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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頂一刀

第十章 紅衣女子

禿頂一刀 忘放糖 4926 2019-11-24 18:32:10

  一葉大陸由于人族認(rèn)知有限,它暫定由五大板塊組成。

  極西之地為西洲,一片荒蕪人煙的沙漠。

  東部臨海的板塊為東洲,漁業(yè)發(fā)達,海運便利。

  而北部稱為北金,顧名思義自古以來就是金人的領(lǐng)地。北金這一板塊不可小覷,長度至少跨越了西洲中原東洲總長度,一望無際的沙漠,萬里蔥綠的草原,又有一條滾滾的通河貫穿整個北金,再則最北之處冰雪高原。

  中部為中原,上接九河上中游,下接天塹上游。

  最南的地方稱為江南,天塹中下游貫穿此處,盛產(chǎn)糧食,同時漕運發(fā)達,水運便利。

  一葉大陸有兩大人族王朝,一為大明王朝,二為大金王朝。

  其中大明王朝擁有四大板塊,分別為西洲,中原,東洲,江南。

  而大金王朝則唯獨擁有北金這一板塊。

  要說大明王朝統(tǒng)治下四大板塊武林勢力分布,倒是屈指可數(shù)。

  因為要說的都是一流的武林流派,所以四大霸皇不屬于這類中。他們擁有自己武林勢力,不依附任何流派。相反,一流的武林流派還要來巴結(jié)他們。

  西洲有無數(shù)僧人向往的的凌霄寺。

  東洲有逍遙劍閣,以及瑯琊城的天機谷。

  中原有滄海劍閣,三圣廟,玄冰宮。

  江南有古墓派,天泉刀派,藥王谷。

  而有一個流派,它從來沒有指定根基的地方,但它又隨處可見。一個特別神秘的組織,它的手既可以伸于江湖,也可以伸于朝堂。

  它便是今日要說的血殺樓,一個絕世高手組成的殺手組織。

  血殺樓它的人可見可不見,你大街上的茫茫人海中,就可能有一個血殺樓的人。

  這個組織有一句話一直流傳于民間。

  百姓有冤屈,官府不應(yīng),江湖不應(yīng),血殺來應(yīng)之。

  血殺樓從來都是按自己排列出來的血殺榜來殺人的,價格高低全看被殺人的價值。

  委托人自然也有窮人,血殺樓什么委托都可以接,只要價格公道。

  價格不同,自然血殺樓的殺手等級也不同。

  但是絕大多數(shù)血殺樓的殺手都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

  聽聞血殺樓的殺手從小殺父弒母手刃手足才能進入血殺樓。

  血殺樓一反其他殺手組織的做法,從不招收孤兒來讓他們成為殺手,反而看準(zhǔn)某個貧窮的家庭,引誘他們賣掉孩子。

  然后不斷灌輸被賣的孩子憎恨家人的意識,最后這些孩子必須在血殺樓見證下親手殺死自己家人。倘若孩子們有一絲猶豫,血殺樓的人就會殺死他們。

  殺手從小就被教育必須殺死自己家人才能存活,血殺樓宗旨只培養(yǎng)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怪物殺手。

  所以,人們認(rèn)為血殺樓每一個殺手都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

  蘇子卿就是血殺樓其中一位殺手,她還是一位乙等女殺手。

  血殺樓殺手等級分為甲乙丙丁。甲等殺手自然是傳說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乙等殺手只是剛?cè)腴T的武林高手,至于丙丁也沒什么好說的,炮灰罷了。

  沐浴完的蘇子卿穿上艷麗的紅衣,看了看銅鏡的自己艷麗之極,國色天香,不比那些仙女下凡差。她嘲笑一聲,手執(zhí)在溫水中浸泡一些時候的一張沉魚落雁的畫皮,對準(zhǔn)銅鏡的自己面容,輕輕裹上。

