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仙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頭,可是喝起酒來可不比李子畫這幾個年輕人弱,老頭話很多,吃一口菜喝一口酒,不時地和桌上的人碰杯,一點也不像老年人。
逍遙仙的說話方式很吊人胃口,經(jīng)常說著說著就要停下來一指酒盞,這幾個年輕人給他滿酒。
李子畫給倒上一杯酒,逍遙仙這才滿意的摸摸胡子,繼續(xù)說到,“老夫也是從南到北游歷了幾十載了,要我說,這天下武功最高者也就寥寥無幾,”說著喝了一口酒。
繼續(xù)說到,“那皇宮里有幾位,五年前我和那莫老頭交過手,在那皇宮之上大戰(zhàn)了幾百回合,直至天亮,雖說沒有分出高下,倒也不算可惜。”
逍遙仙口中的莫老頭李子畫知道,那是一位皇宮供奉,也是當(dāng)今皇帝的守護人。
下次見到那老頭的時候可要好好發(fā)問,為何在小的時候騙自己說不會功夫。
逍遙仙又板著手指頭算到,“剩下的也就那城西的老乞丐能入的眼,那老頭有一個嗜好,就是喜歡收集寶貝,尤其是他的一把刀,我可是眼饞了好久,下次再見到可要好好招呼了?!闭f這話時,一雙眼睛流露出賊兮兮的光。
這時坐在一旁的段磊問道,“老頭,你說的那個老乞丐可是人稱刀王?”
逍遙仙點點頭,說道,“你這小娃娃也是踏入這江湖不久了,這刀王的名號你也應(yīng)該聽過的,那我就在多講講吧!”
盤起了腿,逍遙仙身子靠著窗邊,一手捏著酒盞,一手摸著胡子,追憶的說著,“我們認(rèn)識與三十年前,也就是你們這個年紀(jì),我在南,他在北,有趣的是當(dāng)時我從揚州城一路向北,來到了洛陽,他那時啊還只是一個小乞丐,我叫他可憐,本想丟些銀兩,可這家伙不肯,非要跟我,我當(dāng)時也是初入江湖,想著二人結(jié)伴,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李子畫幾人靜靜地聽著逍遙仙說話,沒有出聲,又說到,“我們出了塞外,見識了與關(guān)內(nèi)人不一樣的事物。那關(guān)外的大漠和駝鈴我到現(xiàn)在還記在心里??!我們出了玉門關(guān),一路我給他傳授了武藝,沒想到他的武學(xué)造詣極高,我給他演示過一遍,他就能記下來,幾年下來,我已經(jīng)沒有東西交了。當(dāng)真是武學(xué)奇才!”
逍遙仙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到,“關(guān)外我們待了六年,他當(dāng)時是個及其自傲的家伙,在關(guān)外無敵手,入了關(guān)便有了稱雄的念頭,結(jié)果有些滑稽,僅僅一個北方,便把他虐的死去活來!可是他又能拉下臉面繼續(xù)學(xué)習(xí),就這樣,一邊挨揍,一邊挑戰(zhàn),從玉門關(guān)到嶺南,又從南挑戰(zhàn)到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又出了關(guān)??勺詈蟀l(fā)現(xiàn)天下除了那幾個不死的老怪物,竟然沒有人能勝過他!”
“人們稱他為刀王,就是因為他的刀法無人匹敵,苦練一十三載,學(xué)的百家所長,結(jié)果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還沒有當(dāng)初當(dāng)乞丐時有意思,所以啊,到現(xiàn)在人們都知道他的名號,卻是不見其人,任誰也想不到那城西的老乞丐是曾經(jīng)的武林第一!”
逍遙仙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曾經(jīng)漠北塞外的時光,眼神有些迷離。
李子畫有些好奇,問道,“那老乞丐既然不當(dāng)這天下第一了,那現(xiàn)在誰才是天下第一?”
逍遙仙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小娃娃以為天下第一代表著什么?人們?yōu)槭裁茨苷J(rèn)可那老乞丐能當(dāng)天下第一,就是因為他們曾經(jīng)在塞外和那遼人苦戰(zhàn)三年,那老東西最是心狠,殺光了遼人的軍中將領(lǐng),朝中大臣!也正因為他的這一舉動,使遼人無將可派,最后才能是我朝一舉勝利!不然,你以為他憑什么才能當(dāng)那天下第一?”
李子畫羞紅了臉,不敢發(fā)問。
段磊聽得異彩連連,咬著筷子發(fā)問道,“原來是這樣,要是我要做這天下第一,也必須要這樣?”
“哈哈,你這小娃娃,你也想當(dāng)天下第一?哈哈哈!”逍遙仙喝著酒大笑道。
段磊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堅定的點點頭,“是的,我想像老乞丐一樣,憑自己的本領(lǐng)爭一個天下第一!”
逍遙仙摸著胡子,點點頭說道,“嗯,有志向,你這個目標(biāo)不小嘛,老夫在這里祝你夢想成真!”
