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天色漸暗,過路的行人較少,不然都還以為深夜鬧鬼。
時鳩驚魂未定地站著,雙腿一直在顫抖。一想到剛才那“縱身一躍”,心里都不停地打著哆嗦。
司徒韶輕笑,這副模樣與她當年也有幾分相似:“這么害怕?二樓已經(jīng)算很低的了。待會要是從三四層下來,把你嚇哭了怎么辦?”
話里帶著些玩笑,但句句在理。時鳩真的很怕,不過要點面子,他倒還不至于嚇哭。
月亮已經(jīng)藏入云藏,讓人難以捉摸它的行蹤。
春居閣。
花魁郁金正沐浴出來,發(fā)絲濕答答地垂在肩上。她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從柜子旁拿出一張干凈的布,開始對著自己的頭發(fā)“做護理”,輕聲哼著小調,心情不錯。
接連幾晚都有發(fā)生花魁的命案,叫人心驚膽顫。但在錢財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郁金仍然做著平常的事情,循規(guī)蹈矩,絲毫沒有受到別人的影響。
“郁金,你睡了嗎?”
外頭響起一聲呼喚,那人輕輕敲了下房門。燈火還在閃爍,整個屋子都是亮堂的。
郁金披上外衣,放下布后慢慢踱步至門前,開了門。
外面正是春居閣的老鴇,年紀不大,二三十左右的樣子。
“怎么了媽媽,可是有什么事情?”郁金問道,聲音嬌滴滴的,心里都蕩漾起層層波瀾。
老鴇微笑看著郁金,這個寶,可給她的生意帶來了不少利益。想著因她而流進來的錢,老鴇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郁金!”撲面而來的酒氣彌漫在這周圍,郁金輕輕蹙起了柳眉。知道來人,她眸子里有幾分嫌棄。
“郁金!”男子手里揣著一壺酒,醉醺醺地就走到郁金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撫摸她的臉。
郁金側身,恰好躲過了。
“媽媽!這是什么意思?”郁金有些生氣,落在男人的眼里就好像'在撒嬌。
“我……這……”老鴇一時也解釋不清楚,郁金賣藝不賣身,要是被人知道郁金已經(jīng)被著男的玷污了,她還怎么去做生意?
但那男子出手昂貴,三萬兩白銀??!這真的是天價?。±哮d見錢眼開,舍不得花魁套不著銀子,所以她就帶他上來了。
老鴇干脆心下一橫,將男子一把推進去后,動作快速又流利地把房門鎖上了。
三萬兩白銀!她就算舍棄上百個郁金也劃算。
郁金看著面前醉醺醺的男子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害怕地一直往后退。
男子如猛獸,生氣地一把摔碎了酒壺,對著眼前那求而不得的女子吼道: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我不惜為你花費重金,你卻連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別自恃清高!就一個花魁而已,老子有大把的錢財,我就不信你還不肯從了我!”
說著,就要朝郁金撲去。郁金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除了一直逃外,她什么也干不了。
男子力氣很大,一把將郁金抓住就朝床走去。郁金那雪白的手臂很快就出現(xiàn)了紅痕,痛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現(xiàn)在真的無比期望有人能夠來幫她,哪怕是那個兇手也沒關系。
只要,能救她。
就在男子的唇瓣要落到郁金的脖子上時,清脆一聲響,男子暈了過去。郁金趁機推開男子,坐在床上驚魂未定。
她看向來人,只見司徒韶正擦著手。完美的側臉浮現(xiàn)在郁金的眼前,瞬間一秒淪陷。更何況,這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其實司徒韶很憋屈,為什么是她來敲,因為她劃拳劃輸了唄。
她注意到郁金的眼神,回以她一個溫柔的微笑,郁金瞬間就被擊中心臟,太好看了有木有??。?p> “姑娘你沒事吧?!彼就缴貑柕溃洲D眼看向了那名男子。
忽然,腦袋上劃過三條黑線。
姑娘?他還是第一個喚我姑娘的人。郁金這般想著,越發(fā)歡喜。
司徒韶不知道郁金的意思,但旁觀者看的卻是十分清楚。
春居閣花魁對我家大人一見傾心了???!
其他三人一致表示驚訝。
葉青衫更是不爽,臉色黑得比燒糊了的鍋底還黑。
司徒韶只是關注于看向那個倒在床頭的男子,并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眼神。
“瞿,瞿世子?”時鳩上前查看,也和司徒韶一樣滿臉黑線。
堂堂哲王兒子,瞿世子,竟然在這春居閣里調戲花魁?這說出去,皇家的臉面都被丟失了。
哲王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打斷瞿世子的腿?!
郁金也沒有想到,這常年追求自己的竟是個世子!
司徒韶內心有些,emm……一言難盡。
她居然打了慕容瞿,哲王還不得殺了她?
“那個……”郁金開口,語氣帶了些愧疚,“謝謝你們的相救?!?p> “不客氣?!彼就缴夭焕碛艚?,想著一會怎么把慕容瞿帶走??偛荒茏屗谶@里睡一個晚上吧?
郁金聽到司徒韶的回答有些蒙圈,他難道不應該說“對于這么漂亮的妹妹,都是小事一樁。”或者說“那你想怎么報答我?”
然后,她就可以很順勢地說以身相許。
這一句不客氣,你要她怎么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