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屋子里的字之類的都弄好了,距上一次講故事,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一星期了,李家加上林家,差不多有六口人,這開銷也是與日俱增。也只有李琦客知道家里的錢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一日,天空下著小雨,李琦客坐在席子上,看著從屋檐上拉成線的水珠,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對《聊齋》這個故事太自信了。
這兩日李琦客走訪了一些小的書店,專門看了一些野史雜記小說,不過沒翻到和后世重名的書籍。
這兩日等的李琦客沉不住氣了,是否自己應(yīng)該去金陵找他們呢?距離和李滿的約定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了,要是湊不齊五十兩,還真把靈兒嫁給李滿不成?
想到此時,李琦客不免焦慮了起來,他知道老頭對自己根本不抱希望,估計只有靈兒這個傻丫頭還對自己抱著希望。
李琦客知道,沒耐心是談判的大忌,但他實(shí)在不敢拿靈兒的前途來賭,李琦客決定了準(zhǔn)備明天去金陵城。
傍晚時分,李琦客坐在席子看書,林三跑進(jìn)來道:“先生,有人來找你。”
“有人找我?”李琦客疑惑了一下,不過轉(zhuǎn)眼間又一喜道:“快快,請他們進(jìn)來?!?p> 李琦客穿上木屐,也緊接著走了出去。
外面來的人還能有誰,正是李貴和那日在金陵見到的講書先生一寸舌。
李貴見了李琦客,趕忙走上前來,突然熱情的喊道:“琦客,你看我給你帶誰來了?!?p> 李琦客被李貴的熱情給整懵了,估計他是想裝出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吧,看來這貨沒少拿好處呀。
李琦客裝出一副沒見過一寸舌的樣子道:“這位先生是?”
李貴看著一寸舌,一副恭敬的樣子道:“這位是金陵城里很有名氣的一寸舌先生,先生給皇子們說過書哩?!?p> 李琦客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一寸舌,目光還是很有神,雖然被李貴拍了一番馬屁,可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享用的樣子,
這一番觀察下來,李琦客心里有了譜,知道接下來的談判該按著什么方向走了,李琦客抱著拳頭,很自然的說道:“學(xué)生久仰先生大名?!?p> “哈哈~”一寸舌走過來抓住李琦客的胳膊,很是欣賞的看著李琦客道:“老夫該叫你一聲先生才是?!?p> “哈哈~”見一寸金是個爽朗之人,李琦客也哈哈一笑,請著兩人往屋里坐,并朝外面喊道:“劉姐,幫忙沏壺茶?!?p> 李貴進(jìn)到屋子后,就直接坐到了席子上,而一寸舌卻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起來。
最后目光停留在李琦客寫的三幅字上,他隨口念了起來
“望盡天涯路~”
“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里尋他千百度?”
一寸舌嘴里反復(fù)讀來,他思慮了片刻道:“先生的這幾句詩詞可有出處?”
李琦客笑了笑道:“閑時涂鴉,入不得先生之眼。”
一寸舌聽了這話,猛然轉(zhuǎn)過頭來道:“這三句詩詞真是你所作?”
見一寸舌這么較真,李琦客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畢竟是自己那個時空里很有名的詩句,自己也不能瞎編一個出處,硬著頭皮道:“幾句偶得的詩句?!?p> 李琦客趕緊岔開話題道:“先生此行來的目的是?”
