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瞇著眼,眼神中帶著冰冷。她背靠著木雕鳳凰圖騰,凸起的圖案膈的背疼。
“楊子規(guī),有種你就殺了我。不要做那假惺惺的好人?!彼湫χ馈?p> 遠(yuǎn)處,繁星點(diǎn)點(diǎn)璀璨若星河。于她而言,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早已歷經(jīng)且百毒不清。只是,終究是遇見了他。
一個,翩翩公子。一個,少年有為卻背負(fù)血海深仇的書生。
少年亦斜靠在那朱紅的雕梁畫柱,眼神里滿是戲謔,他湊近她的耳畔,輕聲道,“我沒種,你不也是?不然剛剛你為何沒有揭穿?”
是啊,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將他打入地獄。
只是,她不愿意。
終究是誰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楊花,不要妄圖去告一個新科狀元,禮部侍郎。民從來不跟官斗,一個瘋子的話是不會有人相信的?!?p> 聲音輕的如同風(fēng)一般,少年身影漸遠(yuǎn),直到模糊。
她知道,她永遠(yuǎn)也及不上那個人。
楊花落盡子規(guī)啼。
從此后,她只是楊星河。
白容雪從來不知道,在自己的宮苑內(nèi),還有一處這么荒涼寒冷的地方。
他曾經(jīng)悄悄潛入過無數(shù)次。只是,都沒有這一次覺得冰冷。
或許,是因?yàn)樾臎隽恕?p> 漫天冰雪覆蓋,夜空墨藍(lán),繁星幾點(diǎn)。一盞明亮的燭火漸漸點(diǎn)亮,棉芯上跳躍著藍(lán)色的火光。
容雪望著指尖的藍(lán)色火苗熄滅,忽然腦海中閃過狼群。
血腥而又暴力的畫面,有什么尖銳的爆炸聲。
南喬緩緩醒來,瞬間睜開了眼。
常年的軍旅生涯,使她始終保持著一種驚人的警惕。她環(huán)望了四周,異常的靜寂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
容雪背靠著朱紅的連廊圓柱,神情茫然中帶著一絲痛。
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蟲,在心尖輕輕撕咬。
也罷,既然你歡喜,那么你便待在這里吧。
“誰?”南喬聽到枯枝落下的聲音,瞬間爬了起來。
只是,一抹背影從宮墻上略過。
她不禁皺眉,是誰,過門不入。
暖閣里,一雙如玉纖細(xì)的手小心捏著肩。
淡淡的梨花清香彌漫,他忽然皺起眉,輕咳了一聲。奏折上的字密密麻麻,如同那個人一樣讓他心煩。
“來人?!?p> 那宮女輕按著的手忽然一頓,大太監(jiān)聞聲而來。
水晶簾在身后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殿下。老奴在。”年輕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磁性,一點(diǎn)也不像閹割過的人。
清秀的面龐曾經(jīng)是多少宮女夢中的人,畢竟年少卻已身處高位。
當(dāng)然,他們也曾暗自做過一朝飛上枝頭的夢。只是,當(dāng)今圣上性情冷淡,且心有所屬。
“誰點(diǎn)的鵝梨帳中香,滅了。以后不許再點(diǎn)?!?p> 他微微抬眸,眼神中的錯愕一閃而過,隨即低下了頭。
“是?!?p> 容雪將那一絲驚訝的情緒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絲涼薄之意。
那個雨夜?jié)M樹梨花,往事如覆水,覆水難收。
將奏折闔上,只覺得渾身如火一般。
那宮女受了驚般,指尖陷入肉中。
容雪吃痛,轉(zhuǎn)頭看向她。只見那女子面色蒼白,手足無措,傻愣在一側(cè)。竟連請罪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