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穿越了?
蘇妙覺得頭頂一陣鈍痛,耳邊不時有喧鬧嘈雜的聲音,她皺眉慢慢睜開了眼睛。
“鈺哥醒了?!?p> “少爺醒了?!?p> 陣陣吵鬧聲傳入蘇妙耳中,引得她的頭如炸裂般痛了起來。
“小點(diǎn)聲!”
蘇妙咬牙輕呵一聲,舉手在自己頭部作痛的位置揉了揉。
突然,愣住。
等等,剛剛那個尖細(xì)的公鴨嗓是誰的?
這......這豬蹄子是誰的?
蘇妙茫然的抬手看著眼前的這一只肥厚白嫩的豬掌,她腦海中下達(dá)握拳的指令,豬掌緊跟著握拳,伸開。
這是怎么回事?
蘇妙轉(zhuǎn)頭看著一屋子的人,身穿古代的長衫,不管男女,皆是長發(fā),他們正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
蘇妙心中有個念頭升起,記憶的最后一秒,是迎面飛馳的小車,和那痛入骨髓的慘痛,那種斷裂的痛苦太過刻骨銘心,深深的讓蘇妙記憶猶新。
這輩子都不想再經(jīng)歷了。
“良鈺哥,那賤人綁起來了,是亂棍打死還是怎樣?”
周明軒急得雙眼泛紅,看著醒過來的蘇邈,激動得抹了抹額前的冷汗。
他打小便跟蘇邈一起長大,受過他不少照顧,小時候一起闖的禍,幾乎都是蘇邈一人扛了,對他們十分仗義,在周明軒心中,早把他當(dāng)成了大哥,即便是自己的親大哥,也不及蘇邈在他心中的分量。
蘇妙伸手揉了揉發(fā)脹的前額,心中已經(jīng)確定了。
她確實(shí)穿越了。
哥?
回想起這個稱呼,蘇妙嚇得立刻摸了摸胸口。
這...這是?
胸前跟女性的胸截然不同。
蘇妙用胖手圈了圈腰身,心中默念,一圈,兩圈,三圈……
越量下去,心越?jīng)鰶觯郧耙詾榘恋囊蝗Π階4腰變成了六圈都圍不攏的水缸腰。
蘇妙不死心的用手朝下摸,立刻如燙手般抽回,一時間,她整個人都亂了。
天哪,變成豬也就算了,還是頭公豬!
蘇妙咬著唇,身子慌亂得發(fā)抖,六神無主,這種事太過玄妙,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圍。
“少爺,您怎么了?”
蘇邈的貼身小廝朱全看著自家少爺呆愣的樣子,急得差點(diǎn)哭了出來,少爺要真出點(diǎn)事,他們這次跟出來的小廝,估計(jì)都活不成了。
“都怪這膽大包天的賤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鈺哥?!眲⒑阊壑袆澾^一道狠辣。
不能讓她死得這么輕松。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姝蘭瞇眼看見劉恒眼中的冰冷,不由得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該如此沖動,為了一口氣,只怕還會連累滿春樓的姐妹,如今,自己只怕是想死都是奢望了。
姝蘭越想越怕,先前的勇猛早已消失殆盡。
蘇妙被拉回了現(xiàn)實(shí),看著圍在身邊的眾人,慢慢思索著目前的局勢。
她眼睛不經(jīng)意的打量著周圍,待看到前方傷痕累累的女子時,不由得瞳孔一縮。
那是怎樣一個女子??!
身上的藕色的肚兜沾滿了血跡,臉上青腫的慘況看不出本來的模樣,頭發(fā)散亂,她上身被麻繩緊緊捆著,手臂上的肉都勒得陷了下去,整個人搖搖欲墜,奄奄一息。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當(dāng)真是草菅人命。
蘇妙情急之下,有些震驚的指著女子,想開口詢問,緊要關(guān)頭,生生扼住了話語。
目前的情況她一無所知,要是貿(mào)然詢問,周圍的人會不會懷疑她?把她當(dāng)傻子,瘋子?看著旁邊人對自己這個身體的重視程度,估計(jì)原主來頭不小,還是謹(jǐn)慎些,再做打算。
心下千百回腸,面上卻不過一瞬間的遲疑,蘇妙悄悄放下手,還未收回,便被一股大力緊緊攥住。
“良鈺哥,你且放心,那個賤人敢傷你,待會我讓她給你磕100個餉頭,直到磕死為止?!?p> 周明軒雙手握住蘇妙伸出的右手,咬牙切齒的看著姝蘭,憤憤然道。
蘇妙愣了一下,看了眼跪伏在地,渾身顫抖的女子,有些茫然。
莫非是這女人,打傷了原主后,我才穿越過來?
“磕頭,給我用力磕,每磕一個頭,須得震開這碗里的水?!敝苊鬈幍沽艘煌胨?,擱置在她面前。
什么?
