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手邊另一只筷子,居岑寂夾上一只河蟹放進(jìn)梁平的碗里。
“你不說我都清楚今日想與我說些什么?!?p> 一向心思這方面的事情他看的準(zhǔn),幾次看梁平在席間欲言又止的樣子,今日過來赴宴的梁平也沒多想,這樣被居岑寂說出來,仔細(xì)一想確實(shí)不是一件妥當(dāng)?shù)氖虑椤?p> 居岑寂又接著說:“我從沒拿你當(dāng)外人,多少那年帶著他們離開,留你一個人接手那么大的陽卿確實(shí)是我思路不周,這些年苦了你一人,你別怪我。兄弟如手足,他們也跟著你這么多年,總歸是有感情在,罰不罰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管這些,只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犯,同樣的錯不允許出現(xiàn)第二次,你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因?yàn)檫@種事情被警察署抓住小辮子的后果。“
“三爺——”
居岑寂將手邊的酒壺推到梁平面前,又說道:“至于你三緘其口想說的,我都知道。這幾年煙土生意明面上少有人做,暗地里膽子大的不少,誰做誰不做咱心里都清楚,若是其他人就算了,你動了這方面的心思我就提醒幾句,總歸這北城出現(xiàn)一個兵,你見過哪個兵能和混黑的一個道。確實(shí)有不少道上人成為一方軍霸王,縱使是道上出生人家現(xiàn)在也是身上披著一張官皮。你想做,我?guī)汀!?p> 梁平聽著居岑寂說出這些話,心里自然五味雜陳。嚴(yán)禁煙土買賣已經(jīng)是一早頒布的法令,早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召開過禁煙會,一時間轟動全國。禁煙運(yùn)動此起彼伏也是經(jīng)過才幾年才才取得一個有力成果,明面上不做都轉(zhuǎn)為背地,一個個經(jīng)手太多真的要找出一個起始點(diǎn)查起來難度又太大,大多都是權(quán)利混著金錢查起來難辦,久而久之沒被抓正著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居岑寂還在陽卿的那幾年也有做著煙土買賣的生意,禁煙運(yùn)動的推進(jìn)讓他的買賣受到不少的影響,好在早已聞風(fēng)及時將煙土脫手止住部分損失。接手小東樓以后煙土買賣他早已金盆洗手,只是坐著倒賣軍火的生意,他不做更是三令五申的讓其他當(dāng)家人的堂子不許做。
居岑寂的小東樓向來不做兩門生意。
一門倒賣文物,一門私販煙土。
梁平這一頓飯吃的心里大致有了些許想法,居岑寂這是頭一次帶著目的性邀他前來,這么多年終于居岑寂還是開始對他有了些許不同。
管樑送梁平出府,上車前梁平還不忘將自己在南閣園聽著的事情告訴他。
“三爺一早收到消息,他并未說什么,向來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如此最好不過。”
“自古以來誰的地界就是誰的地界,哪怕是換了天子,更了朝堂。”
管樑的話里并未參雜任何感情,梁平只覺著意外,從前的管樑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來。
送別梁平再次回到府里去宴客廳尋居岑寂人早已不在,只留下幾個丫頭收拾著那菜肴。轉(zhuǎn)身往南苑去也未尋見居岑寂的身影,最后還是前去后院的小池塘才看見居岑寂立在湖邊的身影。
居岑寂同樣看見了在院子口站著的人,伸手招他過來。待管樑到他身邊,他將手中的魚飼料都放進(jìn)管樑手中。
飼料并沒有多少,一只手裝不下兩只手又裝不滿。
“下午抽個時間去警察署帶句話給那警察署長,就說我要那批貨?!?p> “三爺不是已經(jīng)不插手煙土買賣的生意,況且我聽說那署長也有意那批貨?!?p> 管樑疑惑,去警察署要人已經(jīng)讓他想不通,現(xiàn)在又開口要那批貨更是讓他想不明白。
“梁平極少求我,這幾年想到留他一個守著陽卿總覺著心生虧欠,他既然開口我沒有理由不幫?!?p> “三爺何必因?yàn)橐慌浽谑痖L那里留下不快?!?p> 居岑寂一個轉(zhuǎn)身管樑瞥見他眼中不一樣的神色來。
“你把貨提出來親自送去給梁平,這各種緣由他自然知曉?!?p> “嗯。三爺,那四當(dāng)家——”
“不急,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前兩天碼頭有人來報,說是北路碼頭有一輪小游輪靠岸,由于是深夜碼頭人少接頭的人雖帶著帽子一眼便被認(rèn)出是肖文選。
游輪靠岸無人下船,只是肖文選一人上船。只見他上了游輪甲板有一個男人從里面出來迎接,兩人站在夾板上沒過幾分鐘便進(jìn)了游輪里,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肖文選下船,沒過一會從他身邊的人從游輪里抬出四個大箱子。
沒一又出現(xiàn)另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甲板上看向肖文選的方向揮手示意,沒過兩分鐘船起錨離開碼頭。見著游輪消失在茫茫黑夜里肖文選并未著急離開,沒過一會黑夜里又出現(xiàn)兩只小漁船,船上的人接過岸上放著的四個箱子才撐著竹篙往另一個方向搖搖晃晃離開,見著這兩個漁船消失在黑夜里,肖文選才安心帶著身后的人離開。
居岑寂心里思索著肖文選這些舉動讓他沒料到,那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居岑寂大概也猜出來,他是聽過有人同他談及小東樓有私販煙土的,他怎么都沒想到會是肖文選。
向來發(fā)財?shù)亩际遣幌娜?,居岑寂想著肖文選的一大家子,怎么都想不通他的四當(dāng)家就走上這條道。他向來愛惜羽毛,便是肖文選不是他的羽毛這些年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小東樓早已不是從前的小東樓他不是察覺不到,這樣的小東樓怕是等到他黃土埋骨以后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子。
這兩年的放空狀態(tài)他也不怎么插手小東樓的事物,大抵是這樣的放縱才讓他們都分不清一二三四來,從蘇霖的事情開始,他就知道開始變得復(fù)雜。
“順帶著連那幾日截來的幾箱子?xùn)|西都給梁平送去,只不過不需你親自送,從外邊找?guī)讉€臉生的去送,事情成了以后你知道該怎么辦?!?p> “是?!?p> 管樑這一聲回答干脆利落,一點(diǎn)都不同于從前那般。
“去吧?!?p> 得著居岑寂的話管樑轉(zhuǎn)身要走,手里捧著的魚食又讓他轉(zhuǎn)回身看著居岑寂,只聽他道:“三爺,這魚食?”
“喂魚吧。”
管樑將手里的魚食往小池塘一拋,一眾魚兒瘋狂撲騰起來搶著食,他講手上殘留的細(xì)碎的碎末拍掉,再轉(zhuǎn)身居岑寂已經(jīng)不再身邊,環(huán)顧著院子也尋不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