劉月娥給每人倒了一杯水,李貴的眼神又是異常的古怪,一寸舌聽李琦客說是自己作的,他有些不信,畢竟這三句不同風(fēng)格,書寫不同年齡心境的佳句,怎么可能出自這么一個剛及冠的秀才之手。
不過見李琦客有意岔開話題,一寸舌沒再追問,而是給李貴使了個眼神。
李貴是拿了錢的,這次扮演的說客角色,他看著李琦客笑了笑道:“琦客兄弟,咱們都是一個族里的,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我上次將你的講的故事說給了一寸舌先生,先生聽了以后覺得還可以?!崩钯F瞟了一眼一寸舌,接著道:“先生抬舉你,想使些銀子買你手中的文稿?!?p> 李貴一臉欣喜的說完,他在等李琦客一臉興奮的和他道謝,可卻看到李琦客面無表情的坐著,李貴瞅了瞅一寸舌,朝著李琦客小聲道:“琦客,還不趕緊謝謝先生?!?p> 李琦客拿起青釉的茶杯,拿到鼻子前聞了聞,小小的喝了一口,看著一寸舌道:“先生若是真有意買我文稿,那就三十兩一篇?!?p> 見李琦客喝茶,李貴也拿起茶杯喝茶,可當(dāng)聽到他的話后,他突然被嗆到了,三十兩,你還真敢說呀,不過他看到李琦客和一寸舌二人在對視,他擦了擦嘴,沒再插話。
李琦客見一寸舌臉上神色依舊,沒起任何波瀾,李琦客又說道:“而且三十兩只是一篇的首講權(quán),不包括戲曲改編,紙質(zhì)發(fā)行權(quán)。”
“嗯?”聽了李琦客的話,李貴和一寸舌二人同時一臉的疑惑,一寸舌坐到席子上,一臉不解道:“何為首講權(quán),戲曲改編,紙質(zhì)發(fā)行權(quán)?”
“日?。 币姷蕉艘荒槻唤獾臉幼?,李琦客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收你們?nèi)畠摄y子,把第一次講的資格給你們,但是這篇故事所能產(chǎn)生的其他賺錢的方式,不能給你們?!?p> 聽了這話,不光是李貴,一寸舌的臉上也有些難看,花三十兩銀子,只能得到最先講的資格,這怎么成。
見二人的神色,李琦客心中也有點(diǎn)慌,畢竟他不清楚大齊的版權(quán)價格,剛才他的確有點(diǎn)獅子大開口。
見談判陷入僵局,李琦客趕緊岔開話題道:“一寸舌先生,我近日在練習(xí)‘吳守道’先生的字,不知道先生對此人可有了解?”
一寸舌一聽吳守道,他眼睛一亮道:“姑蘇吳半山,吳守道這老家伙,誰不認(rèn)識?哈哈!”
吳半山?老家伙?難道吳守道是當(dāng)代的人,看樣子一寸舌和吳守道關(guān)系很熟了?
李琦客還沒說話,一寸舌接著道:“剛才我看你寫的字,就有點(diǎn)那老家伙的影子?!?p> 一寸舌哈哈一笑,接著又說道:“想當(dāng)年,科舉考試弄虛作假,徇私舞弊,姑蘇吳老頭帶著天下士子,在京城大鬧秋闈,他的名聲可大著哩?!?p> 他說著又想到了什么,接著道:“要是將你的聊齋,給吳老頭看,他定會喜歡的緊啊。”
李琦客對吳守道仰慕不假,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談判,見機(jī)會來了,便對一寸舌說道:“既然吳老先生喜歡,那么我就收二十兩銀子首講資格,先生你看如何?”
見這一會繞回價格上,李貴和一寸舌的表情明顯沒有剛才那么難看,李琦客心中一喜,看來自己的互惠式讓步法奏效了,讀《影響力》這本書還是有一點(diǎn)用呀。
本來還想和李琦客再談?wù)劦模娎铉鸵驗橐粫r喜好直接讓了三成多,一寸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著李琦客道:“我此番前來,只是先來了解一下,具體細(xì)則,還得勞煩先生擇日去趟金陵了?!?p> 李琦客知道,這種事不是一錘子買賣,一寸舌他沒那個權(quán)利全權(quán)負(fù)責(zé)。
擇日不如明日,李琦客和一寸舌約好明日金陵見,然后又和一寸舌聊了一些趣事,直至深夜一寸舌方歸。
當(dāng)然李琦客又有了其他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