蘇妙有些震驚,看著地上的袖珍玉碗,這是活生生的讓人磕死?。?p> 姝蘭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她看著地上散開的碎瓷片,心中打定了主意,與其被這般折磨致死,不如找機(jī)會自我了結(jié)。
“等...等一下...”
蘇妙開口,清了清嗓子,一眾人向她看去,蘇妙心中有些緊張,該如何救下這名女子呢?雖然此時的情況她不宜開口,但是讓一個女子就這樣磕死在她面前,緣由似乎還跟目前這身體的原主有關(guān),若是她死了,是不是間接也是我害死的?
“鈺哥,怎么了?”劉恒扶著蘇妙,一臉擔(dān)憂道。
“呃,還是把她送到,送到我府里,我自己來處置吧?!碧K妙惡狠狠道。
蘇妙絞盡腦汁,結(jié)合當(dāng)前的情況,能得到這一群人渣的關(guān)懷,估計(jì)原主也不是善茬,她力求讓自己說話變得兇惡些,擠得整個面目較為猙獰。
“好,我差點(diǎn)忘了,若論折磨人,誰比得上咱哥的手段?!敝苊鬈幣恼平泻茫B聲稱贊。
聽了這句夸贊,蘇妙面色一僵,這原主還真不是普通的善茬。
姝蘭身上的血色倒退,臉色更加灰敗,想起坊間傳聞,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砰”的一聲,姝蘭急速摔碎了面前的玉瓷碗,她撲上前,搶起一塊碎瓷片,往自己脖子劃去。
但是卻晚了一步。
在她摔碗的同時,劉恒心思極快,立馬下令,道:
“抓住她,她要自盡?!?p> 旁邊的幾個小廝一擁而上,兩個制住了她的手臂,一個搶走了她手里的瓷片,姝蘭自知行動失敗,整個人如沒了靈魂的破偶,癱在地上。
“哼,還敢在爺們面前耍心眼?!敝苊鬈幏磻?yīng)過來,叫囂著幾步?jīng)_到姝蘭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姝蘭嘴角滲血,一撮黑發(fā)凌亂的貼在血水與淚水混合的臉上,眼神空洞,褪去了生機(jī)。
一旁幾位妓伶被這一變故嚇得面上凄惶,跪地垂首,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姝蘭只怕是活不過今日了。
蘇妙看著眼前被折磨得慘烈的女子,心里沖擊極大,她牙關(guān)顫抖,生活在現(xiàn)代的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殘忍的人性。
她壓制住心中的恐懼,緊握住拳頭,給自己打氣,思慮再三,皺著眉頭開口道:
“罷...罷了,這女人這個樣子,爺...爺我實(shí)在看不上眼。”蘇妙力求讓自己的話顯得輕浮自然,他掀了個眼皮,似乎嫌惡的看了地上的姝蘭一眼道:
“把她放了吧?!?p> 說完,便轉(zhuǎn)過頭,似乎看一眼她都覺得污了眼睛。
在場人有些驚疑,蘇大少爺竟然不追究這女人的罪責(zé)。
“沒聽見少爺說什么嗎?還不快把這個女人丟出去,平白惹少爺心煩?!?p> 朱全指著站立的幾個小廝,跳嚷著叫了起來,他自小服侍蘇邈,對他的吩咐早就刻入骨髓,只要是蘇邈的吩咐,再離奇他都會去辦。
在他眼中,也覺得這女子實(shí)在無趣,這個樣子帶回府里,少不得還得浪費(fèi)府里幾日飯錢。
小廝得令,立馬拖著破絮一般的姝蘭,將其拉出門去。
在拖拉的途中,一塊陳舊的銀鐲子從姝蘭手腕斷裂,掉在地上,旁邊一名小廝眼疾手快,立馬撿起,收入自己懷中。
虱子少了也是肉,陳色再差也是錢。
就這個動作,似乎把姝蘭刺活了過來。
她灰敗的眼神聚焦了光芒,整個人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不知道從哪里生出的力氣,她一把撲到那名撿了銀鐲子的小廝身上,不顧阻饒的抓開了他胸前的衣襟,將那幾塊斷鐲子雙手握緊,貼入胸前,不想讓任何人染指。
一旁的小廝怒了,他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指,卻不知這女人哪來的力氣,就是死死不放,甚至在最后還咬了那名小廝的手指。
小廝吃痛,驚叫一聲,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吵什么吵?”周明軒怒氣沖沖的罵道。
那名被咬的小廝跪在地上,收攏了流血的手指頭,叩頭急聲道:
“回爺,這名女子瘋了,小的馬上將她拖下去?!?p> 周明軒嫌棄的擺了擺手,讓他立刻處理。
旁邊跪地的一名妓伶見到小廝眼中的兇光,從小便察言觀色的她心中不安,她跟姝蘭自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密切,姝蘭如果被這名小廝拖了下去,只怕小命難保。
看著姝蘭護(hù)著的那支銀鐲,再想到這幾日聽來的消息,她心中一橫,打算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