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創(chuàng)業(yè)從養(yǎng)老開始

2、小姨也是你叫的?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風雪并沒有停下的意思。

  室外將近零下十幾度,KTV的豪華包房里卻是溫暖如春。

  周進等人都穿著半袖T恤,襯得李飛白身上的羽絨服格外突兀。

  一萬多的始祖鳥,比一般的羽絨服更保暖。

  此時李飛白后背已經(jīng)濕透,一半是被自家的消息驚的,一半是被周進嚇的。

  王小雷他爸王琨,青城市商業(yè)圈里的頂級大佬,一言九鼎。

  打死王小雷也不敢拿他爸開玩笑。

  所以自家破產(chǎn)是真的,老媽欠周進的錢,可能也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究竟欠了多少。

  周進灌了幾口啤酒,瞧著李飛白道:“一百萬,對你來說不多吧?”

  “……多,多少?”李飛白的臉上已經(jīng)變換了好幾個顏色,這會兒周進問他,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進舉起一根手指:“一百萬?!?p>  看到李飛白微微發(fā)抖的雙腿,周進笑得一臉玩味,呵呵,別是嚇尿了。

  確認過后,李飛白卻是極其輕蔑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

  “笑你?!崩铒w白絲毫不加掩飾。

  “……”

  “你特么敢笑話進哥?”不等周進說話,他身后的跟班華子先怒了,沖上去一把抓住了李飛白的衣領。

  華子的塊頭也不小,只是年紀看起來比周進小,一張不太成熟的臉上強行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就像是偷穿大人西裝的熊孩子一樣。

  李飛白有點兒不太怕他。

  “哎哎哎,干嘛呀,松手!”李飛白一邊掙扎一邊沖著周進喊道:“進哥,我話還沒說完怎么就要動手了?!”

  周進眼神陰厲,抬了抬手。

  “有屁快放!”華子松手時用力推了一把,李飛白連著退了好幾步,差點兒一屁股跌坐在地,好在王小雷拖住了他。

  王小雷趁機低聲在李飛白耳邊罵了一句:“你笑個屁??!找死么不是?”

  李飛白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撫。起身整了整衣領,面不改色的對周進道:“進哥,你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我了?”

  “是。”周進一聲冷笑。

  我憑什么瞧得起你?你家都破產(chǎn)了我為什么要瞧得起你。

  李飛白也不生氣,笑著說道:“你覺得,一百萬對我來說算是錢么?!”

  “以前可能不算,現(xiàn)在算。對你不算,對你媽算?!?p>  “對誰也不算,什么時候也不算?!?p>  李飛白重新抄起剛剛打開的那瓶酒,同周進碰了一下,說道:“咱先喝一個,邊喝邊說?!?p>  王小雷也湊上來:“來來來,一起喝,一起喝?!?p>  周進卻不動,冷眼看著李飛白:“錢的事兒沒說明白,這酒喝不下去?!?p>  李飛白瞇了瞇眼,獨自灌了一口酒,極不情愿地開口了:“進哥,有些話我真不想說,說出來吧,傷人,會拉開彼此的距離?!?p>  “別特么廢話了,就說錢的事兒!”華子再次不耐煩起來,“再扯沒用的,揍死你!”

  李飛白不理他,看向周進,仍是不提錢的事兒:“進哥,你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待了也有些日子了吧?”

  “……嗯。”周進有點不自在。

  這話說的不中聽,就好像自己死皮賴臉往他們圈子里湊似的。

  雖說事實確然如此。

  “哎,”李飛白輕輕嘆息,“但是你有沒有感覺到你根本融入不進去,有種徘徊在邊緣的感覺?”

  周進想了想,小綿羊們對他都極其恭敬,從不敢主動邀請自己玩,每次出來玩,都是自己主動找場子。

  這叫什么?敬而遠之。

  就是有些太過恭敬了。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還是你來說吧!”

  周進沒有回答,這種話自己說出口未免有失身份。

  一定得是從別人口里說出來。

  李飛白目光凌厲,居高臨下的說道:“因為差距!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有錢人是什么樣的?!?p>  “放屁!你們這幫「有錢人」求著進哥借錢的還少了?!”華子又怒了,火氣大的就快要把自己燒死了。

  “他們頂多算是暴發(fā)戶,算不得真正的有錢人。你看我借過么?小雷借過么?沒有吧?!”

  周進低頭啜了一口酒,強行壓著心里的火氣:“你媽借過?!?p>  一個破產(chǎn)的負二代,怎么就這么好意思來跟我秀優(yōu)越?!

