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時間做休整,甚至連一口面包沒吃上一口水都沒有喝上,我們便跟隨著德國人坦克所碾壓出的一條條還散發(fā)著泥土氣息的履帶痕跡前往格羅德諾,悶熱潮濕的空氣仿佛想把我們蒸熟了一樣,我的胃里反出一陣陣酸水,兩只眼的眼皮子不停的跳著,我想睡覺,但心跳的卻和鼓一樣,使我的身體倍感煎熬。
德國人的后備部隊一時半會沒有出現(xiàn),我們剩余的所有能動的東西都以最快的速度趁著這個空擋反撲,天上的德國人的飛機似乎是有更重要的目標似的,整齊的向著更遠的東邊飛去,他們并沒有攻擊我們,但我并沒有感到慶幸,反而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我想,只要我們能比他們反應快,便可以把戰(zhàn)線推出蘇聯(lián)的領(lǐng)土。
一路上沒有遭遇很多猛烈的阻擊,我們在中午12點左右到達了格羅德諾,在格羅德諾外的田野上,我們已經(jīng)能看得見剛占領(lǐng)此地還在急忙修建著防御工事的德國工兵,幾個德國佬拖拽著一門37毫米反坦克炮,正在修筑著炮兵陣地,沒有更多猶豫,維克多上校便從炮塔里探出頭,向身后的我們一招手。“跟著我!上??!”
“伙計們!該下車了!到站了!都快下去吧??!“
安東從炮塔里探出身子把坐在坦克上面的步兵都哄下去,此時對面的德國佬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并向我們射擊著,一條條亮綠色的危險光帶飛過我們左右,帶著劃破空氣的嘶嘶聲。
“奧列格!裝填榴彈!在沒接到命令前!一直裝填榴彈!安德烈!前方500米!優(yōu)先打擊地面固定火力目標!“
安東低下頭對戰(zhàn)斗室里面的我們?nèi)齻€喊道。
“望遠鏡呢?“
奧列格在擁擠的戰(zhàn)斗室里摸索了一下,把望遠鏡遞給了伸著手的安東,隨后便麻利的從腳底拿來一枚高爆榴彈推進了散發(fā)著濃濃的硝煙味的炮膛。
“咔!。。蹭蹬!。。咔!。。。騰楞!”
“主炮裝填完畢!“
“報下還有多少炮彈!“
我問道
“榴彈15發(fā)!穿甲彈20發(fā)!機槍子彈5盤!“
駛出一片灌木叢,我們正前方400米便是格羅德諾的東南面,城市的入口公路周圍全是平坦的田野以及一片片灌木叢,路邊則有用來灌溉田野的淺溝,淺溝溝通著一片片種植著馬鈴薯的田地。而出入城市的主干路在正南面,正南面的德國佬還正在布置沒有完成的反坦克壕,顯然,他們沒有想到我們能打到這里,或者沒有這么快就打到這里。領(lǐng)頭的“維克多“上校的坐車已經(jīng)向我們發(fā)出了旗語信號,示意我們散開,呈三角箭頭隊形從正南面沿著主干路以3檔速度,相互距離8米進攻德國佬的反坦克陣地。而步兵則分成兩隊以灌溉溝為掩護從德國佬未完成的反坦克陣地兩側(cè)進行夾擊。
一隊隊步兵緊張的貓著腰在灌溉溝里潛行著,機槍子彈在灌溉溝邊上激起一陣陣泥花。
“該死的!這群混蛋打哪里不行非得打這里??!”
這一路我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的是主炮觀瞄鏡的邊緣竟然被炮彈擊中,出現(xiàn)了一道道細細的裂紋,就好像冬天踩在沒有凍結(jié)實的湖面上所產(chǎn)生的那樣的裂紋,
“他媽的!”
我再一次咒罵到。安東并沒有理會。但奧列格卻摸了一把滿臉的汗水喊道。
“管他的!都這么近了!打他就行了??!”
德國佬的反坦克炮也已經(jīng)瞄準了我們,一發(fā)發(fā)炮彈呼嘯著從我們身邊劃過,或者在我們前方爆炸,有幾輛T-34被炮彈擊中但堅實的正面裝甲把它彈到了天上。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裝甲較為厚實,更能抵御德國人的37毫米反坦克炮的T-34坦克被排到了“三角形”陣列的前方,而裝甲比較薄弱的BT-7快速坦克以及T-26輕型坦克則被放在了隊伍后面。
為了能有最大的精度,我始終沒有拉下?lián)舭l(fā)柄,而周圍的坦克的火炮則紛紛的噴出了火焰,前方的德國佬反坦克陣地一片大亂,待我們的T-34已經(jīng)抵近他們有100米的時候我拉下了擊發(fā)柄。
“咔!。。。鏜!砰!?。?!”?!岸b忊彛。?!。。。蹭蹬!。咔!。。。騰楞!”
