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總部大廈,三樓一間辦公室,在門口處貼有房子琪與狗不得入內(nèi)的標語。這時的辦公室里面?zhèn)鞒隽嗽捳Z聲。
“江鈴,二十四歲,耶魯大學畢業(yè),主修人文,在成為能力者后加入本國直屬的清道夫,行動次數(shù)不多。不過根據(jù)她能殺死伊麗莎白來看,她的能力應(yīng)該是復(fù)制他人能力或操控他人。”
“另一個人叫李扶搖,二十歲,所讀學校是當?shù)氐囊凰鞔髮W,成績一般,不過在校期間經(jīng)常打架,好像是個練家子。能力,根據(jù)對案發(fā)現(xiàn)場現(xiàn)場的推測應(yīng)該是火系?!闭谳喴紊喜⒙N起腿的白領(lǐng)裝男子看著前方顯示屏上的信息,自言自語道。
再結(jié)合先前的情報,李昂也大致了解了情況。然后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指,臉上露出了一副庸懶的表情。
隨后左手食指在玉指上劃過,又投影出一個顯示屏,將先前的覆蓋。玉指轉(zhuǎn)動,顯示屏上的信息也在快速變化,然后在某一篇新聞上停了下來,新聞里報導(dǎo)的是幾天前的咖啡店失火案。
李昂用左手食指抵住下巴,將上面的報道逐字逐句地看了下來,沉思道,“原來梵蒂岡的人已經(jīng)將此事對外宣稱為意外失火,不出意外他們兩個的尸體已經(jīng)被進行‘回收’,看來又要多出二個勁敵?!?p> “至于王玲和李扶搖兩人,江玲在清道夫中應(yīng)該是擔任執(zhí)行者,而李扶搖怎么看都像一個新手。不過能將曾為MMA第一人的房強在體術(shù)方面壓制,也是個人才??磥碓谖译x開后,那里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啊?!闭f完,李昂伸了個懶腰,然后認真思考著在今天辦公室門口貼出那張通告后,如何才能在房子琪的爆破中活下來。
“生存還是毀滅,這應(yīng)該不會是個選擇題,活下來這房子也鐵定被毀,活不下來也是要住不了了。'話說這句話的原意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肯定是這樣的,嗯?!?p> 雖然此時的李昂正思緒紛飛著,但目光卻仍盯著顯示屏。然后手上旋動玉指,顯示屏上的內(nèi)容也開始變化。一間普通的鐘表店出現(xiàn)在屏幕上,與之并列的是一名男子。
在顯示屏上的圖像出現(xiàn)后,李昂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他十分清楚眼前此人的可怕。如果要說這個人的能力,危險性,可以拿福爾摩斯里面的莫里亞蒂教授來象征這個人。
鐘罪,一個幾年前出現(xiàn)在他視野中的人。
據(jù)已知情報,可以知道的是,他曾擔任過天主教的樞機主教,及一所常春藤大學的教授,其信徒和學生眾多,且多數(shù)為在各領(lǐng)域能擁有話語權(quán)的大人物,并且是費奧市地下世界隱藏的皇帝和六道使的首領(lǐng)。
至于他為什么會被STA注意到,則是因為五年前的“神征”事件。
事發(fā)后,李昂在對這件事的幕后順藤摸瓜地調(diào)查下去的時候,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他,以及一個隱藏著的龐大組織。
可能聽起來很像通俗小說里面的情節(jié),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有趣,其中的關(guān)系也比小說里面的更為復(fù)雜,也更難理清。
不過這樣的生活才有趣嘛,不然也過于無趣了。
