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超感應假說

第194章 來島的男人

超感應假說 八斗才雄 3463 2020-06-07 17:08:25

  過了幾天,死者的身份確定下來,正是失蹤的村民林康福。

  尸體的解剖結果顯示,林康福的體內(nèi)無致死的化學藥品,無能導致喪失意識的鎮(zhèn)靜藥物,血液里干干凈凈連酒精都沒有。至于身體上的傷痕,除了一些死后的擦傷,還大部分集中在手掌、手腕和腿腕,其他部位毫發(fā)無損。

  吳法醫(yī)花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將那一堆七零八落的頭骨碎片拼出來,因為工序實在繁瑣——先得下鍋煮褪毛剝皮去肉,再晾曬干燥,最后一步才是拼接,本著讓全體專案組吃不好睡不著的原則,吳法醫(yī)發(fā)揮了他潛在的施虐性格,逮著一個就把他剝皮去骨的過程繪聲繪色的演示一遍,鬧得警局食堂這兩天清凈了不少。

  尸體在狂風之中吹了四天,零碎細小的骨頭早給吹沒影了,能找到的都是些大塊且粘在了凝固的血跡中,所以拼出來的頭骨不是缺眼睛就是少鼻子,壓根不是囫圇個,好在后腦拼得還算全活,可是——

  吳法醫(yī)和郭仁義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兇器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后腦大小碎片連接后形成一個不怎么規(guī)矩的圓形大洞,直徑至少有五厘米,簡單點說,就像是腦袋后面插了根管子后又拔出來造成的傷口。

  吳法醫(yī)雖然年輕,但大大小小各種模樣的傷口也見了不少,可這樣的傷口還真是頭一遭,他也有點懵。

  “會不會就是根管子?木釘?”郭仁義看著這個洞,感覺自己的后腦也在隱隱發(fā)疼。

  吳法醫(yī)慢慢看向郭仁義,一雙眼睛活像兩盞探照燈,打在郭仁義的身上,“你是覺得咱們收了個吸血鬼?”

  其實,郭仁義那句“木釘”就是隨口一說,挑了個瞬間出現(xiàn)在腦子中的詞。經(jīng)吳法醫(yī)這么一提,他才反應過來木釘?shù)牧硗庖环N用途,立刻擺手道:“沒這意思,順口一說……能確定兇器嗎?”

  “你說呢?”吳法醫(yī)眼神移向一碰即碎的頭骨,能使它成型已經(jīng)算瞎貓碰死耗子了,確定兇器?

  唉,大白天的,醒醒唄,別說夢話了。

  郭仁義起先十分樂觀,以為此案很容易就能告破。

  畢竟殺人現(xiàn)場是座島,來來回回就這么些人,刨去老弱病殘、有不在場證明的,剩下的幾個篩查篩查總能找出幾個有嫌疑的,抓獲兇手是遲早的事。沒成想,隨著林康福背景調查的進行,竟意外的讓所有參與的刑警們大跌眼鏡。

  這林康福著實是個招恨的人,恨得想要他命的能從公安局門口排到好幾里外的高速收費站,郭仁義看著一長串跟莫斯密碼似的密集在一起的名字太陽穴狂跳,要按順序查下去,明年開春都未必能查出個結果。

  破案?那更是遙遙無期。

  郭仁義煩的都要禿了。

  “所以,你就跑這來了?行啊你蟈蟈,打不贏就跑,這兩年長本事了?!蹦潞愫谜韵镜拇蛉M腦門子官司的昔日好友。

  好友給了他一個“閉嘴”加“找死”的表情。

  “我跟你說……”

  “林康福犯的什么事?”沈兆墨果斷的把穆恒下一句沒正經(jīng)的話按死在他嗓子眼里,順道瞪了他一眼。

  “偷雞摸狗,什么賺錢做什么。他夠忙活的,簡直可以算是犯罪界的勞模了,從團伙偷盜到綁人催債,從倒賣假貨到詐騙錢財,他年輕的時認識了不少道上的混混,早早的利用歪門邪道發(fā)家致富,工廠的活就是個掩護,事實上結婚也是,他不止一次跟他那幫狐朋狗友們提過,這個妻子只是娶來敷衍他家老人,沒有什么真情實感。別說,女人的直覺還真準,林康福真有個情人,他對這個情人好的不得了,為她花了不少錢,可對老婆孩子卻給的很少,他們現(xiàn)在還緊巴巴的過日子。不光他妻子,被他騙的被害者們每個都想扒他的皮,喝他的血?!?p>  “神像上的血確實是他的?”澹臺梵音撇過頭問。

  她坐在離他們一米遠的桌邊,整理袁老教授留下來的一桌子“混沌”。老教授被興奮沖昏了頭,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竟然熬了一晚上,最后成功的讓身體亮起了紅燈,累的差點就送醫(yī)院了,吃藥加順氣,幾個人“搶救”了半天,老教授才總算好一點,此刻正在屋里休息。

  她有點理解師娘為什么心累了。

  “是林康福的血,我待會就去何老爺子他家做筆錄……這老頭,太亂來了,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思想啊,又不是明清年間,老人就是太迷信了?!?p>  “郭隊長要是抱著這種心態(tài)上門,保準吃閉門羹?!卞E_梵音面無表情的用訂書機裝訂材料,“何老爺子對大威德金剛深信不疑,會有此舉,完全因為根深蒂固的家族訓誡。老人的思想大多頑固,如果你非要逆著他,他不給你掃帚疙瘩打出去算他仁慈。郭隊長,何家老爺子七十多歲了,守了一輩子的墓,臨了你去跟他講科學的偉大,合適嗎?”

