身體開始抖動起來,嘴巴也不停的打顫,話根本說不出口。
“黑袍教主,具體是怎么回事,你來說說看?!?p> “嗯~~”
黑袍欲言又止,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沉默片刻后,還是張開了口。
“聶掌門,本教也不瞞你,我家老爺?shù)弥亩忌街校幸话呀^世神兵落雨碧月斬,相傳這把神兵可通天地,能瞬間冷卻百里之外的事物,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老爺對此物頗感興趣,便不聽任何人的勸告,執(zhí)意只身前去幽都山,尋找傳說中的落雨碧月斬,還特意交代這件事情不許告訴他人,還不讓本教追隨前往,我們只好照做,眼睜睜看著他往幽都山深處走去,這一走便是三天兩夜!”
說到此處,黑袍停了下來,情緒很是低落,站在一旁的缺肝看到教主如此,便張開了嘴,繼續(xù)說了下去:
“后來,教中便有了一個傳聞,說老爺在幽都山尋到了落雨碧月斬,可是它被牢牢的封印在幽都山的最深處,必須用有緣人的鮮血才能打開封印,取出被封印的落雨碧月斬,老爺咬了咬牙,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割破脈搏,將血液引導在封印上,試圖將其解除,可是意外卻發(fā)生了!”
“血液剛剛接觸到封印,幽都山內便狂風大作,溫度瞬間降到零點,陰寒非常。
拳頭般大小的冰雹夾雜著數(shù)不盡的冰霜呼嘯而來,狠狠的拍在老爺?shù)纳砩?,先前被短刀割破的脈搏也受到冰霜的影響,瞬間凍結,老爺見情況不妙忙從衣服上扯下一塊衣布,將傷口包裹起來,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雙腿就像生了根一般,牢牢的扎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冰霜越來越強,朝著他席卷而來,直到完全淹沒!”
“等本教帶領人手趕到幽都山的時候,老爺已經(jīng)成了這般模樣,身體不停的冒著寒氣,失去所有知覺。”
幾人合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聶辰聽得是一頭霧水,他覺得幾人說出來的并非實情,更多的像是合伙編了個謊言,試圖糊弄自己,因為疑點太多。
第一:既然老爺曾經(jīng)吩咐下人不許跟隨前往,那么是誰將老爺遇險的事情散播出去的?
第二:如果落雨碧月斬真的如同傳言中那么神奇,怎么如此輕易的便被老爺子找到?
第三:聶辰在替老爺子診斷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被短刀割破脈搏的傷口,也沒有發(fā)現(xiàn)幾人口中所說的那塊被扯下來的衣布!
光憑這幾點,聶辰便能斷定,眼前的這幾個人在說謊!
聶辰本想直接揭穿他們,可是轉念一想,過程可能是胡編亂造的,但是結尾應該是真實的,因為老爺子的確渾身冒著寒氣,失去了知覺,興許真的如他所說,冰寒入體,才如此這般。
聶辰不打算繼續(xù)追問過程,因為對他來講并不重要,只要得知病人是因何變成這般模樣,便能為其療傷。
他將乾坤袋打開,取出了一枚氣還丹,試圖讓老爺服下,可是老爺?shù)淖煲脖槐鈨?,任憑他如何用力掰扯,都無法打開老爺?shù)淖臁?p> 聶辰見氣還丹行不通,便打開神識,努力翻找老爺子留給自己的醫(yī)學藥理,試圖尋到一兩味靈丹妙藥,解燃眉之急,可是從頭翻到尾,也沒有找到相同的癥狀,甚至連相似的病狀也不曾尋到!
“不妙,真的是不妙??!”
聶辰大呼不好,老爺子傳給自己的藥理完全用不上,自己又夸下???,還逼迫幾人給自己簽訂了合同,若是自己真的拿不出一條治療的方案出來,不等黑袍動手,光憑那四個缺字輩的大漢都能將自己秒殺!
這可如何是好?聶辰慌了神。
“啪!”
缺腦將一只厚實的手掌拍在聶辰的肩膀上,開口問道:
“聶掌門,我家老爺還有得救嗎?”
雖然他表面上是關心老爺子的樣子,但是他的神情卻好像有些飄散,給人一種口不照心的神秘感。
“別急,這都是小問題,讓我好好想想怎么解決。”
聶辰強裝鎮(zhèn)靜,大腦在飛速運轉,什么靠譜的不靠譜的方法全部嘗試了一遍,一股腦用在昏迷不醒的老爺子身上,忙的是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他還將所有炭火爐灶搬進屋里,為老爺子取暖,可是沒有一點起色不說,滿屋子的人還出現(xiàn)了頭歪眼斜,惡心想吐的感覺。
“哎呦呦,我的老天爺啊,這是怎么了,感覺頭不是自己的頭了,天旋地轉的!”
