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和謝爾蓋開始開懷暢飲。從他們兩個輕松愉快的表情上,我真看不出他們有任何不開心的跡象,到很像就是老友重逢般單純的喜悅。
俄羅斯人給我的印象有時就像我對安德烈的感覺一樣。他們的性格中有特別矛盾的地方。
對外他們給人一種極其理智的印象,有時甚至讓人感到冷血無情??墒钱斔麄兒妥约喝嗽谝黄饡r,你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們熱情,豪放,真摯,樸實的另一面了。有時甚至表現(xiàn)出異常的沖動和倔強。
我和謝爾蓋一起過多少次飯,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可是,我就沒有覺得和他一起吃飯能像今天這么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東道主的熱情感染了我們,我覺得一向舉止優(yōu)雅的謝爾蓋此刻好像也不再顧忌什么了。他舉止隨意地和尤里推杯換盞,真的絲毫也不拘泥于什么禮節(jié)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謝爾蓋這個樣子。
微醺的尤里似乎特別開心,他甚至扶著謝爾蓋的肩膀,開始輕聲地哼著小曲。
謝爾蓋把一大塊叫сало的腌豬肉放到黑面包上,咬了一大口……
看著謝爾蓋嚼著那白白的一大塊生腌豬肉。我的胃里一陣不適!
尤里看到我的反應笑著拍著謝爾蓋的肩膀?qū)ξ艺f:
——“看到了吧?這才是真正的俄羅斯的小伙子!”
看著謝爾蓋那大嚼大咽的模樣,我對尤里做了一個錯愕的表情。
——“琳娜,你有俄羅斯血統(tǒng),你也可以試試這個!”尤里笑著,指著盤子里的腌豬肉說道。
——“我還是算了吧!我對自己的什么血統(tǒng)都不很忠誠!我還有中國血統(tǒng)呢,可是我就不那么喜歡吃辣的……我想,可能也只有血統(tǒng)純正的俄羅斯人才敢吃這東西!您就不要用這個肥肥膩膩的生肉片來驗證我的那點俄國血統(tǒng)了吧?”我笑著答道。
我心里想這也許不關(guān)乎什么血統(tǒng),我看這個幾乎不會做飯的謝爾蓋倒是對什么吃的都不拒絕,我還沒聽說哪種食物是他不敢嘗試的呢。
尤里盯著我說道:
——“琳娜中國人和俄國人曾經(jīng)一起打敗過侵略者!”
我聽到這話,心里想這個尤里是不是喝多了,是什么讓他想起來侵略者了?這都哪和哪呀?
尤里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說:
——“哈哈,琳娜,我沒喝多。是你的話讓我想起來我祖父和我說的事?!?p> 我和謝爾蓋都抬起頭好奇地聽他講:
——“大家都知道生腌豬肉是俄國著名的黑暗料理,可是,你們知道德國人也喜歡吃嗎?我祖父就親眼看到德國軍人是怎么吃它的。哈哈!琳娜說《可能也只有血統(tǒng)純正的俄羅斯人才敢吃這東西!》可是大錯特錯了?!?p> ——“您祖父親眼看到的?”謝爾蓋問
——“是的,你們知道嗎?衛(wèi)國戰(zhàn)爭的時候,在斯大林格勒,我祖父當時是游擊隊的偵查員。他有一次看到幾個德國士兵,不知道從哪里搶了一大包сало。咱們俄國人吃сало都是切成薄片,然后夾在面包里吃。你知道德國人怎么吃嗎?”尤里問。
我們看著他搖搖頭。
——“德國鬼子也夾在面包里吃,可是他們真的很豪放,居然切這么厚的肉片!”尤里用手指比量出一寸的厚度。
——“哈哈,真夠豪放的,我知道德國人喜歡吃豬肉,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喜歡!謝爾蓋你要不要也試試這個吃法?”我用叉子叉了一大塊腌豬肉送到謝爾蓋眼前。
——“不,不!……這個,琳娜你還是饒了我吧!”謝爾蓋舉起雙手瞪著眼睛說道。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敢吃呢?”我調(diào)侃著
——“哈哈哈!”尤里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