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云笙跪于匯一入口的山門碑坊外,他自從那日被尚前輩驅(qū)趕便一直在此。雖一直都有人前來或者路過,或面帶嘲諷,或面帶無奈。
不是勸說著讓自己快些離開的話,就是在替尚前輩傳話的人,雖然他們傳達的話大體也都是為何不走之類。
而今日,又一次遭到前輩派人來傳話不久,又來了一個不知抱著個什么東西的小丫頭。
這丫頭讓宵云笙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那日在論劍臺上,所見的高樓內(nèi)一位從氣勢上看,很像是掌門一般人物身邊的丫頭,莫不是那個高人的劍侍或者徒弟之類的人?
只見依真朝著宵云笙走來,眼中帶著不滿,這讓宵云笙感到疑惑。
自己可是有惹到這小丫頭?
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他們兩人貌似根本不認識呀。
“你怎么在這里?”依真問道。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宵云笙反問道。
依真皺著眉,在她的印象里,這個比她大了不少的少年應(yīng)該早就被尚師叔趕出去了才是。
“你為什么還在這里?師叔不是讓你離開了嘛?”她問道
宵云笙聽到她剛剛說出的稱呼有些疑惑,腦內(nèi)稍稍思索了一番,得出了個猜想,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你的師叔是?”他問道。
“尚師叔?!币勒婵粗氐?。
宵云笙見著丫頭剛剛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傲氣,好像是對著他的,他有些不太明白這丫頭為什么要這么看著自己。
“小妹妹,尚前輩是你師叔,那你師尊是誰?”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依真看著他,眼神里的驕傲感又增加了幾分:“我?guī)熥鹗悄角镅印!?p> 此話一出確是讓他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置信。
“慕前輩原來有徒弟呀。”
“師尊不能有徒弟嘛?”被他這么一說,依真楞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之前在外面有聽別人以及尚前輩所說,慕前輩他不收徒?!毕企辖忉尩馈?p> 想著之前這丫頭的眼神,他又問道:“小妹妹,你剛剛的眼神讓我不太舒服。我問一下,我是有哪里惹到你了嗎?”
依真被他這么一問,讓她又想道了之前師叔講的事情,心里又不快了起來。
“師叔說,你之前想拜師尊為師?!彼粷M的說道。
宵云笙一聽,知曉了這丫頭不滿自己的原因倒也不覺是無理取鬧,反倒是笑了幾聲。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現(xiàn)在是要拜尚前輩的。”說完,便不再回話,繼續(xù)跪在地上。
見他不在回話,依真猶猶豫豫的不知現(xiàn)在該往何處走,在這糾結(jié)了一會,想著先等等看是否會有門內(nèi)的人路過。
在這停留了一會兒,見此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出于好奇,她問道:“喂,你在這跪了多久?”
宵云笙撇了一眼著轉(zhuǎn)了半圈沒走幾步又回來的小丫頭,語氣很是淡定的回道:“也沒多久,那天之后就一直跪著?!?p> 依真大吃一驚,心問人真能一直跪在此地如此之久?
“你真就不吃不喝,在這跪了這么久?”她震驚的問道。
宵云笙笑了一聲:“也沒有,還是有人給我送吃的。”
依真聽他所言“切”了一聲,心知手上有活不能在這干耗太久,卻又不知目的地在何處。要不······問下這個人?
但她又馬上將這個想法打住,這人畢竟是外來者,怎么可能知道匯一的事。
“小妹妹,你是不是迷路了?”宵云笙見女孩還是猶豫沒走便問道。
就是這語氣在依真看來像是在嘲笑她,頓時臉蛋微微紅起,大聲道:“沒有!”
宵云笙偷笑了聲,心道這樣子就是不打自招了呀,看她在這周圍猶豫應(yīng)該是要去那里吧?
于是他說道:“你是想去東蘿峰嘛?”
“···嗯。”一語點出問題,這讓依真上一刻的否定回話顯得有些尷尬。
宵云笙轉(zhuǎn)念一想說道:“小妹妹,我?guī)闳グ?。?p> 依真面帶懷疑的看著他,疑惑問道:“你連我要去哪都沒問過,你要帶我去哪?”