李昂搖搖頭將這個念頭掐滅后,繼續(xù)轉(zhuǎn)動小拇指上的玉指,此時屏幕上的內(nèi)容也從圖像轉(zhuǎn)變?yōu)槲淖中畔ⅰ?p> 在文字信息全部出現(xiàn)之后,李昂便將顯示屏上有關(guān)鐘罪的個人信息重新背了一遍下來。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而之所以會有這種習慣,是因為他害怕自己因為疏忽了某個不起眼的細節(jié)而死。
他是可以死,但不能是現(xiàn)在。
隨后李昂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眺望著眼前這個下雨的世界。
…………
正下著滂沱大雨,在費奧市東街區(qū)中的一家鐘表店,門口的風鈴?fù)蝗豁憚樱娟P(guān)著的大門被打開,從店里面走出了一個白衫男子。
他打開手上拿著的那把黑色雨傘,走到雨幕中,踏著流淌的雨水,一步一步地走向雨中那未知的彼方。
在一棟已廢棄的教學樓前,撐著黑色雨傘的白衫男子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面向著已經(jīng)破敗的大門。
大雨中,他的背影和眼前這個雨中的世界似乎格格不入。
望著眼前的這棟教學樓,他的思緒回到三十年前的這時候。那時他仍是個少年,那天也下雨。
他緩緩抬起頭,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幕舊時景象。
畫面中也是雨下的很大很大,只依稀讓人看到那個在雨中的是一個少年。
少年彎下腰將地上那些被雨水打濕的書一本一本地拿了起來,雨水打在少年的臉上,與淚水混雜著流下,讓人分辨不清。
樓上站著觀看的那一群人似乎是少年的同學。
他們神情各異,有嘲笑著的,也有人皺著眉頭,也有冷漠的。
有幾個人撐著傘,嬉笑著,從少年身旁走過。
但卻沒有人會去遮下雨中那個彎腰的少年。
雨幕與少年的背影,以及他身后那棟教學樓交織。
男子能清楚地感覺到少年的失望,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他喃喃道:“不要因為這個世上給予你的大部分都是惡意,就忽略了那微小的善意。也不要覺得眼下的痛苦是過不去的坎?!?p> 話音落下,眼前的景象開始一點點破碎。
這時畫面中的少年也轉(zhuǎn)頭看向白衫男子。
只見少年的嘴唇微動,像是在傳達某句話,然后臉上露出笑容。
少年的笑容以及少年身后昏黑的雨中世界形成鮮明對比。
畫面漸漸消失,白衫男子抬頭望向前方的廢棄教學樓。
他伸出手,雨水滴在他手上,呈現(xiàn)出的顏色是血紅色。
雨水不知何時已變成了紅色,這時白衫男子也開始向前走去。
一滴紅色的雨水在即將接觸到白衫男子雨傘的一瞬間,凝結(jié)成小冰錐,直刺下來,卻被雨傘擋住。
剎那間,天空中的雨水變成冰雹,鋪天蓋地般砸了下來。
與此同時,前方不遠處于平地冒起出一條冰龍,向白衫男子撞過去。
就在冰龍即將撞上的那一刻,白衫男子站在原地,然后一個回身踢,將其踢碎。
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接著一抺白光閃過,一尊佛門金剛在他身后顯現(xiàn)出來。
那尊普巴金剛出現(xiàn)后,一揮手,正不停砸下的冰雹停了下來,接著破碎消散。
之后這尊三頭六臂,呈忿怒相的普巴金剛呢喃,六臂皆顯化出一把法器。
從教學樓頂層跳下一個龐大的身影,隨著它的跳下,地面被砸出一個坑,閃電的光芒隱約照亮了它的面孔。它那漆黑的雙翼展開,正在獰笑著的面孔擰向鐘罪。
白衫男子望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惡魔。
地獄第一勇士——西蒙。
略微感興趣了起來。
只見西蒙前爪抓地,后腿發(fā)力,然后疾跑著向他沖去,同時鐘罪身后的普巴金剛也迎了上去。
在兩者相碰的那一刻,普巴金剛左第二手持的三叉戟向西蒙刺去,中間二手所持的降魔金剛杵也隨之打出。
西蒙面對刺向它肺部的三叉戟并未選擇躲閃。
在被刺穿肺部后,雙手握住襲來的金剛杵,將其中一只持杵的手折斷,將杵反插進普巴金剛的胸口。緊隨著普巴金剛其余三手的法器也分別插入西蒙的右肩,頸部,和心口。
然后這尊呈三頭忿怒相的金剛低頭看向心口。
