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道人半點不著急,寶塔內(nèi)的飛劍如取之不盡一般,賀新涼除了將符篆懸與身前也不在有其他動作。
兩人似乎打算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梨道人仔細觀摩著那道符篆,天下符篆皆出自道門,道門總管轄三座天下,蓬蒿天下只是其中一座。梨道人對符篆一事略知一二,卻也不是如何通曉,但也能夠辨別出那個怪異少女身上的怪異符篆,絕非道門所屬。于是梨道人對這個大概修為應該是辟谷巔峰的少女更加好奇了,自己轉胎境的修為,倘若踏出北荒地界,倒是需要謹慎一些,在這處地方,還真不用。
賀新涼位于符篆之下,仔細的看著陸一流,對那個道家轉胎境的修士絲毫不見著急。在蓬蒿天下,儒家修士的確不常見,有從扶搖天下而來的儒家修士,最少也得是金丹境。那么眼前這個儒衫少年,既然連自己都感知不到,那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了。自己來這里,就真的只是想要看看這里的河山,恰好游歷到了北荒而已。
至于那件甲胃,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少女覺得和北荒所有人看來都很有緣,眼前的少年嘛,比其他人多一點點。
陸一流被少女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小鎮(zhèn)女人因為北地風俗彪悍,也經(jīng)常調(diào)戲這個喜好安靜的少年,不過陸一流也從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有時還會回上兩句。不過眼前少女盯著自己一直看,還是有些不適。
陸一流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口道:“賀姑娘,甲胃竟然已經(jīng)在你身上,只要出城去,賀姑娘有逃走的辦法么?”
賀新涼心中一驚,原來少年不一般啦。
點了點頭,“自然是有”,少女話音剛落。卻見那少年一只手攏好袖子,彎腰卷了卷儒氏長衫的褲腳身體微微彎腰,低聲言語道:“賀姑娘可以暫時把符篆收下”,賀新涼想要看看這個少年要做什么,便將符篆收回。滿天飛劍當即朝著兩人飛來,陸一流身形微微彎腰,隨手拉來一把已死之人的大刀,站在賀新涼身前。“賀姑娘!后退!”
賀新涼聞言往后方掠去,站在離少年極為遠的地方,面帶好奇。剛才那一瞬間只有自己感受到的模糊的氣機,可半點不比那梨道人的轉胎境差了,當感受到那少年將渾身氣機壓下的時候,少女微微一笑。
行走江湖,理當如此嘛!
梨道人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不可理解,那女子悠然退去,只留下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年?看著儒衫橫提一把刀站在原地,飛劍即將到眼前,梨道人都有些感慨少年的一片癡心了。
飛劍絲毫不見停頓,陸一流渾身沸騰,據(jù)李賜三所說的,他如今的三境有些強。陸一流大概能感覺到那些飛劍對自己來說以自己的身體完全抗的住。是要給那道人一個驚喜。
飛劍驟然而至,少年橫劈而下。寶塔卻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道兵,不過這其中飛劍卻與那些野修手中所持,相差不大。
于是那些滿天飛劍便被陸一流順著一條路子開了出來。梨道人總算意識到眼前少年絕不是什么普通人,一道道法印結成,要將陸一流轟殺至死。
少年身影忽然消失。
“噗”
梨道人口吐鮮血,少年位于身后,刀已經(jīng)插穿身體。轉胎境的修士,自然不會如此就死去,少年右手放開刀,一拳擊出,絞爛氣海。梨道人氣機斷絕,死的不能再死,少年絲毫沒有大意??v身往賀新涼方向奔去!
“賀姑娘,走!”
陸一流拉著賀新涼的手,往桃花住處奔去,看來還是低估了那道人。少年沒有注意到賀新涼粉紅的雙頰。
梨道人尸首處,顯出一道法相,道人頭頂三冠,輕微睜眼,光芒大作。
位于宋家閣樓頂層的俊朗青年對于梨道人的死猝不及防,對突然出現(xiàn)的法相更是不敢大意,急忙一躍而下,對著那道法相拱手道:“大越皇子納蘭亭,見過霞浦師叔!”
巨大道人法相看著那個青年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氣海斷絕,身死道消,甚至來不及使出自己留在他身上的靈印。青年不過也是辟谷境的修為,自然怪不得他。
宋海峰看著眼前變換的一幕,更是心如死灰。
法相一只手朝著遠方抓去。
陸一流渾身氣機迸發(fā),速度不減反增,一躍而進那座小院里。
賀新涼趕緊掙脫自己的手,背后各種兵器正要出鞘,卻聽到旁邊穿來一個人的聲音。
“你先扶他進屋去”
賀新涼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少年竟然硬抗了那約莫是元嬰巔峰修士,靈印一擊也得有元嬰初期的實力的致命一擊。少女有些著急,自己對天下兵器倒是熟悉至極,偏偏沒有可以救命的丹藥。
“咦”
就在這時,陸一流背后的血竟然自行流會體內(nèi)。賀新涼不再猶豫,趕緊將陸一流扶進屋去。
陸一流忍住劇痛,對著桃花說道:“麻煩桃花先生了”。
桃花突然笑著說道:“麻煩我做什么,你看”。話音剛落,那道巨大法相便已經(jīng)落到了小院前面。
名叫霞浦的人卻沒有動手,而是莫名其妙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貧道佩服”。
隨即法相破碎,煙消云散。
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陸一流看了眼桃花先生,又抬頭往城主府方向望去。有個中年人正在提著一壺老酒站在城頭上與少年揮手,陸一流釋然而笑。
街道上本來對于梨道人之死無動于衷的納蘭亭此時心中可謂五味雜陳,一件甲胃算不得什么,最多錦上添花罷了。此次來此,本來是借著邀請皇叔進京來此籠絡北荒勢力,梨道人為自己護道,就算他死了也最多自己被父皇責罵幾句就過了,自己畢竟是拜入飛霞道統(tǒng)的弟子。可這霞浦師叔靈印一散,自己能不能順利回到京城都是問題,青年再不復往日的冷靜,冷笑一聲,自己的兩位皇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納蘭若提著酒站在高處,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色身影。
“黑重,若是面對霞浦真身,你有幾分把握”
“沒有”
納蘭若聽到這句話有些郁悶,“你就不能說個一兩分讓我開心開心嗎?”
得不到回應,早就習慣了如此的納蘭若也沒有再繼續(xù)言語。
良久。
“去把那些野修處理了,把姓謝的帶回來”
“是”
“算了,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