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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zhàn)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第八百一十一章 殊途

  神社內(nèi)的另一邊,竹中重治正背手站在柱子側(cè)邊,看著田沈健太郎主持著雨秋殤和茶茶的婚禮。這時,一陣壓抑的腳步聲從側(cè)后傳來。竹中重治不用看也知道來的是誰。

  “烏鴉。”竹中重治十分排斥地低聲問道,“所來有何急事?”

  “沒有急事就不能來找竹中大人嗎?”天野景德平淡地答道。這樣一句挖苦的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卻仿佛真的是在問這個問題一樣。

  “你我之間,有任何閑話可以談嗎?”20年來,一向溫文爾雅的竹中重治,唯有在對待天野景德時,他的態(tài)度會比任何人都要惡劣冷淡。

  “有?!碧煲熬暗戮従彽刈叩搅酥裰兄刂紊韨?cè),和后者并肩而立。竹中重治注意到,天野景德的目光正落在雨秋殤身上。

  “這也算是閑話嗎?”竹中重治冷笑了一聲。

  “涉及繼承人的問題,家臣間私下的討論,只能是閑話,不能是公事?!碧煲熬暗掳央p手疊放在欄桿上,低聲道。

  “我不愿意和你討論?!敝裰兄刂螕u了搖頭,但是卻并沒有走開。

  “竹中大人若是不愿意討論,聽著便是。想說話,就請打斷。”天野景德毫不在意地微微頷首,肩膀上的烏鴉則打量著竹中重治。

  “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也沒有討論的必要?!敝裰兄刂我呀?jīng)冷淡地回絕道,“20年了,你還沒有死心嗎?”

  “我早就沒有心了,何談死心一說?”天野景德長嘆了一口氣,隨后問道:“說真的,你就當(dāng)少主真的適合當(dāng)家督嗎?”

  “適合?!敝裰兄刂魏敛华q豫地低聲道。

  “我問的不是當(dāng)一個將軍,而是家督?!碧煲熬暗轮貜?fù)了一遍他的問題,隨后冷聲道,“哪怕少主的武名如今已經(jīng)名震天下,可與源義經(jīng)和木曾義仲匹敵,但是源義經(jīng)和木曾義仲真的是合格的家督嗎?少主是性情中人,重義任俠,絕非家督之選?!?p>  “那工于心計、老謀深算,因猜忌濫殺功臣親族,害得鐮倉幕府三代絕嗣的源賴朝就真的是合格的家督嗎?”竹中重治扭過頭來看著天野景德那有些蒼老的雙手。

  “與我強辯并沒有任何意義,竹中大人。我說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碧煲熬暗略俅伍L嘆了一口氣,“好人在這個時代是活不下去的,數(shù)不盡的陰謀詭計在前方等著他,他如何能在亂世里為雨秋家保駕護航?”

  “那你覺得二公子就可以?”竹中重治把目光從天野景德的雙手逐漸上移。

  “二公子暫時也不行,他還差得遠(yuǎn)。但是——”天野景德放慢了語速,強調(diào)道,“但是,他知道黑暗中力量的可貴。不像少主,少主完全不屑于此,只是想用堂堂正正的戰(zhàn)斗來解決一切。他克服自己獨臂殘缺的經(jīng)歷,讓他養(yǎng)成了這種行為模式——用努力去克服所有困難。在他眼里有一些不可動搖的準(zhǔn)則,無論堅持這些準(zhǔn)則會遇到什么困難,都可以用努力來解決。可是有些事情的解決,必須是無底線、無原則才能成功的?!?p>  “又想說那一套了?先亂后治?”竹中重治冷笑了幾聲,“家督之位就是地獄,在上面坐久了,心性難免改變。如果自甘墮落于黑暗,就算這樣的人統(tǒng)一了天下,亂世仍將卷土重來。”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勸說殿下嗎?”竹中重治在天野景德說話前便打斷道,“殿下20年來仍然守著初心,可是雨秋家卻蒸蒸日上?!?p>  “那是因為有鴉在黑暗里干緊臟事,你知道我們這么多年殺了多少人了嗎?”天野景德的表情微微改變了一下,“為了雨秋家的安泰,我們手上沾了多少血。殿下已經(jīng)不是20年前的愣頭青了,他明白臟事的重要性,他默許了我們的行為。可是少主不一樣,他太干凈,等他繼位后,未必會容忍鴉繼續(xù)在黑暗里為雨秋家保駕護航?!?p>  “你是擔(dān)心自己地位不保?”竹中重治的神色驟然一緊。

  “與此無關(guān)?!碧煲熬暗旅嫒缰顾?fù)u了搖頭,“但是你也清楚,沒有人干臟事的家族,不會長久的。如果少主不愿意剛臟事,那就是雨秋家的滅頂之災(zāi)。更何況,少主的任性很有可能會加快災(zāi)難的來臨。你真的放心這樣的人繼承家督之位?一個為了女子和婚姻甘愿把家族命運、家督性命賭上的人,真的能基礎(chǔ)家督之位嗎?到時候,他又會為了什么雞毛孫皮的小事賭上雨秋家的命運呢?”