說完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舉杯對著李子畫三人碰了一下。
四人就這樣邊吃邊聊,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朝窗外看去,已經(jīng)是霞光一片,逍遙仙指著深山里的太陽說道,“小娃娃,老夫已經(jīng)老了,就像這日頭一下,或許明天或許后天,就要消失了,這武林以后還需要你們。”
老家伙已經(jīng)醉了七八分,臉上通紅一片,仍然是大碗大碗的喝著酒。
二人沒有接話,只是低著頭獨自飲酒。吉慶一個人舉著筷子數(shù)著花生米。
逍遙仙見到三人都不說話,拿起了筷子,指著盤子里僅剩的幾粒豆子,筷子慢慢地點了過去,只見筷子穿過了兩粒豆子,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豆子完好無損!
指著豆子,逍遙仙說道,“你三人來試試看,想要闖蕩江湖,就要有真本事,看不是靠嘴說的,也不是空有大志向的!”
吉慶眼睛亮了起來,不說話拿起了筷子,閃電般刺了過去,‘啪’的一聲,一粒豆子碎了,一個筷子頭上只有一粒豆子,而另一個上只有碎屑。
段磊笑著對吉慶說到,“你的本事不行,這有何難,看我出手?!闭f著也將筷子刺了過去。
‘啪啪?!瘍陕?。兩粒豆子應(yīng)聲碎了。
段磊的臉一時間紅成一片,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李子畫看的有些好奇,心到,只是兩粒普通黃豆而已,怎么這兩個都不說話了。
心里想到這,也拿起了筷子向豆子刺了過去。
‘啪,啪’兩聲,只見筷子刺到了盤底,筷子應(yīng)聲而斷。至于黃豆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李子畫郁悶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看向逍遙仙。
只見逍遙仙手里拿著一粒鹽煮黃豆,丟進了嘴里。摸了一把胡子,對著吉慶說道,“我看這位小兄弟年紀(jì)雖小,可是底子不錯,也是從小打練的身子,這是遇到瓶頸了吧!要想突破,就要多去看,用心感悟一番,他日若是功成,前途不可限量!”
評價完吉慶,眼神看向了段磊,說道,“你的底子雖不如這他,可也是極優(yōu),只是性子剛烈,這將是你以后最大的阻撓,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先要靜下心來!”
吉慶段磊二人聽到這話點點頭,表示對逍遙仙的認(rèn)可。
李子畫見到逍遙仙評價完他們二人,遲遲不說自己,連忙給逍遙仙倒?jié)M了酒,期待逍遙仙評價自己。
逍遙仙這才點點頭,看著李子畫說道,“你的身份不允許你花時間學(xué)習(xí)武藝,你要學(xué)的是提高眼光,如何善用人才,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這武藝上邊。至于你的功夫嘛。老夫看著也就是平平淡淡?!?p> 李子畫被說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
也是,自己作為當(dāng)今天下北平王之子,除了皇子王孫,這天下何人有自己這等出身?這老頭說的沒錯。李子畫在心里這樣想到。
一旁的段磊聽得明明白白,當(dāng)逍遙仙說到李子畫出身的時候她有些不可置信,逍遙仙何人是也,能從他嘴里說出這身份不凡,難道這人是太子不成?
不禁搖搖頭,太子她也見過,這人面生的很,自己實在沒有映象。
逍遙仙不在說話,只身走到窗邊,端著酒杯,看著天邊的夕陽,身影有些單薄,影子拉了好長。
吉慶不在喝酒,整了整衣服,無聊的坐在一旁,看著李子畫和段磊二人說說笑笑。
“小娃娃,今日的酒老夫喝的很盡興,老夫欠你們一頓酒,有緣再見。”逍遙仙將酒盞放在桌子上,抱拳說道。
段磊聽得這話,撇撇嘴,說道,“老家伙,要走就走,窗戶就在邊上!”
逍遙仙哈哈大笑,向李子畫主仆二人報報拳,說聲告辭,就飛身跳出了窗戶,在一片驚呼聲中飛了出去。
李子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向窗外看去,只見逍遙仙的身影在房屋見幾個起落,再看時已不見了身影。
李子畫感嘆道,“這位逍遙仙果真是世間奇人,不愧當(dāng)?shù)南扇艘徽f!”
段磊聽到李子畫這話,也點點頭,附和道,“正是,不知我何時才能有如此身手,到時這天下大有可為啊!”
說著話,段磊也起了身,抱拳對李子畫二人說道,“感謝李兄今日賞臉一聚,酒也喝的夠味,只是這天色已晚,不能與你二人一醉方休,抱歉?!?p> 李子畫喝了一口酒,也笑著說到,“今日倒是讓段兄破費了,只是不知你行往何處,這一路若是有個照應(yīng),也最好不過了?!?p> 段磊微微一笑,指著逍遙仙的身影說道,“我要做那天下第一,正如那逍遙仙所言,這關(guān)外我有心想要闖蕩一番,只怕不能同路了?!?p> 李子畫點點頭,滿上酒,說道,“那好,在下便恭祝段兄闖的一番名頭,愿再見時你我三人還能向今天這樣高舉酒杯!來,干!”
三人舉杯,碰的酒盞中的酒直蕩漾,喝完三人齊聲哈哈大笑。
段磊再次抱拳,拿起凳子上的寶劍,整整衣服,說道,“如此說來,你還欠我一頓酒??!哈哈。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方長,咱們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