  還對我進行一系列的疑似「人身攻擊」?

  李飛白舔了一下嘴唇,心里問候了一句周進的祖宗之后,笑著說道:“進哥,咱們還沒說到這兒呢!咱先剖析你的問題。”

  “那你說吧!”

  周進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好奇他所謂的有錢人究竟是什么樣兒的。

  哪知李飛白卻根本不識抬舉,一臉高深莫測:“哎,盤根錯節(jié)的,事兒可多了。我覺得我就算說了,你們也不一定聽的懂。畢竟有些東西是需要親身感受的,你們恐怕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

  “噗!”王小雷一口啤酒噴出,為自己的處境憂心無比。

  這么說話,是很容易挨揍的啊喂!

  你挨揍了不要緊,連累了我可怎么辦?!

  果然,華子再次上前揪住李飛白的領口:“耍我進哥?想死?”

  我進哥都虛心求教了,你竟然這么不知好歹?!

  “你能不能懂點規(guī)矩?!”李飛白比他還生氣,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眼里還有沒有進哥了?他還沒說話,你就三番五次跟我挑釁,還當不當他是個人了?!”

  “我!”華子氣的目眥欲裂,卻因為有了顧慮,悄悄松開了手。

  周進不傻,看出李飛白是在離間,卻沒表現(xiàn)出什么。

  他有他的辦事規(guī)矩,雖說他此刻也很想親自動手揍他一頓,可越是這種情況,就越不能表現(xiàn)出什么。

  否則太有失身份。

  于是大度的揮揮手:“別和他一般見識,說你想說的?!?p>  “嗯?!崩铒w白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領,開口了:“太深入的我就不說了,咱們就說說這錢的事兒?!?p>  周進點頭,早就該說了,再不說我可真沒耐心了啊。

  李飛白仰頭,又喝下半瓶酒,清清嗓子,說道:“其實小雷我們倆對錢沒概念,畢竟家里條件太好,錢隨便花?!?p>  “……”

  周進真的有些生氣了,秀優(yōu)越?jīng)]完了是吧?

  李飛白渾然不覺,繼續(xù)說道:“尤其這幾年長大了,就更沒人管了??墒怯幸魂囎影桑覀z花的太狠了,家里就有點擔心了。倒不是怕我們花錢,是怕我們這錢花的不是正道兒。進哥,正道兒,你懂吧?”

  “……嗯?!?p>  “然后家里面就清算了我倆的賬單,結果一看,哎呀,那金額我們自己都嚇了一跳,真不知道那么多錢都怎么花的!”

  “多少?”

  “具體數(shù)額我就不說了,反正你這一百萬比起那個數(shù),就是個零頭?!?p>  “……”

  “進哥!”華子再次忍無可忍:“你就讓他這么繼續(xù)吹下去?!”

  傻子都能聽出來,這小子在耍弄周進。

  “看到?jīng)]?就說會拉大我們的差距?!崩铒w白搖頭嘆道:“我所說的是你們沒有見識過的生活,正因為沒見過,所以才會認為這不是真的?!?p>  “……”

  “一句話,貧窮限制了你們的想象力?!?p>  王小雷一旁越聽心越虛,真想找個借口遁了。

  你可真敢吹呀!

  咱們兩個人卡里的零花錢加一起,什么時候超過5位數(shù)了?

  哪次跟家里要點錢,不都跟扒一層皮似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敝苓M怒極反笑:“李公子這么有錢,就把我這點零頭還了吧!萬一法院把你的卡也凍結了怎么辦?”

  “急什么??!今天封了,明兒也許就解了!再說,我媽是我媽,我是我,他們憑什么封我?”

  “是,他們不封你,趕緊還錢吧?!?p>  “進哥,我說這么多,就是想告訴你,把心放肚里,兄弟我不差你這點兒錢!”李飛白伸出酒瓶:“良辰美景的,別浪費啊!來來來,先好好喝上幾瓶!”

  “……還錢。”

  “……”

  李飛白有些頭疼,自己都這么說了,周進怎么還是不肯喝酒呢?

  看來把他灌醉趁機逃跑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皺眉思索對策的功夫,王小雷顫顫巍巍的給周進開了一瓶酒,遞了過去。

  看到王小雷,李飛白立刻又生一計:“進哥,我看出來了,你這是不信任我呀!”

  “你不值得信任。”

  “那你信任小雷嗎?”

  “嗯。”周進點頭,看著王小雷的肥臉:“至少他爸沒破產(chǎn)?!?p>  “……”

  王小雷很氣,想勸周進把李飛白打死算了。

  “那就行?!崩铒w白一臉信任的看向王小雷:“我倆十來年兄弟,我就真拿不出的那天,不是還有他么?!”

