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還未褪去,照得安念舒服地瞇了瞇眼,她緩緩地走到約定的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于劭的車開了過來。
“嘖,狐貍來了。”安念低頭小聲嘀咕,等車停穩(wěn),自覺走到了后座,伸手就要把門打開坐進去。
可還不等她摸到門把手,于劭就已經快步從車的另一邊繞了過來,見他直接把副駕的門打開了,微微彎腰做了請的姿勢。
安念站原地猶豫,手指一圈一圈地繞著發(fā)尾,糾結,“這…恐怕不好吧?!比f一研究所的人看到,被誤會是他女朋友,傳到安鈺和祝蕓的耳朵里,豈不是要鬧翻天!
站一旁的于劭,只見她的臉都快擰成了一團,卻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直起腰靠在車門上,敲著車窗催促她“還不快上車,怕我把你給賣了?”
“哼,我是怕被人誤會。”安念抱臂撇嘴,賭氣坐進副駕。“有什么好怕的,麻煩關下車門,謝謝?!?p> “誤會?”于劭假意不知道她意思一般,促狹一笑地看著她,“被人誤會什么?”話音剛落,他就把右手撐在背椅上,故意貼近與她面對面。
安念被他陡然的俯身靠近,身體條件反射往后縮,聽著自己突突的心跳聲,慌亂地把頭一偏,看向窗外,避開了他調侃的目光,提聲問,“我們還不出發(fā)嗎?”又在心里憤懣地腹誹,呸!白長這么好看的臉,瞧瞧這干的是人事嗎?戲弄自己那么有趣嗎?
于劭見她氣鼓鼓的樣子,眼里的笑意一直未散去,面上也似是漾開了柔柔的漣漪。
“馬上就出發(fā)。”只聽嗒的一聲,他左手迅速替安念把安全帶系好,扭身過去也系好安全帶開車。
來的路上,于劭就有好幾個備選的餐館,猶豫不決中,于是現下問她,“你在飲食上有什么忌諱嗎?我雖有計劃帶你去吃,但還是需要聽聽你的要求?!?p> “沒什么忌諱,但就愛吃貴的!好吃的!特別是要去工作之前,必須讓我吃開心,我才會專心工作?!卑材钫趹Y氣,話說得半分也不客氣,但說完這話,就想到好多美食在向她招手,鼓鼓的腮幫已消去了大半。
“好,那我知道了,一定滿足你的要求?!庇谯坑喙忸┑侥橙嘶孟朊朗车臉幼?,已然是消氣的樣子,笑得無奈,搖頭想起這個笨蛋從來都是這樣,用美食就可收買。
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于劭開著車七拐八拐去了什么地方,反正到的時候,安念已經是餓焉了不想動,氣也更是懶得生了,在車上兩眼冒精光,只想趕快下車就能填飽肚子。
等停穩(wěn)在飯館旁,于劭先下車走在前面,領著她徑直往飯館里面走。剛到門口的時候,安念看著這店鋪這樣小,周圍也沒有別的餐館,抬頭再看有一個紅松木制的牌匾,用綠漆寫著桂君園,入口極窄只恰好容得下兩人,心下還認為這是間十分不起眼的小飯館。
但跟著他的腳步,越往里走才發(fā)現越別有洞天,直到再次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后,才見真正的里面竟是個占地面積極大的四合院,只是因為周圍都是種滿了竹子,才遮住了整個宅子的全貌。
院子里面皆種以桂花樹為欄,正是應了“清陰亦可托,何惜樹君園”,怪不得叫桂君園,這些桂花樹不僅香味沁脾,還隔開了每個小庭院。
即使走過走廊,也看不見庭院里面的情況,聽不見里頭的人說什么,私密性極好。
待她滿是新奇地欣賞完一路的風景,剛好也走到了于劭預定好的庭院?;窝垡豢丛鹤永锏故菦]什么特別的,但安念再走進房間,發(fā)現正中的雕花圓木飯桌上,已經罩著一桌精致的飯菜。
此刻的安念,已經沉迷在所有古香古色的布置之中,接著她又快步走到右邊,看到墻上掛著的張敔真跡—《鴻雁圖》,“這飯館老板這樣豪氣,竟敢把真跡也拿出來隨意掛在房內?!?p> 于劭在后面給她遞上茶盞,幽幽地說,“這里是我的房產,我為何不敢掛?”
咳咳咳,安念接上茶盞,剛喝上一口,就被這話嗆到。于劭趕緊上前給她輕拍著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
“難不成這店就是你的?”安念心里吃驚,他名下竟能有如此大的地產,瞧著她與自己的年齡也相差無幾,居然這樣富有。
于劭見她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全然忘記了吃飯,無奈回答,“嗯,這地是我的,這店不是。別看了,快先來吃飯,你不是餓了嗎?”
“嗯,讓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安念點頭,雙手合十坐在飯桌前,滿懷期待地看著于劭掀開罩子,五花八門的新奇菜式映入眼簾,她咽了咽口水,不禁感嘆,“這家廚子手藝真不錯。”心里也打算著什么時候,把安鈺和蘇夢也帶來一飽口福。
于劭輕描淡寫地回應她,“嗯嗯,那我便當你是夸我了?!?p> “你是一直都這么自作多情嗎?”安念經過幾次接觸后,對他倒也不拘謹了,現下也敢不客氣地潑他冷水,。
于劭見目的已經達到,偏頭挑眉看著她,唇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首先這家是我?guī)銇沓缘?,你說剛剛那句是不是在夸我?”剛說完,就看到她夾上的魚肉掉下,更覺有趣,繼續(xù)說“哦,忘了告訴你,這份鮮椒馬面魚就是我親手做的。”
言畢,他拿公筷給安念夾魚肉,而安念看似鎮(zhèn)定地咽下魚肉,心里早已震驚地翻滾無數遍,什么?這個可以靠外表吃飯的冰塊臉,居然還精于下廚?震驚!隱藏的夠深啊。
“咳咳!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么驚悚的事情,我說這魚怎么差一點火候?!彼敕磳⒂谯恳卉姟?p> 但待她抬一看,即便是這樣說,于劭也沒有露出窘態(tài)。沒勁!她心里冒出一絲挫敗感。
“是嗎?那我好好會精進廚藝,這次希望你勉強捧場,下次包你滿意。”于劭見她悶懨懨的樣子,只好嘴角往下,皺鼻裝作委屈的樣子地說。
咦?安念怎么覺得自己反而像是在欺負人的那個?救命!誰把這只狐貍帶走?!想著狠狠地又塞了幾口魚肉,不禁又沒出息地抿嘴,覺得實在是太好吃了。
這頓飯,于劭給安念夾菜,一一介紹菜式,安念邊聽邊吃,時不時提問,后來愈吃愈放開,干脆也不回話,埋頭認真地品嘗。于劭見她不說話,也斂了聲。
終于,安念吃飽了,放下筷子,小聲打了個嗝。
“吃飽了就換個地方休息,給你解解膩。”于劭偏頭抬頜,用尖削的下巴點了點門外,起身走去。
“嗯?”安念思疑,起身跟了上去。
走了離飯廳不過百步的距離,就發(fā)現原來這旁邊還有一個茶廳,里面已有個穿著茶人服,挽著發(fā)髻的女生,坐在竹塌對面,低頭烹茶,而安念和玉劭兩人分別跪坐在竹塌上,等著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