  見竹中重治沉默了,天野景德看了眼后者蒼白的臉色,在一旁繼續(xù)道,“你沒有幾年可活了吧。看你的病,估計不剩幾年陽壽了。你在,田沈先生在,或許還有人能勸住少主。等你們都故去了,少主要是胡來,誰能攔得住?二公子雖然軍略武功不如少主,但是至少他不任性?!?p>  “我會教導(dǎo)他的…”

  “你教不好的。”天野景德打斷了竹中重治的話,“那孩子若是真會因為別人的教導(dǎo)而改變自己的倔強,他也沒辦法成為今天這樣堅強的武士?!?p>  “你想做什么?”竹中重治轉(zhuǎn)過身來,凝視著天野景德渾濁的雙眸。

  “我不會忤逆殿下的意思?!碧煲熬暗鲁裰兄刂涡辛艘欢Y,輕聲道,“但是為了雨秋家,我什么都做得出來。哪怕…要賭上殿下血脈和我自己的命運。”

  “你不怕我舉報你?”竹中重治沉下臉來,冷冷地沉聲道。

  “你是聰明人。”天野景德?lián)u了搖頭,隨后意味深長地目視著竹中重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婚禮結(jié)束后,雨秋殤帶著茶茶去了新房,雨秋平、今川楓和阿市,一起送他們離開。然而,與欣慰到落淚的阿市不同,雨秋平和今川楓心里卻是被其他的事情所困擾。一回到天守閣,兩人就遣散了周圍的侍衛(wèi)。

  “平的意思是,家嚴(yán)很可能聽到了你的秘密?”今川楓抿著嘴,雙眉緊鎖。

  “楓兒,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秘密的聲音大不大?”雨秋平急得在屋子里直打轉(zhuǎn)。

  “沒有印象了?!苯翊饔檬址鲱~,不安地坐在床榻邊,“但…我記得咱們那間屋子,隔音并不是特別好…吧?!?p>  “家督殿下如果用聽墻根的態(tài)度去聽,那肯定就是聽到了。但如果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守在門外,可能聽不清楚。”雨秋平一屁股坐在了今川楓身邊,雙手不斷胡亂絞著頭發(fā)。

  “等等!”雨秋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了頭,“當(dāng)時我還覺得奇怪…上洛之戰(zhàn)前,家督殿下居然在把軍奉行和總指揮的職務(wù)交給了我這個新晉家臣。我當(dāng)時一直以為是家督殿下看重我,或是為了在必勝之戰(zhàn)里趁機給我歷練…現(xiàn)在想想,或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我是穿越者了,所以放手讓我布置那一戰(zhàn)?”

  “不會吧…”今川楓掩住小嘴,眼眸里神色復(fù)雜,“如果家嚴(yán)真的知道了…為什么不來和你攤牌呢?”

  “我又想起來了,朝比奈殿下之前說,壽桂尼殿下從家督殿下那里得到了有關(guān)我的情報,故而一口咬定我未來的能力不可限量,少主絕對壓制不住。所以為了避免我篡奪家督,必須要在她還在時將我除掉…”雨秋平喃喃地念著那日在寺廟會面時,朝比奈泰朝給出的訊息,“所以說…莫非家督殿下真的知道我了我是穿越者的秘密,然后又將其告知了壽桂尼殿下?壽桂尼殿下驚恐與我的身世,所以才要把我除掉?”

  “說不通啊…”今川楓聞言連連搖頭,“如果家嚴(yán)真的聽到了我們那日的對話,他不是也知道了未來的歷史?他不是也知道自己會在上洛之戰(zhàn)里遇到危險?若是如此,家嚴(yán)必然早有提防,又豈會遭遇意外?”

  “那戰(zhàn)想必是內(nèi)奸反水,所以防不勝防。但事實到底如何?”雨秋平抿緊了雙唇,雙手也死死握拳,“可是在這里憑空推斷,什么也推不出來。”

  “能找到岡部元信問清楚嗎?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今川楓忽然提出了一個想法。

  “在武田家,駿河高天神城城主?!庇昵锲角宄赜浀贸鹑说那閳?,“沒法問,除非我們把武田家滅了?!?p>  “織田大殿最終不會放過武田家的吧?!苯翊髟俅翁嶙h道,“等到時候征伐武田時,平你想辦法參與其中,若是能擒獲岡部元信,不就可以問他了?”

  “就算問了,他又怎會和我們說實話?”雨秋平搖了搖頭,隨后又站起了身,心如亂麻地在屋內(nèi)漫步,“比起這個,我覺得我還是該去一趟京都,見一下待在那里的少主和朝比奈殿下。上次匆忙,很多話都沒問,這次定要問個明白?!?p>  “何日啟程?我與你一起去?!苯翊鼽c了點頭。

  “過幾天的新年吧,新年時主公會去京都拜見天皇,我們就以給主公賀新年的理由去趟京都,再順路見見他們。不然以我們的身份,專程去見今川家的人終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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