  她開始對著銅鏡的自己抹上胭脂,一雙纖纖細手輕輕執(zhí)起筆畫眉。

  今日窗外的月光格外圓,她望著那皎潔的月光,還有雪花紛飛的夜景,讓她想起多年前那個熟悉的夜晚。

  蘇子卿依稀記得她小時候殺的父母還有那個因為害怕死亡而尿褲的弟弟。

  那時候,蘇子卿真是殺得大快人心。

  從小因為是第一個出生,父母一直對她冷眼薄情對待。

  太窮了,這樣的家庭。父母想著若是第一個出生便是弟弟就好了,那樣就可以省下一口飯的錢,父母一直當(dāng)著子卿的面說這話。子卿微微笑沒說什么,只是她洗衣裳凍傷的手微微顫抖著。

  沒文化的父母給自己起名為蘇四,子卿小時候一直很喜歡這名字,因為筆畫很簡單。那天她問鎮(zhèn)上一位讀書人,讀書人用一張紙幫她寫下她的名字,讀書人臉上還有些嫌棄,仿佛覺得這名字如此簡陋毫無價值,一個到處可見的阿貓阿狗的名字,簡直在侮辱他讀書人的高貴身份,礙于是一個孩子也不好發(fā)作。

  可子卿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一直抓著文縐縐的紙,循著那筆跡照葫蘆畫瓢,一筆一畫在雪地上寫著,有時候能夠高興一天,她彎彎的虎牙,小酒窩笑起來可甜了。

  直到有一天,父母不惜重金求一位書生給剛出生的弟弟起名字。那書生說,這孩子在初春出生,春意盎然,又隱隱有一副考取功名的秀才之貌,便取名為蘇春才。

  被這書生說得天花亂墜,父母一聽便高興極了,將剛出生的弟弟舉起來,歡呼著:“春才!春才!”

  誰也不知道,一個雙手布滿繭子的小女孩在旮沓里,面無表情地流著淚不斷用腳踹著地上兩個字,那小女孩曾經(jīng)有多喜歡這條名字,現(xiàn)在又是多么憎恨這條名字。

  逐漸長的弟弟,被父母砸鍋賣鐵送去私塾讀書。他雖然年幼,但讀了一些書?;氐郊铱粗约医憬銜r不時用那蹩腳的筆畫寫著她的名字,弟弟不明白,一個阿貓阿狗名字為何她能寫得那么開心。

  于是弟弟心生惡念,不斷用腳踩子卿寫在地上的名字,弟弟告訴姐姐這是一條連狗都不如的名字,姐姐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呆呆看著弟弟一直在踩她的名字。她曾經(jīng)無比喜歡的名字。

  弟弟寫下自己的名字,得意告訴姐姐自己的名字怎么來,又有怎么的寓意,解釋完他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

  姐姐笑著說:“很好聽的名字?!?p>  誰也不知道,她的眼眶的紅通通。

  冬天,官府禁止百姓在城外私自砍伐樹木,一家人因為沒銅錢買柴火而擠在破爛的院子里互相取暖,子卿原以為會跟家人一起擁抱取暖,可是父母和弟弟卻是嫌棄將她踢開,讓她一個人在滿是雪花的破爛的院子里瑟瑟發(fā)抖。

  直到如今,子卿即便能花金銀買上城里最好的雪貂衣裳,但她還是能記得那年的風(fēng),那年冬天有多冷,冷到骨子里,冷到心里。

  父母一直重視身為男兒身的弟弟,什么都給他最好的。這不,冬天竟將唯一用蓑草制成的衣服給弟弟蓋著。不僅如此,吃的黍和魚肉,父母都夾給弟弟,不準(zhǔn)姐姐夾菜。姐姐也不計較,笑著將自己那破爛碗的稀粥喝完。

  那時候的子卿也沒意識到重男輕女的問題。她也疼愛弟弟,好吃的好穿的都給弟弟。

  但她的弟弟卻不疼愛身為姐姐的子卿。

  弟弟在外偷吃東西偷隔壁鄰居貴重東西,都一一誣陷是姐姐做的。

  父母從來都相信弟弟,姐姐悶聲不吭讓父母毒打,沒有一絲怨言。

  后來,弟弟出了大事,因貪欲偷了隔壁鄰居家的錢袋,還沒來得及將偷來的錢袋丟出去,竟被鄰居發(fā)現(xiàn)。

  隔壁鄰居正要替自家父母教訓(xùn)弟弟,卻沒想到自家父母將子卿綁起來踢了出去,指了指一臉驚愕的子卿。

  父母不斷謾罵被綁著的子卿,指責(zé)子卿為始作俑者,誣蔑子卿心生貪念去偷錢袋,后她心生惡念想要誣陷是弟弟偷的,于是將說這是新買來的錢袋給弟弟,弟弟信以為真將錢袋系掛在身上。

