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可沒有人再將你從彎彎繞繞的巷子里帶出來了……”
“你……”凌飛霜聞得他這樣一句話,指尖不免一顫,她吃驚望向霽風(fēng)月,他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分明已是知曉她的身份!
不過是極短的時間,她又收起眸中驚訝,全然換上從容。心下不覺想笑,能親手取她性命的人竟然會擔心她迷路?
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她看著霽風(fēng)月,笑出了聲,“你說的是,我定銘刻在心。既然明知不可得,不可求,那就不該有所期望……”
“更不該讓他人有所希冀,給他人希望……”她壓下心中僅存的一點奢望,在霽風(fēng)月訝異的眼神中,將手中的紅傘遞給他,含笑開口:“畢竟這一點細微的希望到頭來也不過是絕望時的錯望!”
“是嗎?”霽風(fēng)月頓了一下,沒有接,一雙星眸鎖住面前的人,仿佛要透過蒙紗看清楚她的表情,“如果你是她,你……會后悔嗎?”
后悔認識他,后悔喜歡上他,后悔為他所做的一切了嗎?
蒙紗斗笠下的面容看不清是何表情,許久之后,她才輕嘆了一聲,反問道:“那你呢?后悔了嗎?”
“不悔!”若是重來,他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我想也是?!彼⑽⒋瓜履X袋,略吸了口氣再次抬眸看他,就這樣怔怔看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她很想問一問,難道他真的沒有一丁點喜歡她嗎?當初,真的絲毫猶豫都沒有嗎?
哪怕,就一點點也好。
霽風(fēng)月薄唇緊抿,半晌,他才略微別開臉,似隨意般又執(zhí)拗地問了一遍,“如果你是她,你會后悔嗎?”
凌飛霜沒有說話,纖長手指握住紅傘塞入他手中,冰涼肌膚觸及男子溫熱的手,令霽風(fēng)月心中微顫,她沒有看他是何表情,只淡淡道:“我不是她。她也不可能是我?!?p> 他小時候的玩伴,他的青梅竹馬,以他為中心的梟樂早就死了,死在雪嶺峰。
如今回來的是凌飛霜。
“這傘……”這一點點細微的溫暖,她不稀罕!
她松開手中的紅傘,聲音越發(fā)冷淡,“我也不需要。”
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至,樊玉郎高大的身影傾過,慌忙將他手中油紙傘遮在凌飛霜頭頂,見她外衫都已略略潮濕了,焦急道:“對不住,都是俺考慮不周才,你身子都還沒好全,要是受涼了那還得了……”
“無事。”凌飛霜笑著搖了搖頭,溫言道:“出來已有些時辰,咱們還是回吧?!?p> “好好,回府也好?!狈窭梢恍南翟诹栾w霜身上,顧不得其它,見著霽風(fēng)月也只是微微一愣,而后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便推著凌飛霜離開。
車輪軋軋滾動起來,凌飛霜抿唇端坐,似心情不佳。
樊玉郎見狀,有心逗她開心,想了想開口道:“俺剛剛?cè)チ讼镒?,發(fā)現(xiàn)那青梅羹鋪子竟是換了地址,如今搬到了東巷直行一里處,右轉(zhuǎn)倒數(shù)第二家就是呢?!?p> “你瞧……”樊玉郎停下腳步,走至凌飛霜身前,獻寶似的舉起了手中的食盒,“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