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鐵獅子身影緩緩倒下的那一刻,場外的人群依舊靜的可怕。
李子畫想說些什么,可又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
殺人償命,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早就深入人心,即使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中也依舊可行。
鐵獅子贏了鐵膽父子二人,雖說這在江湖上不算什么,可卻無法違背自己的心,他用最慘忍的方式結(jié)束了這場龍爭虎斗。
現(xiàn)場的人群慢慢的散去,李子畫抱著肩膀向外走去,吉慶雖說武藝高強,可也是一臉的敬意,顯然被鐵獅子驚訝到了。
吉慶邊走邊說,“少爺,這就是江湖,每一個圈子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有人說江湖是打打殺殺,也有人說是你死我亡。其實吧他們都說的對,我認為這江湖就是對鐵獅子這種人的最后一道圍墻,怎么進來的,最終也將會怎么出去?!?p> 李子畫點點頭,認同了吉慶的話。
二人正走著,眼尖的吉慶捅了捅李子畫的身子,指著讓看。李子畫抬頭一看,原來自己的不遠處正有一位吃手藝飯的。
那人個頭不到七尺,從側(cè)面只能看出是一張黑臉。正在用二指夾過身旁一人的腰間,一枚玉佩已經(jīng)落到了這人手中,手掌一番,準備收進去。
李子畫三步并作兩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大喊一聲,笑著說到,“喂,朋友,手藝不錯,可你不能在我面前出現(xiàn)?!?p> 那人轉(zhuǎn)過身子,看了一眼李子畫,想要將手掌掙脫開來。
李子畫三指按著那人的手腕上,向外一扳,那人想用力,掙脫了半天沒有掙脫。
被偷者也發(fā)現(xiàn)了黑臉漢子,一摸腰間,發(fā)現(xiàn)玉佩不在,看見了黑臉漢子手中物品,上前一把抓了過來。
“你這家伙,我說身后怎么有鬼鬼祟祟的,”說這話抬起腿來一腳就將那人踢到地上,一腳踩住了右手腕子,使那人動彈不得。
李子畫這才看清眼前這人的長相,凈面玉齒,柳葉眉小巧嘴,長的很是清秀,下巴上一撮小胡子。
賣相很好??墒抢钭赢嬁偢杏X眼前這人不太對勁。
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與眾不同之處。朝脖子上看去,沒有喉結(jié),胸前也很是發(fā)達!
女扮男裝。李子畫心里一笑。沒有說出來。
說道,“這位兄弟,這人怎么處置?”
女裝之人看了一眼李子畫,說道,“多謝閣下出手,我看著家伙手法如此老道,想來也是入行已久,不知行了多少這惡心之事,”說話間锃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細劍,不等黑臉漢子反應過來,往前一刺。
黑臉漢子大叫一聲,原來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經(jīng)被齊根削去。
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用劍頭挑著放到血跡上。
黑臉漢子按住傷口一言不發(fā),抱拳說道,“多謝不殺之恩!”
隨后從地上撿起兩根斷指轉(zhuǎn)身離去。
李子畫和女裝這人都沒有再做理會,任由其離開。
看到黑臉漢子走遠,這人才向李子畫抱拳致謝,說道,“在下段磊,不知這位兄弟高姓大名?!?p> 李子畫笑笑,他知道這人說的是假名字,他剛才看的清楚,那玉佩上有一句詩,“本似行云無定處。那更臘殘風雨”而這句詩詞旁有一個小小的安字。
李子畫說道,“姓李名華?!?p> 段磊聽到李華二字,臉色變了變,很快就恢復過來,笑著說到,“感謝李兄出手,無以為報,我看前面有酒家,不知可否賞臉一聚?!?p> 李子畫本想拒絕,可是這肚子不適宜的叫了起來。主仆二人從天亮起身,這會兒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腹中早已饑餓。
段磊聽到李子畫呼呼響的肚子,笑著說到,“哈哈,李兄莫要推辭,”又看了看吉慶,“你我三人今日相聚算是天意,若不是你出手,我這玉佩早就入了他人口袋了!”
不好推辭,三人說說笑笑著就往前走去,不多時,就在城中的一間酒館坐了下來。
這段磊很是豪爽,五兩的銀子丟給了小二,要了一間雅間三人上了二樓??粗斑呉艘蛔谰撇吮闩e起了手中的酒盞。
三人說說笑笑間兩壺烈酒已經(jīng)下了肚,段磊見桌上的酒水不多,嫌棄酒味不烈,向李子畫二人拱拱手,說聲抱歉,下樓去找掌柜的去了。
見段磊走遠,吉慶看到李子畫正在小飲著,說道,“少爺,這段磊我也聽過,是這半年來名聲鶴起的一位,聽說不久前剛剛挑戰(zhàn)過當陽鏢局的掌柜的鮑思仁,只是三招就將其打傷,放言要當這天下的第一?!?p> 正在慵懶著喝酒的李子畫坐了起來,眼睛里滿是好奇,問道,“是嗎?我看這人年紀和我差不多大,武功真的很高嗎?”