  原本害怕事情敗露的弟弟此刻竟加入指責(zé)的陣容中來,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說姐姐哪來的錢買錢袋給我,原來是這樣,你以前就有偷東西前科,你好歹毒的心。”

  周邊街坊鄰居一聽,恍然大悟紛紛指責(zé)子卿毫無女子之德,都說讀書人弟弟哪會做如此茍且之事,鄰居街坊嚷嚷道將這歹毒的姐姐打一頓。

  子卿一聽,笑著喟然長嘆:“打吧,打到你們滿意為止?!?p>  父母與鄰居街坊將子卿打得頭破血流,子卿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紫黑色的淤青,但是被打的過程中,她從來沒喊過一句話,就是這樣悶聲地接受人們對她的謾罵毒打。

  父母花了很大力氣,求鄰居不要告到官府里去,父母說以后會將子卿賣到風(fēng)俗之地,賺到錢一定還給鄰居,不僅如此追加一倍錢還給鄰居,鄰居這才作罷。

  那天晚上,子卿碗里終于有了一塊父母夾的肉,還有熱騰騰的黍。子卿笑了,笑得跟哭一樣難看。父親扇了子卿一記耳光,說笑什么笑。

  父母說這是為了保全弟弟讀書人的名聲,讀書人最注重名聲,以后全家都得靠弟弟考取功名,才讓子卿替春才挨下這罪名。說子卿不要害怕,就算她有違三從四德,找個遠點的人家一樣能嫁得出去,偷東西敗壞點名聲沒什么的。

  子卿呆呆看著熱氣騰騰的碗,直到家人吃完,她都還沒舍得吃一口黍,還有那肉。

  后來,原本快到秋收的時候,子卿所在的地方大面積旱災(zāi),旱災(zāi)之后又有蝗災(zāi),五谷收成十分少,水也少得可怕。

  官府糧倉的儲備根本不夠挨到今年的冬天,更別說那下面靠種植五谷過日子的普通百姓。

  父母滿臉哀愁,因旱災(zāi),手上根本沒什么余糧,自然錢財也剩不了多少。父母盯著每天都要喝一碗稀粥的子卿,謾罵就是因為子卿這么大胃口才導(dǎo)致現(xiàn)在家境這么困難。于是他們抓著子卿長發(fā),就是一頓毒打。而子卿也不喊疼,什么也不說,任由他們打。

  父母無法再供弟弟去私塾讀書,弟弟也回來家里,只是他天天呆家里就那里混吃等死,什么也不干。說讀書人怎么能干農(nóng)耕之事,父母也是默許,只是一股怨氣老是往子卿這邊飄,他們?nèi)滩蛔【碗S意找個借口將子卿毒打消氣。

  冬天終于來了,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

  因旱災(zāi)余糧太少,加上天氣寒冷,所有能吃的東西物價貴的嚇人,甚至有價無市。

  官府外邊死去不少難民,因饑餓亦或者冷凍而死不在少數(shù)。這一天,父母跟弟弟因饑餓瘦得跟柴一樣,子卿也差不多。

  好冷的天,好餓的肚子,人們都只有這樣的想法。

  夜晚,街坊們開始受不了饑寒交迫的日子,不少人易子而食。

  弟弟開始不安起來,但是父母卻冰冷看向年僅十二歲的子卿,那時候子卿才明白,這天到底有多冷,人心也有多冷。

  父母跟弟弟綁著有氣無力的子卿往鄰居家走,正要跟鄰居交換人殺了煮來吃。忽然鎮(zhèn)外,有一群黑衣人吆喝道:“年紀(jì)二十以下四肢健全的孩子皆可賣為奴,一個至少兩百銀兩?!?p>  原本正準(zhǔn)備易子而食的人們突然發(fā)了瘋似跑了過去,而那些躲開殺劫的孩子們?nèi)玑屩刎?,但又有怎么樣的未來等著他們呢?p>  兩百銀兩一個孩子,賣去青樓也不可能這么高的價錢,這里的人們都認(rèn)為黑衣人們都是傻子,一條賤命何至于這么貴。