缺肝嘴中抱怨著,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倒在地上的可能。
回頭望向黑袍與其他三名大漢,情況也都基本相似,尤其是缺腦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看樣子很是痛苦,聶辰也好不到哪去,腦仁一陣陣的抽搐,頭重腳輕,走路都走不穩(wěn)!
“壞了,這該不會是一氧化碳中毒吧?”
聶辰的化學系天賦終于被喚醒,他連忙推開門窗,很是艱難的將所有爐灶搬出屋外,隨后坐在院子中的水池旁,大口的喘著粗氣。
“喂,聶掌門,你怎么有兩個腦袋,四條腿?”
黑袍見聶辰出了門,便晃晃悠悠的追到門口,將身體癱在門框上,不停的調侃著聶辰。
聶辰也不予理會,他知道現(xiàn)在的黑袍與四名大漢腦袋不清醒,看到的很多事物都呈失真狀態(tài)。休息了又半個時辰左右,聶辰開始覺得有所好轉,抬頭望著不是很亮的星空,開口抱怨道:
“神吶,第一次給病人治病,就如此的不順,照此下去,老爺子就算不被凍死,也得被我活活折騰死,他老人家到了地下,怎么跟閻王爺交代,是落雨碧月斬釋放的至寒之氣侵蝕他的筋骨而死,還是中了我一氧化碳的毒而亡呢?”
“聶掌門,剛才是啥情況,我咋感覺就跟中了邪一樣,啥都不知道了?”
清醒過來的缺心跑了出來,詢問著聶辰。
“不要擔心,這只是藥效起到作用了!”
“不愧是神醫(yī),用藥的方式都與眾不同,不僅僅病人可以感受到此藥的威力,連我這旁觀者都能體會此藥的霸道!缺心對聶掌門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聶辰的見缺心說出此話,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立刻明白此人為何名為缺心,這個名字絕對配得上他的這種人格設定!
“聶掌門,趕緊進來吧,我看老爺子有點反映了,你快進來看一看?!?p> 聶辰聽到缺腎的呼喊,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努力,老爺子終于有了反應,所有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進房間,直奔床邊而去!
“臥槽?這就是你說的有反應?”
“嗯哼?不然呢?”
本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爺子,臉色呈醬紫色,口中還不停的吐著白沫,發(fā)出“咕嚕?!钡穆曧懀@然也是中了炭火所釋放的一氧化碳中了毒,本來就傷情嚴重,又加上煤氣中毒,無異是雪上加霜!
“哎,教主,你趕緊過來看,老爺真的有反應了啊,聶掌門還真的是醫(yī)術高明,名不虛傳?。 ?p> 缺肝也來湊熱鬧,興奮的招呼黑袍教主前來查看,那黑袍聽見老爺有了反應,身子一閃,瞬間閃到老爺床邊。
“嗯!嗯?哦!”
黑袍嘴中不停的發(fā)出奇怪的聲響,森森白骨的手不停的撓著自己的腦袋,若有所思的盯著老爺子。
難不成黑袍發(fā)現(xiàn)了什么?聶辰開始胡思亂想,做好應變的準備。
“妙啊,真的是妙啊,簡直是妙不可言!聶掌門真的不同凡響,一出手就把老爺救了回來,不過他這口吐白沫是個什么情況?”
“哦,忘了告訴你了,老爺子口吐白沫,可能是不小心吃了什么帶毒的東西,稍后我會想盡一切方法,讓他吐出來,大家莫要驚慌!”
聶辰試圖安慰著大家,心里為自己捏了把汗,自己真的是個小機靈鬼,這種借口都可以找得到,大家聽到自己的此番話,一定會將心放在肚子里,不會再為難于他。
“聶掌門盡管放心,你已經(jīng)昂前忙后了這么久,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們幾個總得為老爺做點什么,聶掌門盡管好生歇息,至于老爺肚子中的毒物就交給本教吧!”
那黑袍拍著胸脯,高傲的對著聶辰說道,讓他盡管找個地方休息。
“你們,你們要做.......要做什么?”
聶辰心中有了一種不祥預感,他很是擔憂的追問著黑袍。
那黑袍狠狠的挺了挺腰板,直接將床上的老爺頭朝下抱起,開始不停的狂甩起來!
“臥槽!黑袍,你趕緊住手!老爺子不被寒氣凍死,也要被你甩死了!”
聶辰高聲呼喊,伸出手朝黑袍奔去,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黑袍身為教主,竟然也會做出如此奇葩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