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來,我側(cè)目看他,他還在沉睡。
夏日的陽光直射進(jìn)來,柔柔地照在他的鼻梁上,我伸手去輕觸他的臉,他緩緩睜開眼睛,對我溫柔的笑。
“老婆早上好?!彼f。
“早上好?!蔽艺f:“我去做早飯。”
我掀開被子被卻被他一把抱住,他貪婪地蹭著我的脖頸之間,輕聲問:“你還想檢查我的學(xué)習(xí)成果嗎?”
“大白天的,你快點(diǎn)放開我?!闭f完我使勁敲打他的肩膀。
他搖晃我的身體,撒嬌說:“你想不想嘛?”
“別鬧了,快點(diǎn)放開啊?!?p> 沈贊光假裝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我。我換上他的T恤衫,洗漱好后在廚房煮牛奶,煎了兩個雞蛋淋了一點(diǎn)醬油和白糖,又弄了幾片切片面包放上火腿蔬菜和果醬,應(yīng)付了事。
他洗了頭發(fā),發(fā)絲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肩上,在我身旁一邊刷牙一邊說:“你穿著我的衣服真好看?!?p> 我笑著看他一眼。
他伸手有點(diǎn)使勁兒地捏著我的腰間,在我耳邊甜言蜜語地說:“我覺得你在誘惑我?!?p> 我聞到一股清新的涼薄荷香味,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你克制一下。”我忍不住笑。
他轉(zhuǎn)身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猛然間伸手將我抱起來放在灶臺旁的瓷磚上。
“我克制不了?!彼⒖〉哪槣惖轿颐媲啊?p> 他剛要附身親吻我,我飛快地拿起一片面包擋在我的臉上,他立刻搶走扔到一邊,將我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吻住了我。
他溫柔地說:“以后就留在我這吧,等我們新家安置好就搬走好不好?”
“我想多多陪陪我媽,等結(jié)婚搬新家以后我就沒機(jī)會了?!蔽艺f。
他眨了眨眼睛,還是妥協(xié)了,說:“嗯,反正十幾年我都等了。”
“吃早飯吧,待會我們?nèi)ド虉隹纯醇揖摺!?p> “今晚別走了,再住一晚?!彼抗馄诖?p> “看情況。”我笑著說。
“不行!”他壞笑起來說:“你要是不留下來,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回床上,你自己選吧?!?p> 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在飯桌上,沈贊光回身遞給我,是朱麗葉。
“喂?”我說,沈贊光握住我的手親了一下。
“林棉,你在哪?。俊彼Z氣急切地問。
“我在贊光家?!?p> “你快點(diǎn)回來!林煦走了!”朱麗葉大聲喊。
我一把推開沈贊光,跳到地上,驚慌失措地問:“什么意思?林煦去哪了?”
“他去BJ了!你快回巷子街!梅姨一直在哭!”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臥室換上自己的衣服,沈贊光沖過來問:“林棉,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煦去BJ了。”說不上為什么,我心慌得厲害。
“別著急,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從衣柜快速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我們回到巷子街,梅姐痛心的哭聲從房間里傳來,我走進(jìn)去看見梅姐手上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媽,對不起,我惹了很大禍,我跟別人打架失手致殘,我不應(yīng)該一直躲在家里,警察一直在抓我,我去BJ自首了,你別擔(dān)心我,等我到了BJ會聯(lián)系你。
我撥打林煦的手機(jī),不在服務(wù)區(qū)。
我拿著字條問朱麗葉,“你知道這件事嗎?”
朱麗葉看完,震驚地說:“林煦看起來是有點(diǎn)奇怪,但他從來沒跟我提過?!?p> 沈贊光拿出手機(jī)查了一下航班信息,說:“現(xiàn)在去市里,能趕上最早十二點(diǎn)的航班,林棉,用不用去BJ找林煦?”
我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心一橫,鼓起勇氣摁下了沈沉的手機(jī)號碼。
第一遍沒人聽。
第二遍忙音就快要結(jié)束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喂?哪位?”
我看了一眼沈贊光,冷靜地問:“你是沈沉嗎?”
朱麗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對。”他輕聲回答。
我松了一口氣,說:“我是林棉?!?p> 沈贊光面無波瀾地看著我的眼睛。
沈沉停頓了一下,看樣子他應(yīng)該刪除了我的號碼,并且四年后他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主動給他打第一個電話。
“怎么了?”他平淡地問。
“林煦今早走了,他說去BJ,還說他在BJ給別人打殘,警察在抓他,你知道這些事嗎?”我說完有些發(fā)抖。
“我知道。”沈沉停頓了一下,低聲說,“事情不嚴(yán)重,別擔(dān)心?!?p> “可他說要去BJ自首!”我大聲說。
“我和那個人私了了,賠償一點(diǎn)錢,已經(jīng)解決了。”沈沉的語氣輕松。
半天,我愣在那里,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林棉?”沈沉叫我的名字。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林棉?你在聽嗎?”他的聲音從遙遠(yuǎn)而來,讓我有種恍若夢中的錯覺。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贊光,他舔了舔嘴唇,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很小聲地問。
“真的,不騙你?!鄙虺翍?yīng)該是笑著回答的。
“林煦去BJ,你能不能幫忙照顧他,然后勸他回家?!?p> “好?!?p> 我又說:“你花了多少錢,我還給你?!?p> 沈沉淺薄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溫柔地說:“你留給我那張銀行卡里的錢就夠了?!?p> “那謝謝你,就這樣吧?!?p> 沒等沈沉再回應(yīng)什么,我當(dāng)機(jī)立斷地掛了電話。
這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又尷尬的氣氛,朱麗葉退后幾步,說:“那個...我去看看梅姨?!比缓箫w快地消失在我們面前。
沈贊光走近我,主動開口問:“我哥怎么說?”
“沈沉說他私下賠償了,林煦不用再被追責(zé)。”可我還是有點(diǎn)心慌。
他輕撫我的手臂,安慰我說:“沒事就好,你相信我哥?!?p> 當(dāng)天我留在家里陪伴梅姐,在她看似平靜無奇的生命里,總是有人來來回回的經(jīng)過。她失去了太多原本應(yīng)該屬于她的幸福,比如愛情,婚姻,兒女簇?fù)怼?p> 我小時候根本不懂得這些簡單的道理,我曾認(rèn)為的幸福就是不想受到任何人惡意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只要相安無事的活著就會知足,我多么害怕成為這個世界的異類,可我偏偏就是這個自私自利的異類。
而如今,我更害怕攥在手心里的美好時光由不得自己做主,盡管沈贊光漫長的諾大的愛意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
我還是像如履薄冰一樣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