吉慶點點頭,說道,“我雖然沒有與他交手,想來這武功不會太差,不然他憑什么敢放出豪言,認為這天下之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喝了口酒,對著李子畫說道,“少爺莫急,待我打探一番!”
二人剛說完,段磊就提著兩壇酒走了上來。
放到桌上,段磊坐定,打開一壺給二人滿上,這才說道,“二位不知道,我這剛剛下去,問這掌柜的有何好酒,可這人卻敢說沒有,我翻進賬臺才發(fā)現(xiàn)桌下有兩壇好酒,在那小二的吃人眼神下拿了出來!哈哈!”
舉起了碗三人碰了一下,仰頭干了一口。
這酒入口綿柔,帶著一股子泥土的香氣,剛剛下喉,感覺卻不是柔,而是烈性。下了肚酒勁就像是烈火一樣迸發(fā)了出來。
“好酒!”向來喝過了無數(shù)美酒的李子畫也忍不住稱贊。
段磊得意的晃了晃酒盞,搖著頭說道,“那是,我剛剛聞了一口,味香而不烈。十年陳酒可是不容易得到,五兩銀子我也是下了本錢的!”
李子畫滿上酒盞,道了一聲謝。
三人品著酒,說著這段時間江湖上的樂事,李子畫聽的是入了迷,自己雖然地位高貴,但也僅僅是一直在那涼州城里耍一耍,哪知道這外面的世界這么豐富。
吉慶喝的少,心里一直想要試探段磊的武功,看到段磊準備用筷子夾一塊牛肉,笑著將自己的筷子也伸了過去,夾住了段磊夾住的牛肉,準備放到李子畫的碗中。
段磊也一直觀察著吉慶,看到吉慶有意試探自己,也正有此意。
吉慶的筷子上的牛肉還沒有放到李子畫的碗中,段磊就閃電般的在空中截住了。
兩雙筷子在空中加交著,一時間不分上下。
吉慶微微一笑,說道,“我家少爺喜歡吃牛肉,我見這塊肉正是這頭牛身上最好的一塊,可否讓我?”
二人沒有停手,段磊左手端起酒盞,喝了一口,說道,“我也正好看好這塊好肉,怕是不能割愛了!”
“是嗎?”吉慶嘴里蹦出兩個字,沒有再問,只是將筷子狠狠地壓了過去。
段磊突然被這一股力道壓了來來,放下了酒盞,左手按住桌子右手一挑,那塊牛肉朝上飛去。
啪啪啪,二人的筷子在快速嗯交手著,打擊聲響成一片。
手法快的李子畫眼睛盯不過來。兩雙筷子就像是兩條長槍,直扎橫刺,交纏擋攔。
一時間難解難分,二人將筷子化作了長槍,就在牛肉剛剛落下的一瞬間被段磊夾住了,哈哈大笑一聲,準備夾入口中。
吉慶筷子上挑在段磊的筷子縫隙中插了進去,一塊牛肉被夾的穩(wěn)穩(wěn)當當。
吉慶挑挑眉頭,說道,“我看閣下的槍法已經(jīng)出神入化,我棋差一招,只是這劍法在下也略有研究,可敢一試?”
段磊見才欣喜,沒有答話,筷子又是一挑,牛肉又飛出去。
當當當筷子聲碰在了一起。二人雖然握的是筷子,可從手法上都是握劍的姿態(tài)。
平刺上挑下砍斜拉,二人從劍法的基本功入手,只是短短的幾式可卻包含了劍法的千變?nèi)f化。
牛肉還沒有飛到二人上方,已經(jīng)就被夾到了筷子上,李子畫看的入神,發(fā)現(xiàn)頭頂一黑,一股子酒味傳進了鼻子。
“哈哈,兩個小娃娃斗的甚是精彩,老夫看的肚兒直叫喚,既然不相上下,那這快肉我就笑納了!”
來人上午見過,再看時自己面前的酒盞被端了起來,逍遙仙大口牛飲,兩口就下了肚。
喝完摸摸嘴巴,懊惱的說道,“哎呀,不知是好酒,喝的急,糟蹋了,糟蹋了!”
二人交手也停了下來,吉慶一臉警惕的看著逍遙仙,他們二人剛剛交手入了神,卻是不知這逍遙仙何時入了身!
段磊一臉不滿意的對著逍遙仙說道,“嗨,我說老家伙,就不能吃別的牛肉嗎?那塊是我倆的賭注!”
逍遙仙又夾了一塊牛肉,笑嘻嘻的說道,“在不吃都涼了,再好的肉也只有下了肚才知道好壞?!?p> 段磊沒有再和逍遙仙辯解,指著逍遙仙向李子畫介紹道,“這位是我在半個月前遇到的一位老無賴,天天到了飯點就過來蹭吃蹭喝。我兩個交手一場,他只用了十招就逼得我認輸!”
不等李子畫說話,逍遙仙滿嘴流油的說道,“小娃娃,我與這位郎君上午剛剛見過,不用你多介紹了,快去再上些好的酒菜,老夫我也一天沒有吃飯了,快去快去!”
李子畫喊過來小二,讓重新?lián)Q了桌上的吃食,又要了幾壺好酒,四人坐定又開始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