  “……”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王小雷都要哭了,我特么哪兒給你弄一百萬去!

  “雷子,”周進沉吟片刻,問道:“你能替他還錢么?”

  “我……”

  看著王小雷吃癟的模樣,周進算是全看明白了。

  敢情這小子滿嘴跑火車,一直耍我呢這是。

  于是起身,抄起兩瓶酒,利落的打開,塞進李飛白的手中:“行了不說了,喝酒吧!”

  “呵呵,好說,好說。”看著突然間殺氣騰騰的周進,李飛白有點發(fā)怵。

  “混了這么久,我只知道有錢人都財大氣粗。所以你就代表有錢人,給我現(xiàn)場演示一下吧。”

  “?。俊?p>  “兩瓶一起干了。”

  “……”

  見得李飛白不動,周進對剛剛被他痛罵的華子說道:“幫一把。”

  華子聞言,快步走到李飛白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臂。

  “你要干什么?!”李飛白慌了。

  “看看有錢人的氣,究竟有多粗!”

  周進說著,左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噸噸噸——」

  兩瓶酒全都灌進了李飛白的口中。

  「咳咳——咕嚕咕嚕——咳咳」

  兜頭而下辛辣的液體流進口鼻,嗆進氣管,咳出來的又順著嘴角流進衣領當中。

  李飛白痛苦至極,兩只手臂不能動彈,只得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勢猛烈的咳嗽著。

  李飛白趁機哭了。

  堂堂青城市著名女企業(yè)家季平的兒子李飛白,二代圈子里以瀟灑倜儻著稱的李大公子,今夜吹破了牛皮,當著所有朋友的面,被一個叫周進的混蛋羞辱了。

  淚涕當中,他看到了王小雷那雙不安分的大腳在地上前前后后的蹭著,盡顯他想過來說情又不敢的慫包氣質。

  剩下的那些酒肉朋友們都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別說站出來攔一攔,個個兒連喘氣聲都不敢有。

  他明白,周進這只是一個開始,是在給自己一個警告。

  接下來自己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乖乖還錢,要么跪下求饒。

  跪下求饒之后該還錢還是得還錢。

  “看來也不怎么樣嘛,破產(chǎn)的有錢人氣粗不起來?!敝苓M松手,重又坐下。眼中是獵人捉到獵物后,將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滿足:“剛才的節(jié)目不錯,再來點別的!”

  看著狼狽不堪的李飛白,王小雷心里罵了一聲活該。

  叫你?;^,這下騎虎難下了吧!

  “雷子,”正咬牙切齒著,周進卻開口叫自己了:“你倆不是總在一起玩么,他的絕活兒你熟??!這樣,你報節(jié)目,他來演,怎么樣?”

  說完,眼神又掃向沙發(fā):“愣著干嘛,鼓掌??!”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一群人木訥的配合著。

  “進哥,我……”王小雷支支吾吾,冷汗涔涔。

  “報!”

  王小雷原地站了會兒,想給李飛白點首歌。于是抬頭,征求周進的意見:“進哥,唱首歌行么……”

  可一對上周進陰鷙的眼神,立刻慫了:“不行,再換個……”

  「騰!」

  周進像是突然沒了耐心似的,猛的起身,雙手扶上腰間的褲帶,越過王小雷走到李飛白面前,陰森森的說道:“對不住啊兄弟,剛多喝了幾瓶,尿急。”

  這話一出,華子立刻會意,屈膝在李飛白腿窩一磕,按著他就跪了下來。

  臥槽!

  王小雷暗呼一聲。

  他初中時在狗血小說里看過這樣的橋段,一個人在侮辱別人的時候,通常會先灌酒,再灌尿。

  周進這個動作,很明顯是有這個打算。

  王小雷自認很慫,但也是有底線的慫。好歹李飛白和自己做了這么多年兄弟,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

  于是上前一步,攔住周進:“進哥,給我……爸個面子!”

  周進眼神微凜:“你爸能替他還錢?”

  “……”王小雷再次猶豫,兜里揣著幾萬塊的他,實在是應不下這上百萬的債。

  “既然不能,還不快點讓開?”

  王小雷杵著不動。

  周進咧嘴,森然一笑,“想一起么?”

  「嘭!」

  包廂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門口。

  “小姨?”周進手忙腳亂的扣上將將要解開的褲帶,很是吃驚,“您怎么來了!”

  “小姨也是你叫的?!”中年女人冷冷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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