  父母將子卿急忙送了過去,子卿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母口才竟然會有如此好的一天,說孩子天生生子相,給人生孩子肯定能生個肥肥胖胖的男娃。

  那些黑衣人冰冷笑了笑,仿佛他們聽過這些話無數(shù)次一樣,又好像他們很久以前聽過一樣。

  黑衣人看了眼子卿,點頭道:“但有些姿色,三百銀兩吧。”

  父母臉露割痛之意。討價道:“這孩子我看著長大了,也沒少給她吃好的穿好的,長得又好看,屁股也生養(yǎng),三百銀兩說不過去,要不四百銀兩吧,大爺?!?p>  黑衣人沒有任何表情,冰冷說道:“要不,別賣了?我看后邊的人等著挺急的?!?p>  “大爺,瞧你說得哪里話呢,賣賣賣?!?p>  提著三百銀兩走的父母面露喜悅之色,擁抱著不遠處的弟弟。子卿從未看過父母跟弟弟這么幸福笑過,那笑容太過刺眼,太過于扎人心。那一刻,子卿覺得自己掉進萬丈深淵里,被自己最依賴的家人推下去的。

  黑衣人提著被賣掉的孩子們,冷淡說道:“記住他們賣掉你們時候的笑容?!?p>  言罷,孩子們跟黑衣人們離去。

  孩子們原以為是要跟黑衣人做苦工,卻沒想到黑衣人們帶他們來到一處山谷。給他們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菜,子卿從未想過自己離開父母會過上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周,黑衣人們紛紛將孩子們關(guān)進地牢里,逐個逐個進行交流。

  “你們上一周過得很好吧,冷了有衣服穿,餓了有肉吃,怎么樣?是不是還想繼續(xù)過這樣的生活?我們可以讓你們繼續(xù)過這樣的生活,但前提是你們必須殺掉你們家人?!?p>  地牢迎來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知道。你們在猶豫。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還有那些圣人推崇的教條,世俗倫理道德,使你們不想殺他們。對了,你們好像還不知道你們在什么地方,你們所在這個地方是血殺樓一處小分部。血殺樓正如其名,我們是殺手。”

  “在座的黑衣人,他們曾和你們一樣,被家人拋棄。他們家人也像你們家人一樣,阻擋不了錢財?shù)恼T惑將你們販賣出去,販賣一個不知好壞的人家。憤怒起來,孩子們!你們父母現(xiàn)在用賣你們的錢也在吃好的穿好的,憑什么就他們過得好。倘若現(xiàn)在買你們的人不是血殺樓而是毫無人性的人家,他們給你吃豚吃的食物,做苦工做得不好挨一鞭子,甚至生死皆在他人掌握之間。你覺得你的父母,你的家人憑什么靠犧牲你來過得更好。憎恨他們吧,孩子們!”

  “你們之間,有些人被賣是因為不是長子,有些是因為不是男兒身被賣,甚至有些因為不夠聰慧而被賣。他們是你們家人,家人不是應(yīng)該包容彼此,愛護彼此,永不分離嗎?為什么棄你們而去,因為他們想的從來都是他們自己。而在這里,血殺樓里,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們都是殺手?!?p>  蘇子卿嘴邊呢喃道:“平等...平等......”

  “可是,我父母含淚賣我啊?!?p>  地牢里一個男孩的聲音顫抖地響起。

  黑衣人笑了笑:“假的,都是假的。”

  子卿腦海里浮現(xiàn)那一天,父母幸福的笑容,心里逐漸憤怒起來:“假的,都是假的。”

  子卿旁邊浮現(xiàn)一個鬼影,那白衣女子長發(fā)飄飄緊緊擁抱著子卿,在子卿耳邊呢喃道:“對,都是假的。只要殺了他們,你就不再飽受欺凌。你就可以活得更加美好,我的四四~呵呵呵呵?!?p>  鬼影鬼魅一笑,她細長的指甲一直觸碰著子卿的臉頰,仿佛在把弄一個藝術(shù)品,高雅欣賞著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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