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
我換上新買的春裝,然后開始化妝。
打開小音響,放一首英文歌。
先是保濕,我涂了個水乳,再是隔離加氣墊再加粉餅。我是油皮,所以會選擇控油的隔離和氣墊,然后是遮毛孔的粉餅。底妝一定要選好,給人干凈整潔的模樣。
之后是眉毛,今天,就化一個歐式眉,用灰色的眉筆細描,再用咖色眉膏化眉尾。
“用什么顏色的眼影呢?”我的指尖劃過化妝桌前整齊的擺放著的各個眼影盤。選了大地色的,先用暈染刷沾點兒白色眼影打個底,然后是大地色大面積暈染,再最后把眼尾用深一個度的眼影輕掃,眼珠正對的上眼皮中部涂點兒belingbeling的閃粉。
眼線,就畫個狗狗眼線。
我不夾睫毛,也不沾假睫毛,直接上手涂就好。
再是腮紅,鼻影側影,高光,口紅!
從化妝鏡中,能夠看出這個房間是單獨騰出給我存放衣物的。春夏秋冬、小到背心褲襪,大到大衣圍脖,每一樣東西都有它們特有的位置。當然,身為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少的了配飾呢!帽子墨鏡項鏈耳飾戒指包包什么的,通通不能少。
“兮兮……”北軍看著女兒穿那么短的裙子,問:“你腿不冷嗎?”
“爸,你頭皮不冷嗎?”我換好鞋。
北軍摸摸自己的地中海:“它說不冷?!?p> “哥,我今晚在外面吃?!?p> “注意安全?!?p> 北軍忽然想起來:“今天是不是要下雨?”
“是嗎?”北川剛想叫住妹妹,可是這丫頭早就出門了。
我聽著耳機里放的歌,看到街上有男生在練滑板。
“兮兮?!卑讞钫驹诼房诔艺惺帧?p> “走吧,乘著人少?!蔽襾G給白楊一盒糖,然后將手中提著的牛皮紙袋遞給他。
“拍完照能不能幫我個忙?”白楊的手來回摩擦著,正在考慮著什么。
“拍完再說。”
今天我穿著白色荷葉邊襯衣,外套黑色束腰背心,下面穿著黑色短裙與黑色中筒襪,配上一雙黑色皮鞋。
“暗黑蘿莉風?”白楊找鏡頭。
我站在一個超級大的奶茶杯雕塑旁邊擺拍:“這不是滿足年齡段偏小的粉絲的愿望嘛?!?p> “你穿這么少,小心感冒了?!卑讞疃紫吕L鏡頭。
“我?guī)Я送馓??!?p> 半個小時后,我查看照片時,發(fā)現(xiàn)照片角度找的不是特別好,于是我對白楊說:“嗯,不錯,我們找個其他地方拍吧?!?p> “還要拍嗎?”白楊有些猶豫。
“你累了嗎?”我看著街上越來越多的人。
“沒事,我們換個地方拍吧?!卑讞钅没叵鄼C。
我怎么覺得,白楊今天的心情一般???
當我們選了一個室內(nèi)廣場拍攝時,期間問了我三次“拍好了嗎”?我就肯定,他今早問我拍完照后可不可以幫他個忙,那個忙絕對不是小忙。
結束時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了。
“要不,我們先吃午飯?!蔽姨嶙h。
“嗯?!卑讞畈潦弥R頭。
“我先去給你買杯喝的?!蔽易哌M一家熱飲店。
“真是巧。”賀司淵與葉墨正在談事,葉墨大老遠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朝這邊走來:“司淵,你看,那不就是那天認識的s大的女大學生嘛,叫什么來著,白兮,穿的真有特點?!?p> 賀司淵抬頭望去。
“這是玩cosplay嗎?”葉墨喝了口茶。
賀司淵并未說話,而是注意到她買了兩杯熱飲。他看著她將其中一杯熱飲遞給坐在休息區(qū)的大男孩,之后她與那個大男孩聊了許久。
“嗯,我知道了,好?!比~墨掛斷電話,對著賀司淵說:“我回公司了,你呢?跟我一起嗎?”