  郭仁義一愣,轉頭看向沈兆墨,沈兆墨好似沒事人一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注意到郭仁義的目光后,微微沖他笑了笑。

  這女孩什么來頭?

  穆恒從郭仁義詫異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想法,眨眨眼,唯恐天下不亂拍了拍他肩膀,“我們沈大隊長的女朋友、交叉領域的博士生,人家厲害吧?只要看不慣誰的面子都不給,連我們局長都讓她給數(shù)落過,這么一想,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能跟我們家侯局‘平起平坐’?!?p>  這都什么邏輯!

  郭仁義欲哭無淚。

  “她……我怎么惹著她了?”

  穆恒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意思是“你自己想去?!?p>  這邊還在跟資料搏斗的澹臺梵音聽見了,眼睛在他倆中間掃了眼,“我正好也想去找何老爺子,如果可以郭隊長能否允許我一同前行?”

  不知為什么,他覺得澹臺梵音的話里有種挑釁和嘲諷的味道,后來,郭仁義認為是自己想多了,總之,他思考了下,不太情愿的說了句“好吧”,隨即又補了句:“你不是警察,到時候別隨便亂問問題,調查由我們負責,人命關天,不是過家家!”

  他這句口氣重了些,澹臺梵音眉毛顫了下。

  “我自然知道人命關天,也沒打算阻礙郭隊長的調查,不知你是從哪得出的誤解。不過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們的詢問手法說服的,威逼利誘只會火上澆油,如果你不理解他的信仰,就無法跟他交涉?!?p>  礙于情面,郭仁義不能動氣,但看她的神情明顯就是十分不滿。

  “梵音,不許鬧了?!币婋p方都要打起來了,沈兆墨急忙出言制止,他微微皺了下眉,起身走過去,手覆在她頭發(fā)上,有一下沒一下的上下?lián)崦?,口氣卻略帶責怪,“警方的調查有些你不懂,所用的方式看上去強硬,但是十分有效,你堅持自己的判斷沒錯,但也別太看輕他人,郭隊長的辦案經(jīng)驗有目共睹,又怎么可能跟一個花甲老人硬來。”

  澹臺梵音停下手中的活,默不做聲,沈兆墨從她低著的臉上看不見表情,心中有點反思是不是剛才口氣過重了,“梵音,我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錯,你說的對?!卞E_梵音抬起頭對他微笑了下,卻帶了一絲莫名的傷感,看得沈兆墨有些出神。

  澹臺梵音說完后,繼續(xù)低頭整理手頭的資料,沒吱聲。穆恒干咳了兩嗓子,非常生硬地、估計是硬找了個話題打破尷尬,“韓清征呢?一大早就沒見他?”

  “他去麻將屋了,說是去打探消息。”說完,她瞄了郭仁義一眼,“我這朋友看上去不靠譜,實際上是不靠譜,但打探情報本事一流,他有分寸的,絕不會干擾你們辦案?!?p>  穆恒:“……”

  這……是夸他,還是損他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澹臺梵音前腳剛閉上夸獎……算是夸獎韓清征的嘴,后腳,主角就笑得心花怒放的跑進屋里。

  “這又是問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澹臺梵音連頭都沒抬,語氣平淡如水。

  “大秘密!”韓清征端起桌上不知道是誰的水杯,仰頭灌進幾口,抹了把嘴,跟唱歌似的陰陽頓挫的說:“林康福最近要玩票大的,據(jù)跟他喝酒的人說……呃……我覺得那人也挺不地道的,郭隊,麻煩你們回去時順便把他收了……我用了四瓶白酒,也趕上這哥們是個大嘴巴,把林康福的秘密兜了個底掉。據(jù)他講,林康福和他那幫同伙正在計劃實施一起綁架,目標是他們廠廠長的女兒,林康福說他們廠長特別有錢,那廠子隸屬于家族集團,整個集團的領導層都出自于一家。他們認為綁了廠長的女兒,肯定能敲出不少錢來,時間都定好了,就在明后兩天?!?p>  “一共有幾人?”郭仁義急忙問。

  “林康福喝醉了,沒細說,只說了大概四五個,也沒說具體都是誰?!?p>  “這些人沒上島上找他?”

  “喝酒那哥們的原話是:昨天,有個看上去不像壞人的男人來麻將屋找林康福,自我介紹是工廠的工友,知道他出事了后,便掉頭走了。他給我形容了男人的長相,我跑去港口向漁民們打聽,結果沒人見過,這人有可能還在島上。”

  正當郭仁義氣勢洶洶地準備在島上來個徹底大搜查,只見老書記邁著小方步,不緊不慢的溜達進來。

  “你家教授呢?”他背著手,來回打量著屋里。

  “睡覺呢,昨個累著了,睡到現(xiàn)在都沒醒,我看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卞E_梵音用力拍拍桌上的資料,表明整理文件以及其他研究工作由她來做。

  “哦……那沒辦法了,挺可惜的……”老書記搖晃著腦袋,嘴里又喃喃的嘟囔了幾句,“何老爺子想見教授,你過去趟吧?!?p>  一聽是何家老爺子,郭仁義眼神立刻聚焦到澹臺梵音身上。

  “那我去把教授叫起來,還是讓他親耳聽比較好。”

  “別了,這么大年紀經(jīng)不住折騰,讓他好好休息,你去也一樣?!?p>  澹臺梵音猶豫了片刻,“何老爺子為什么想見我們?”

  “那誰清楚,何家人一向聽風就是雨,變化無常的,你去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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