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中,傳來一陣歌聲--
黃昏中,那歌聲就像在唱和音樂室里我彈奏的吉他。
也像在唱和隔壁教室里那不知是誰在彈奏的鋼琴。
來自屋頂?shù)母杪?,猶如清脆的鈴音般清澈高亢,
它讓我們原本凌亂的三種旋律緊緊聯(lián)系到了一起。
一切的開始都在這個晚秋。
彼時彼刻,是誰戀上了誰?
無論是誰都付出了全心全意。
無論是誰都在以堅強意志向前。
無論是誰都一心一意地,很純粹地、坦誠地--
想要在內心深處結合,獲得無可替代的瞬間。
所以在那時,誰愛上了誰。
是一步也不能遲疑的戀愛。
而后的冬天--從天而降的積雪,掩蓋了所有的罪。
不久的春天--所有的懲罰,都與積雪的融化一同降臨。
......
在寒風中顫抖之時、聽到了歌聲--
在傍晚的校園里,在無人在的食堂里,在孤寂的校舍窗邊。
三年前被冰封的那首歌曲。
被熱情突然迫動,點綴著純粹的思念,欺瞞的歌曲逐漸溶化在夜里。
那時,三人一起的冬天已經(jīng)遠去,
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季節(jié)卻在循環(huán)往復。
后續(xù),就在這樣的晚秋。
那個時候似要撕裂的羈絆的丑陋傷痕尚未干卻,
但是伴隨著有什么將要改變的預感中,開始了。
寂寞的兩首旋律,互相吸引而再傷害彼此,
因此,新的旋律被召集來了。
不久,新的冬天即將到來。
不能和那個人在一起、而另一個人也已不在的冬天。
白色相簿什么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因為已經(jīng)不再有歌,值得去唱了。
傳達不了的戀情,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因為已經(jīng)不再有人,值得去愛了。
......
“最近本市爆炸案件層出不窮,目前警方還在大力追查,希望廣大市民不要在外逗留,或者去市外旅游......”
冬木電視臺里,一位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報道者新聞,就在她拿起一張文稿打算說另一起新聞的時候,一位工作人員靠近,在她耳邊細聲低語,女子聞言臉色大變,當即哀悼道:
“現(xiàn)在插播一條新聞。世界偵探金田一慘遭殺害,尸骸剛剛被收回;少年成名的偵探工藤新一失蹤,目前沒有任何消息;來自龍門的優(yōu)秀的警員已經(jīng)有一個中隊逝世......”
“嗶——”
電視被關掉了。
方遠航現(xiàn)在心情十分煩躁,他憔悴的臉望向窗外:天蒙蒙亮,雨卻還在下,仿佛是昨晚的連綿大雨還沒有將世間悲哀與不幸洗刷干凈。
有時候,也許只有失去了,才會明白她有多么的珍貴吧。
就如同,屆不到的愛戀。
“嘩啦啦——”
雨下的很煩鬧,拍擊在窗戶上,好似都要將它給拍碎。
方遠航泄憤般拉上了窗簾,就像是把視線擋住,那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在逃避呢。很沒有出息的,在逃避著。
“遠航,你沒有事吧?”
saber拎著蔬菜走進屋里,有些許雨滴還在她臉上。不過她并沒有管這個,相比起自己,方遠航這種狀態(tài)才更讓人感到不適。
“我沒事。小......saber?!?p> 他張了張嘴,最后搖搖頭,沒有在說話。
saber難受地凝視著他,他明顯對自己生分了很多,語氣中充斥著想要拉遠關系的感覺。
他可是連稱謂都改變了啊。
“遠航......你不要這樣。那些并不是你的......”
“如果不是我的錯,那還能是誰的錯!”
方遠航掀翻桌子,哭泣著怒吼。他的臉上掛上了淚珠,他現(xiàn)在滿是懊悔。
假如不是他。
之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關心自己的人總是因為自己陷入了麻煩,甚至已經(jīng)有人丟掉了性命。
要不是自己變成了那個只知道殺戮玩樂的魔王,要不是自己沒有堅守內心,被惡魔的低語所擊潰。
是不是假如自己死了,一切都會好了。
“啪!”
方遠航捂著自己的臉,呆愣楞地癱坐在地上。
遠坂凜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心中也是揪心的疼痛,她指著方遠航臉上的紅印呵斥道:
“方遠航!你是不是有了輕生的想法!我告訴你,那本來就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意外,如果你非要說有錯,那么就去怪我吧,是我?guī)銈兂鰜淼?。而且,你不許死!你死了并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假如你死了......”遠坂凜頓了一會兒,撇過臉去低聲道,“你對的起小呆嗎?”
方遠航聞言直視著saber,saber她,正在飽含眼淚的深深地凝視著自己,那眼中的溫柔,像是讓方遠航的腦海爆炸了一樣。
是......是嗎?
我加入死去了,又會有人傷心嗎?
腦袋中一陣嗡鳴聲,頓時就感覺眼前逐漸模糊,身軀無力地倒了下去。
“遠航!”
昏迷前,似乎聽到了三個人的呼喊,他勉強著自己尋找著第三個人的身影,那是......
“姐姐?”
......
熟悉的天花板。
是自己的房間。
方遠航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有人在自己的旁邊坐著,他扭過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明晃晃的勺子正盛粥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張嘴。”
是一個有些清冷的女子的聲音,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方遠航乖乖地張開了嘴,任由著粥咽進去,過了片刻,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是師姐嗎?”
“對,是我。好,張口?!?p> 又一勺粥咽進去后,方遠航試探著問道:
“師姐,你怎么來了?!?p> “你怎么絕食啊,你都虛弱的暈倒了,再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糟踐自己的身體不是嗎?乖,張嘴?!?p> 方遠航嚼著被切的細細的米粒,知道師姐可能并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他換了另一個問題問:
“師姐,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是想繼續(xù)逛下去嗎?最近這里這么危險,你還是早日回去的好?!?p> 粥并沒有到口中,方遠航詫異地略微抬頭看過去,瞅見師姐正猛力握著勺子,好似都要將勺子掰斷。
“師姐,你這是?”
“遠航,我們一起走吧。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回到我們的家?!?p> 師姐重新把勺子往方遠航的嘴里遞去,口中熱切地期盼道。
方遠航沉默著,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自己其實并不是很想離開,但自己也不好這么直言拒絕,畢竟她正是因為關心自己才會這樣。
只不過,師姐,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啊。
方遠航清清楚楚地注意到,師姐抱碗的左手上,有一條細長的傷疤。
那是一條新疤,明顯就是不久前留下來的。
所以,師姐,你再這么亂的地方,到底都去做了什么啊?
究竟為什么要瞞我。
千萬不要出現(xiàn)什么意外啊。
或許我,不,也許是你,在這世上僅存我一個親人了吧。
我看到了的,我看到了的。
那天你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是帶著憂傷的,而且你左手無名指戴上的戒指——
那是象征著掌門的戒指。
上面泛著妖異的紅色,那——
也許是,我這世上家人的......
鮮血凝聚而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