賀司淵眨眼:“你先回吧?!?p> “事情都解決好了,我會親眼盯著的,你不用擔心?!?p> “你……不,你不用去了,我親自去?!辟R司淵抬眸。
葉墨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只是回答:“好,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當賀司淵再次看向白兮的方向時,見那兒已經(jīng)換成了幾個男人和小孩。
“服務員,這兒來杯奶茶,等等,換成綠茶吧。”
賀司淵聽到熟悉的聲音,確定是白兮沒錯,就坐在他旁邊的茶桌上,一面屏風阻擋了他的視線。
我拿出手機想要給北川打電話,可是北川現(xiàn)在正在上班。給爸打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搓搓手,怎么這里面坐著也這么冷?
賀司淵看著窗外,無聊的轉著手中的手機。
下午三點時,我給白楊打了個電話:“怎么樣了?”
“接到人了,但還在排隊。”
“你真的確定,那……跟你有關系?”
白楊沉默了許久:“我不知道?!?p> “嗯,我在這兒等你。”我掛斷電話。
賀司淵看了眼時間。
“服務員,能給我杯熱水嗎?最熱的。”我說。
“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兒提供了各種熱飲,但是暫時沒有單獨的熱水提供。您看有您需要的話,我推薦您選擇咖啡,我們店里的咖啡有好幾款都特別受歡迎,至于熱飲的話,為了顧客的安全,我們提供的最熱的熱飲是不超過七十度的。您看,您有……”服務員回答。
“那就隨便來杯熱的,還有,我不喝咖啡,我面前這么多空杯,我要喝咖啡的話還會等到現(xiàn)在點嗎?另外,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杯子收下去?”我有些不耐煩,這么沒有眼力見的服務員,也真是夠了,這家店還是中高級餐飲店,服務不及價格。
賀司淵聽到屏風對面兩人的談話,嘴角微微上揚。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我實在等不了了,于是起身,朝店外走去。走到廣場出口時,發(fā)現(xiàn)下起了雨。
賀司淵看著面前人兒的背影,心里想著現(xiàn)在的孩子都流行這種打扮嗎?他站在白兮身旁,說:“天氣不太好。”
我看了眼手機,白楊怎么還不給我打電話。
見白兮沒回話,賀司淵低頭看向她。
我側眸看到旁邊人的皮鞋,然后目光上移。
賀司淵淺笑。
我感覺肩上一重,再抬頭時,對上他的眼。
“不冷嗎?”
我想把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還給他,他卻按住我的雙肩,我急忙將搭在肩上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出來。
“走了?!辟R司淵看著面前的車停下來,然后有人撐傘接他上車。
我目視車子駛遠,心里還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個賀司淵,怎么和上次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上次是高傲到極點,今天又是過于殷勤。
賀司淵看看后視鏡中的她,思考著什么。
“那是誰?”坐在賀司淵身旁的女人問。
“錢都商量好了?”賀司淵別過頭,他其實并不想見到她。
“你可真狠心,那可是你的孩子啊。”女人摸著平坦的小腹。
“呵?!笔遣皇撬暮⒆铀磺宄?,但他絕不會讓與他無關的女人生與他有關的孩子。
“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給我這筆錢。”女人的手放在賀司淵的大腿上。
“是啊,我應該直接讓人把你丟到市場上去。”
賀司淵口中的“市場”,可不是普通的“市場”,而是某種“交易市場”。
女人看著賀司淵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將手收了回來,尷尬的笑了笑:“怎么會,你不是那種人?!?p> “也是,我是正經(jīng)生意人,不做出格的事?!?p> “我就說嘛,你……”女人還想說什么,她看見賀司淵將手指放到唇邊做噤聲的動作,女人干咳一聲不再說話。
賀司淵閉目養(yǎng)神。
雨下大了,車窗上的雨刮器來回重復著同樣的動作,紅綠燈閃爍交替,行人們撐著傘,步伐比平日里看起來匆忙不少,世界忽然安靜了許多。
韓杉在紅綠燈路口處,他手持黑傘,就那樣筆直的站著。
一輛車從韓杉的面前經(jīng)過。
韓杉看到坐在車里的賀司淵。
賀司淵透過車窗,看到路口手持黑傘的人影。
韓杉目視車子遠去。
人行道轉為綠燈。
韓杉不動。
行人紛紛穿過馬路。
人行道轉為紅燈。
雨落在水洼中,滲著輕微紅色!
韓杉壓低傘……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個相似的場景!雨水沖刷著水洼,血水被沖到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