另一只手已穿過其心口,此時低垂著頭的西蒙緩緩抬頭,獰笑著的面孔已然變得更為瘋狂,左手用力攪動。
怒目金剛嘶吼著,將插在西蒙頸部的金剛杵推得更深。
滂礴大雨中,只留下兩具龐大的尸體仍保持著死去時的那一刻姿勢。
雨水從它們身上流下,又一次被染成血色。
突然間,白衫男子腳下流淌的渾雜著血的雨水聚起,凝成一柄冰刀,朝白衫男子雙腿橫劈過去。
就在冰刀即將接觸到的那一刻,四周所有的事物靜止。
停止的時空中,白衫男子跨過腳下的冰刀,并向四周環(huán)視一番。
然后發(fā)現(xiàn)在他身后的不遠處以及正前方皆有著一位身穿黑袍的人。
在白衫男子發(fā)覺他們的蹤跡后,右手手持的卡片翻轉(zhuǎn),先前印有普巴金剛的那一面已經(jīng)變成空白。
而另一面印著的是一組卡片。
緊接著他發(fā)動能力,白衫男子手上多出一組印有圖案的卡片。
因為使用該能力的條件是使用者的精神力,而人類的精神力是有限的。
除非他想不做人了……
所以就算他的精神力已經(jīng)算得上是人類頂尖的層次,在將一尊神話人物給具現(xiàn)出來后,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將同一層次內(nèi)的生物(物品)再次具現(xiàn)化。
至于這能力的原主人,因為是原擁有者,而且本身精神力也是極強,使用條件也不至于像他這般過于苛刻,所以才能直接將幾個動漫人物具現(xiàn)出來。
當然那時她所喚出的都是些不強但實用的角色。
鐘罪從卡組里挑出一張印有三把飛刀的卡片。緊接著白芒亮起,他右手中多出了三把飛刀。
只見他左手拿起一柄飛刀,然后脫手甩往他前方的黑袍人,接著又從右手上拿起一柄飛刀。
時間開始流動。
一閃刀光劃過,直刺鐘罪后方的那名黑袍人。在剎那間,刀芒閃過,刺進黑袍人的咽喉。
另一閃刀光也亮起,只見鐘罪前方的黑袍人也隨之倒下。
三柄飛刀已用去二把,剩下那柄被夾在右手指間,似乎準備著再次奪人性命。
鐘罪突然轉(zhuǎn)向大門處,此時此刻,有人在雨中淺唱,從雨幕中出現(xiàn)。
踏水聲響起,那人向他奔跑著過去,并將腰上的刀抽了出來。
抽刀,斷雨,一氣呵成。
一抹刀芒劃過,同時,一輪圓月出現(xiàn),二者相遇,只爭分秒。
刀與刀的碰撞,只在“快”字中便可分出生死。
一聲尖鳴響起,竟是二者持平。
只見那人手中刀所劃出的圓月與那一抹刀芒相碰。
相碰之后的一剎那,刀身微轉(zhuǎn),飛刀從那人脖子旁擦過。
那人手中的刀也剛好從鐘罪頭上劈下。
鐘罪此刻也看清了那人的臉。
自己,另一個自己。
刀光閃過,那人手中的刀卻劃空。
一張卡片插進了他的咽喉處。
他用刀支撐著身軀不讓自己倒下,身上卻不停地流下鮮血,與雨水混雜著。
他掙扎著想站起身來,給身后那個奪走了他一切的穿越者致命的一刀。
但始終也站不起來,咽喉的失血讓他的生命在不斷地流逝。
他始終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穿越小說里面被穿越者取代了的生活中,卻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真相。
也似乎從來沒有人想過被取代的人的感受。
不是每個被取代的人原先的生活都是悲慘的,而且每個被取代的人與穿越者都應(yīng)該有著對等的活著的權(quán)利。
“難道被取代的那人就應(yīng)該死。”
他這樣想著,雙眼始終未閉,死去。
始終在一旁看著的鐘罪在這一刻低下了頭。
突然間,鐘罪心有所感,然后猛然向前望去。
眼前的雨中站著一大一小二人,一個是這個世界的自己,一個是先前看到的小孩,也即是“他”小時候。
雨中的他們,其實都是微笑著的,像一輪暖陽,如一株向陽花。
雨水從他臉上流下,滴落在鮮紅的地面。
雨中的二人逐漸重合在一起,然后漸漸消逝。
那人咽喉處的卡片掉落在地上,被水沾濕,但依然能看到卡片的背面畫著一個在月桂花環(huán)中跳舞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