“我知曉參兄的住處,你要去東蘿峰找人的話可以去問他?!毕企险f道。
“參兄?參廉師兄?”她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畢竟師兄是凌師叔的徒弟,他一定是知曉師叔在哪的。
“那,你帶我去吧。”依真請求道。
宵云笙有些為難的回她:“去是可以,不過我還要在這跪著等尚前輩松口。”
“你在這跪著尚師叔她又看不見。”依真說道。
她想了想又問他:“那天看你比試,你不像是沒師父教的樣子。怎么還想著來找我?guī)熓逖???p> “我曾有師尊,不過他已經(jīng)······”一提到自己的師尊宵云笙的臉上有染上了悲傷的色彩。
見他的臉色,依真感覺到自己好似提到了一個不太好的事情,便連忙轉(zhuǎn)移了一下話題。
“你在這跪著,尚師叔看不見的?!?p> 她想了想又說道“要不這樣,你帶我去找參師兄,我······我?guī)阏規(guī)熓??你在她面前跪著總比在這跪著好。”
“真的?”宵云笙見依真上了鉤,內(nèi)心頓時欣喜,但又怕這只是這女孩的一時戲言,想要確認一下她此話的真實性。
依真有些著急的想要拉起跪著地上不知道已經(jīng)多久了的宵云笙,又怕懷中抱著的盒子掉落,只得空出一直手扯著他的衣袖。
“走了走了,我說到做到,你帶我去找參師兄,我?guī)闳フ規(guī)熓濉?炱饋恚 痹谝勒娴睦断?,宵云笙緩緩站起身來?p> “妹妹,慢點兒,別扯了,小心懷里的東西掉咯?!?p> 他好心提醒著她,不過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不想讓這丫頭繼續(xù)扯著自己的袖子。而且今天跪了太久,剛起來腿還是有些麻軟,再扯下去恐怕會因腿麻而摔倒。
“我有名字,別喊我小妹妹?!币勒嬲f道。
路上,二人互相介紹了名姓,又互相問了一些問題。比如依真好奇他為何看起來對東蘿峰的這條路這么熟的樣子。
宵云笙的回答有些讓依真覺得自己失了些面子。
他說:“這么些天,治傷什么的都是在參兄那,這一條路來回走了幾次,就熟了。倒是你,明明里面就有路能到,為什么還要出來找?”
“我,我是第一次來這邊。”被他這么一說讓依真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來到參廉的住處,依真在參廉的帶路下,來到了凌師叔的居所。
還未進去就聞到了陣陣芳香,不走近確是好聞,就在進入就被這有幾分濃烈的氣味嗆到了鼻子。
凌師叔的喜好真是奇怪,她心想。就是這味道好像跟那幾天在論武樓聞到的不大一樣。
“呀~這不是依師侄嗎?來替師兄送東西?”見被參廉帶來的依真,凌玄瑩停下了正在碾磨香料的手。
“嗯,我來替師尊給師叔送東西?!闭f著依真便將懷里的精致小盒子安穩(wěn)遞了過去。
凌玄瑩結(jié)果圓盒,將蓋打開了探看了一番。在檢查完里面的東西與她要的并無差錯后便蓋上蓋子,隨后將精致的圓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師侄從天靈過來一定走累了吧,要不要坐下來喝點茶歇息一會兒?”
她笑著問道,語氣和藹,一時間讓依真想起來自己的母親,一年多了,也不知自己家人過的好不好。
依真想著參師兄還有人在等著她赴約,而且在這耗久了會讓師尊擔心,便拒絕了凌玄瑩的邀請。
跟著參廉回到他的居處,見到還在那等著的自己的宵云笙,依真便對著他說道:“走吧,我?guī)闳フ規(guī)熓濉!?p> 參廉一聽疑惑問道:“師妹要帶他去找尚師叔?”
“嗯,師兄,怎么了嘛?他送我來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币勒嬉粫r不明他為何會問,暫時也不想多做詢問,回完這句便帶著宵云笙離開了這里。
參廉看著偷偷回身向他比了個感謝和止聲手勢的宵云笙,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阻止師妹的行為,畢竟讓此人前往霽月居之事還未得到尚師叔的允許。
就在他跟上前幾步時,腦內(nèi)突然傳來尚景秀的傳音:“無礙,讓真兒帶他過來吧?!?p> 參廉嘆了口氣,既然有師叔傳音,那他已心知這幾天宵云笙的行徑怕是幾乎入了尚師叔的眼睛。
在宵云笙與依真的互相帶路之下,二人正往天靈峰霽月居而去。
“一會,我只帶你到附近,沒有師叔的允許你不能進去哦,只能待在門口?!?p> 依真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對,也不知道尚師叔知道了后會不會告知師尊,讓師尊責罰自己。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毕企险f道。
二人殊不知自己的這些動作,尚景秀早已心知肚明。
在去往霽月居的路上,依真還是有些好奇之前宵云笙所說的他師尊的事情,也還是很好奇這人為什么對來匯一拜師如此的堅持。
在這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她終于開口問道:“你到底是為什么要來拜師呀?是跟你師尊有關(guān)嘛?”
宵云笙笑臉一疆,后又笑了笑,只是這笑臉并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開心的神情。
“是呀,這是我?guī)熥鹚囊??!彼卮鸬馈?p> 這是他師尊的要求,宵云笙不會忘卻,即是要求那便要做到。
他還記得當時,柳煙居內(nèi)虛弱的男人,語帶不舍的。
“笙兒,若我不在柳煙居了,你便拿著這封信去找匯一的劍墨琴畫尚景秀,她會承我之責,教導(dǎ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