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早晨清爽的海風,太陽微微露出海面,一切沉醉在澎湃的海浪聲中。
海灘上的沙粒細膩潔白,晨光照耀下燦爛多彩,處處浮現活躍美好氛圍。
海灘延伸到一座樸素簡單的小民宿前的干凈臺階,比較之下臺階卻顯堅硬穩(wěn)固。
因為臺階所屬的這座小民宿中,有堅定卻又無奈寂寞的思念,黑暗世界里無息的掙扎。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坐在臺階上,架著畫板,全神貫注,用油畫,畫著前方的日出海景。
這一幅逼真的寫實油畫,可見他是一個有一定美術功底的油畫好手。
只是,他身旁還有幾個啤酒瓶子橫七豎八癱著算怎么回事?
藝術家?還是酒鬼?
只見他濃眉大眼,不乏英氣,可紅粉的嘴唇氣色絕佳,帥氣卻帶風霜的面容,在海風中微微飄動的烏發(fā),那還真是一位標致得體的大帥哥。
藝術界的盛世美顏,酒鬼中的絕世英才!絕對是帥哥中的極品。
但仔細瞧他的雙眸,卻是很憂郁地凝望著大海,手中畫筆一筆一劃細致精準的描繪著海面上的風起云涌。
每日清晨在海邊作畫,其實已經成為他這些年的習慣。
他喜歡,她初升時嶄露清輝的多姿;
他喜歡她偏缺到渾圓的燦爛;
烈日當空,他還喜歡她斑斕耀目的熱烈。
只是東邊日出,無數個晨起,都有他望不斷的相守,景色依然如舊。
而世間情,情里人,卻是曇花一現,無法永恒。天上地下,相隔萬里,不可望,不可及。
他是在畫日,也是在聽海!
靜靜的,除了那輪紅日的軌跡,還有這海的聲音。
而這海,是在哭?還是在笑?他的心能分斷。
五年來他的寂寞與空虛,已經向眼前的海述說了無數遍,那張英俊無比的臉龐,為誰而歡?又為誰而慮?
無止境的心底深淵唯有清晨一幅幅系列畫作來表達。
畫到傷感哀思,他抓起一旁的啤酒,大口深飲。
這一處偏遠海邊的民宿大概只是他想要逃離喧囂的唯一歸宿。
他的心沉淪到了何處?除了與他相伴的大海之外,無人會知曉。
“阿德…。”原來在叫他呢!
伴隨聲音分貝的越來越大,耳膜震動頻率的越來越高,呂常與陳凱已經來到他身邊了。
陳凱趣味且不羈的調侃,“哎,小子,又在畫畫,這海每天都差不多啊,有什么好畫的?你已經畫了三年了,還沒畫出一幅滿意的???”
許明德只是用余光掃了陳凱一眼,把畫筆放回顏料盤。
接著,他又取來那瓶啤酒,小酌了一口,并無視陳凱的問題,不冷不熱的說:“你們不是很喜歡睡懶覺嗎?周末不好好偷懶,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他似乎不是很歡迎他們倆的到來,說話的語氣只是淡淡的。
呂常走上前坐到他的身旁,一手攬著他的肩膀,好友間那種親切感由著他帶點激動說,“我們是來告訴你個好消息的,你猜猜看是什么?”
“你還能有什么好消息?”許明德沒有看他,依然是那股熟悉的冷漠,只顧喝著手中的啤酒。
他們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從骨子里早就熟悉和習慣了彼此的品性,許明德的冷若冰霜同樣沒有影響呂常的心情。
“知道嗎?是奇情要回來了?!?p> 奇情?一聽到這個名字,只見許明德眼睛頓時崩裂出一道亮光,似乎引起許多心緒。
但從他外在的情緒中,由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因此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事。
什么事情他都放在內心最深處,也因為他是這么孤僻的人,所以連最好的朋友都不了解他。
他再沒有其他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聽著。
呂常繼續(xù)說這次來找他的目的,“她后天十點到,到時別忘了接機,你搬來這里離我們太遠,想叫你一起都不順路。所以你要自己記得去了。記住別忘了時間,我想她一下飛機最想見到的就是我們幾個人。也不知道這些年來她到底混的怎樣了……”
呂常又要開啟他那不嫌累的馬達,滔滔江水,奔流不止。
“嗯,我知道?!?p> 許明德有意的中斷他煩擾的話音,而那風輕云淡的言語之下卻隱蓋著滾燙沸騰的內心。
那位與她分別五年,令他日思夜牽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
五年前無奈的分離,如今那股濃烈的感覺不曾消失過,盼望她的歸來,回憶過去童年里的點滴,一遍又一遍清晰的在他腦海里浮現。
如今她回來的現實成真了,恨不得后天馬上到來,可是他卻有更多顧慮。
一別幾年,與她之間的默契還在嗎?那種無慮的童年時光依舊嗎?彼此的心距離會遙遠嗎?
他的瞳孔輕輕放開,像攝影機慢慢擴充,對童年那段刻骨故事清晰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