主炮瞄準鏡前一陣硝煙和火光,奧列格連忙拉下開栓柄退出彈殼,重新裝填了一枚榴彈,濃重嗆人的硝煙隨著彈殼從炮膛內(nèi)涌了出來,汗水混合硝煙,我的眼睛和鼻子一陣酸痛。
德國佬前沿陣地的機槍壘被撕開一個口子,令人煩躁的機槍射擊聲嘎然而止。由于駐守在戰(zhàn)壕里的德國佬沒有能對我們構(gòu)成極大威脅的反坦克武器,并且也沒有坦克為他們提供火力支援,我們之間的實力相差懸殊,在距離他們的戰(zhàn)壕還有50米左右的時候,維克多上校便下令讓我們停止使用主炮攻擊,直接用車載機槍對他們進行掃射,步兵也紛紛竄入戰(zhàn)壕內(nèi)和他們?nèi)獠聡袀円妱莶幻畋銇G下那門對我們毫無用處的37毫米反坦克炮紛紛往后撤。
他們現(xiàn)在處于極大的劣勢之中,既要面對從正面碾來的坦克,又要顧及左右兩側(cè)的步兵火力,從開始到結(jié)束,雙方交火了不出20分鐘,便結(jié)束了戰(zhàn)斗。結(jié)果可想而知,我們銹跡斑斑的履帶碾過他們那并不牢靠的簡易壕溝。德國佬并沒有在此地部署太多兵力,大概也只有兩個排的步兵,我們沒有等待,幾名步兵快速的打掃了戰(zhàn)場。
值得一提的是德國佬的那門37毫米反坦克炮,那是一種非常輕便的的反坦克武器,它并不是那種傳統(tǒng)的笨重的固定式的火炮,炮架兩邊各有一個實心橡膠輪胎可以快速地讓它在戰(zhàn)場上移動,它所裝填的37毫米反坦克炮彈被排裝在一個像手提箱一樣的鐵盒子里,一名步兵便可以輕松攜帶兩箱這樣的彈藥。三名步兵便可輕易的移動火炮主體。
城內(nèi)一片狼藉,此地的居民沒有來得及撤離,大部分人還躲藏在家里,他們緊閉門窗,但我們知道,他們都在透過窗縫在窺視著來回易手的這座城市。
在市中心的廣場里,我們遭遇了逃竄至此的剩余幾名德國佬了,他們還在負隅頑抗,但他們的滅亡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瑳]等我們出手,步兵們便吶喊著將他們剿滅。跟隨我們腳步前來支援的步兵隊伍也趕到了,一共大概有一個連隊的人,他們并沒有為我們的坦克帶來補給。油料,炮彈,我們所需要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全都沒有,而我們的油箱里也僅有不到三分之二的油量了。
由于我的手表已經(jīng)徹底的報廢了,機芯就像一片被嚼的稀碎面包一樣耷拉在外面,我索性將他它扔到一邊,通過太陽的位置,我估計,現(xiàn)在大概是下午5點鐘左右。
城內(nèi)的槍聲漸漸消停,但在遠處仍傳來飄飄渺渺的槍聲,我想,在邊境線上,應該還有無數(shù)場像我們剛才經(jīng)歷的那樣的戰(zhàn)斗正在進行著。
我們此刻得以有短暫的喘息時間,而那些躲藏在房屋里的平民也急急忙忙的拖家?guī)Э诘膹姆块T里出來,帶著雜七雜八的家什爭吵著跑出城內(nèi),我們呆呆地看著他們,他們也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你們。。。嘶嘶。。。你們現(xiàn)在。?,F(xiàn)在的任務就是守住。。嘶嘶嘶。。。守住格羅德諾!。。。一定要守??!。。。如果有可能的話繼續(xù)往西南方進攻!。。。記住。。。嘶嘶。。千萬要守?。?。。。。。。“
“是的!。。。可是我們坦克的油料和彈藥都已經(jīng)嚴重不足了!我們需要補及!就是現(xiàn)在!“
“。。。什么?什么。。補給?!。。。步兵援助不是已經(jīng)到了嗎?。?。。。。。嘶嘶。。。嘶嘶。。嘶。。。。。。。。。。?!?p> “他媽的!一群廢物!現(xiàn)在知道要守住了!!“
維克多上校咒罵著接收不良的老舊無線電。
就這樣,為了能保存有最大的戰(zhàn)斗力量,我們選擇就在此地,在德國佬修筑的反坦克陣地的基礎上,我們加固了一遍,坦克不再發(fā)動,而將所有坦克的剩余油料集中起來,全加到狀態(tài)最佳的坦克上,剩余抽干了油料的坦克則被停放到了城外的陣地上作為固定炮塔,我們的坦克幸運的成為了狀態(tài)最佳的坦克之一,油箱內(nèi)加的滿滿當當,另外我們還從德國佬那里搞來了幾桶手提式的油箱,里面也有油,只不過是汽油,我們完全用不上,便只好把它們都裝在在城里搜羅來的玻璃瓶里當作簡易的燃燒彈。
待我們都準備好,天空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我們?nèi)慷级阍诔峭獾膽?zhàn)壕里,飄飄渺渺槍炮聲伴隨著郊外的蟲鳴,顯得格外的詭異,一旁的幾個步兵正圍在一起抽著煙。一個個紅點在黑暗中閃著醒目的光。
突然間,從遠處射來一條明亮的光帶,貫穿了那幾名抽煙的步兵,一陣血霧散去,緊接著我們頭上升起一個明亮的“太陽”它停留在我們頭上,發(fā)出明亮的閃閃的白光,照耀在地上周遭一片銀白色。----德國佬的后備部隊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