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三年前
“不可以。”池晚晚干脆利落的替他做了回答,主動挽住薄席幕的手,笑容可掬。
“秦小姐,我希望你明白。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私事,跟你們是不是青梅竹馬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她頓了頓,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抹輕嘲:“青梅竹馬又怎么樣?我跟薄總的關(guān)系可比你親密的多,也更加深入……”
‘深入’兩個字的發(fā)音,池晚晚做了特殊處理,聽起來讓人想入非非,秦瀟的臉一下子就綠了,怒火攻心,“你……”
“秦瀟,回去!”
不等她有所行動,薄席幕就已經(jīng)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
秦瀟被他吼得一怔,見薄席幕是真的動怒了,這才冷靜下來,“好,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p> “我送你?!?p> 池晚晚冷艷一笑,十足的勝利者姿態(tài),又把秦瀟氣了個夠嗆,偏偏薄席幕在場她又不好發(fā)作,只好忍氣吞聲,憤然離開。
二人都沒注意到的事,薄席幕的目光一直黏在池晚晚身上,見她像個雄赳赳氣昂昂斗雞,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有些新奇,連帶著體內(nèi)的憤怒也消減了不少。
或許,事情真的跟他想的不一樣。薄席幕的眸色略深,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池晚晚親自送走了秦瀟,然后再把門鎖上,做完著一系列的動作后,她從薄席幕身上讀取到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訊息,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手指不安的攪動著衣角,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慢慢的將一段陳年往事說出來。
“東鈺跟向宇沒關(guān)系,我也不知道他父親是誰?!彼蛔忠痪?,艱難的道出真相:“其實三年前,同學(xué)聚會我喝醉了酒,陰錯陽差的跟陌生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然后有了傅東鈺。所以,就是這樣?!?p> 這是她空難之后,記憶丟失時,母親的解釋,她在醫(yī)院里醒來,被告知懷了寶寶,母親說是在同學(xué)聚會喝了酒懷上的,加上自己腦子里零星記得自己有次醒來發(fā)現(xiàn)身下有血,便相信了,她從不懷疑母親的話。
看似平平無奇的幾句話中,其中的酸甜苦辣百味只有池晚晚自己清楚,她的眼中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突然從陌生的房間醒過來,身下有一攤暗紅的血跡,池晚晚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不敢聲張,甚至連魏曉微都不敢告訴。決定將整件事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倒死都不會說出來。可是老天仿佛跟她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
明明吃了緊急避孕藥,她還是懷孕了。肚子大了根本隱藏不住,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母親建議她打胎。池晚晚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到了醫(yī)院之后,她心軟了。最終將孩子生了下來。
“三年前?”這個字眼引起了薄席幕的注意,腦海中隱隱過濾出幾個混亂的片段。
聽池晚晚這么說,他幾乎可以確定他的前妻跟眼前的人是同一個。
“怎么了?三年前有問題嗎?”池晚晚滿臉困惑,瞇著眼睛,審視的看著他。
“沒什么?!蹦呐滦睦镉辛瞬聹y,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前,他還是不想讓池晚晚知道這件事。
到底是不是他猜測的那樣,他需要親自去確認(rèn)一些東西。
眼下,還有別的事要做。
“你有孩子的事,為什么從來沒跟我提過?”薄席幕不滿的看著她,到底池晚晚還是騙了自己。
池晚晚莫名的心虛起來:“你也沒問過我,好端端的,我提什么?”
“而且,難道不是你一開始跟我提出簽合約的,連我有孩子都不知道,只能說你對合作伙伴不知根知底,是你自己的過失,怎么還怪到我身上來了?”
好不容易把鍋拋給了他,池晚晚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給自己鼓掌叫好。
“嗯?”
薄席幕抬了抬眼,慵懶咸淡如風(fēng),賞心悅目的一面,偏偏叫人察覺到平靜的表面下洶涌的危機。
一擊反殺。
池晚晚頹唐的低著頭,乖乖認(rèn)錯,伏低做小,“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即使告訴你,這才讓你誤會了?!?p> 萬惡的資本家,要不是看在那一千萬的份上,池晚晚恨不得抽他,揍他,而后瀟灑轉(zhuǎn)身走人。
“想要我原諒你?”男人抬起了她的下巴,一股子的慵懶矜貴勁兒。
“恩恩?!背赝硗睃c頭如搗蒜。
“那行,明天把你兒子帶過來,我就原諒你?!?p> 池晚晚表情就在一瞬間呆滯了,在她驚愕的眼神中,薄席幕勾了勾唇角,俯下頭去,在她唇上烙上一吻。
“不要?!?p> 池晚晚猛地一把推開了薄席幕,堅決而肯定。警惕的看著男人,心中狐疑:“誰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為什么要我?guī)|鈺過來?!?p> “我想見見他長什么樣也不行?”薄席幕反問她,“以后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會是什么樣,有個參考。”
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偏偏是從這人口中聽到的,怎么都讓人無法輕易相信。
“真的?”池晚晚忍不住再跟他確認(rèn)了一遍。
薄席幕點了點頭,一語戳中了她的死穴——
“難道,你就不想跟兒子一起生活?看著他長大?”
池晚晚的表情頓時變了,難掩激動,“你肯答應(yīng)?我可以固定時間到你這兒來。”
“不。”薄席幕搖頭,繼續(xù)道:“是你帶著傅東鈺一起在我這里生活,然后,你還要跟我領(lǐng)證結(jié)婚。”
領(lǐng)證結(jié)婚四個字眼瞬間沖擊到了池晚晚,唇瓣因為驚訝過度而半張著。
“為什么?我們的合約中,并沒有這一項?!?p> “現(xiàn)在有了?!彼姆磻?yīng)全部都在薄席幕的預(yù)料之中,被質(zhì)問了也不惱,“你要是忘記了最后一項條款,我不介意讓人重溫一遍?!?p> 那幾條條款池晚晚背的滾瓜爛熟,臉色不太好看,其中有一條極不公平的條約是薄席幕隨時可以添加新的條件上去。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要準(zhǔn)備添加新的條約了。
一旦這樣,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池晚晚的手腳涼的有些厲害。其實從一開始跟薄席幕簽下條約的時候,她就該明白,她的命運跟選擇的權(quán)利早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個人。
池晚晚深深的吸了口氣,在緩緩地吐出,眼神堅定而鋒利。
“我可以把東鈺帶過來,但是你必須跟我保證,你不會打什么歪主意才行。也不許傷害他?!?p> 薄席幕沒有接話,直勾勾的盯著池晚晚看了許久,隨后問道:“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池晚晚可疑的的沉默起來,奸商,混蛋這樣的字眼在腦海中不斷巡回播放著,沒一個具體可以概括他的形容詞。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