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他的面清算,謝林州覺得自己被打臉了,這讓他很沒面子,他梗著脖子說。
“你神氣什么,你是正房嫡長子那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個瘸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敢瞧不起人?!?p> 謝林州看出來了,謝君莫在輕視他。這比打他一巴掌還讓他難受,他爹是庶子,他也是庶子。
“你錯了。我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是庶出?!?p> “放、放屁!”庶出兩個字是謝林州的禁區(qū),他臉迅速漲得通紅。
“一個男人不想著建立事業(yè),只知道算計小肚雞腸蠅營狗茍之事。你要我如何看得起你?”
說完,謝君莫就沒有再看那個仿佛被撕開皮囊只能呼呼刮著風的空殼的謝林州,轉頭對立一旁侯著的王澤說。
“推輪椅,去乞丐巷。”他要去找昨晚的那個人。
但是到了乞丐巷之后,并沒有看到他要找的那個人。謝君莫打了個手勢讓王澤附耳過來,低聲對他說:“你告訴他們,誰的肩上有胎記疤痕的賞一兩銀子?!彼到過,那人的肩膀上似乎有個被燙出來的疤痕,刺刺的,他摸得出來。
王澤傳話,立刻就有許多人來領銀子。王澤一邊發(fā)錢,一邊肉疼。這一個個的,連被昨天剛燙出來的水泡的都敢來領銀子,而且肉l眼可見,少爺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都不是。謝君莫只是掃過去一眼就知道。
“回去?!敝x君莫說。
不是那個人也不重要了。他也只不過是腦子一熱一時興起。
王澤一愣,但立刻便推著謝君莫的輪椅往回走。他之前一直呆在廚房里劈柴,其實與少爺的接觸不多,只聽下人門之間傳言少爺性格很差。
雖然目前看來——確實是不怎么好。
王澤說:“需要小的再去別的地方找嗎,興許她是醒了后自己走了……”
回應他的是少爺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溫度的語言。
“不需要?!?p> 就好像他只是即興想起來隨意找一找而已。
謝君莫的聲音很空很涼。
王澤聽在耳里,似乎比之前的少爺要更冷漠。只是從前的冷是在表面,現在則不顯山露水?;蛘哒f是水上只露出冰山一角,永遠無法估測水下的部分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謝君莫最終還是沒找到他想找的人,不過倒是聽說蘇家有人下葬,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這件事謝君莫上輩子也聽說過。
上輩子在他重病的時候,謝家主母做主替他討了一門親事。似乎是原來定的那個被蘇家人活活逼的自盡了,而那女子自盡后這無恥的一家人為了拿下所有彩禮,竟然換了自己親生女兒過來。
這件事爆出來后,謝家卻以已經拜堂成親這個理由就草率的原諒了對方。
查過蘇家小姐是個什么糟爛東西后,這其中最高興的就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繼母。能有個糟爛玩意兒去禍害前妻兒子,她巴不得。
而那個蘇家的小姐叫什么他也沒有深記,更沒興趣回憶。只記得在他雙l腿殘廢且重病在身時,那惡毒的女人不僅對他百般折磨,還公然在謝家大宅與她的姘頭行淫‖亂之事,后來被他送進大牢處死了。
但如果在大婚當日就爆出丑聞,謝家主母再如何想要他不好過,也斷不可能任由丑事繼續(xù)蔓延。
不過最重要的是恐怕謝家的名聲……謝家的臉面也得丟光。
可他又為什么要為謝家可惜,謝家和蘇家是他最討厭的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