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畫廬,秦淮心里依舊不爽。
然然生病,自己都不能陪她,這讓秦淮很難受。
他當然可以死皮賴臉的杵在那里,但是他不想這樣。
一來跟陸頤之間隔閡太大,相處太難受;二來,尊嚴作祟,秦淮無法忍受這種低賤。
“干!”秦淮在墻壁上狠狠砸了一拳,額頭上青筋鼓脹。
都怪自己,太無能。
這是秦淮最不能忍受的。
進昆侖劍宗之前,看著母親病死在面前,無能為力;看著父親被山熊拍死,無能為力;被羅峰刺穿心臟跌入山崖,無能為力;然然被生生奪走,無能為力。
他受夠了這種感覺。
……
京城墅境7號,江暖穿著粉色的棉質睡衣,睡衣上繡了一個Q版鋼鐵俠。
蜷著腿窩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手機,在那滑啊滑。
“小暖,早點睡覺,別一天天的熬夜。”中年男人從樓上下來,手里噴著一個茶杯。
“哎喲,江老板你就別催了。人生苦短,睡什么睡,起來嗨!”江暖揮揮手。
對自己這親爹江暖也是服氣的,才八點就已經(jīng)準備睡覺了。
你才四十五啊,正當壯年啊。
“死丫頭。”江漢秋笑罵了一句,對于自己這女兒,他也是實在沒辦法。
性子跳脫,想一出是一出,誰都管不住她。
不過幸好,江暖也不會干出格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洗洗睡吧,跟我媽嗨皮去吧?!苯刹幌氚它c就睡覺,提前進入老年生活。
江漢秋白了江暖一眼,死孩子又胡扯。
什么嗨皮不嗨皮的,那叫培養(yǎng)感情,懂什么。
“你呀!”江漢秋倒了一杯熱奶,走到江暖身后,點了點她腦袋。
“哎呀江老板別動手動腳的?!?p> “等等!”江漢秋猛的探下身體,一把抓住江暖拿著手機的胳膊,然后盯著屏幕。
“這誰???”
江暖的手機正停留在相冊界面,上面顯示著一張男人的照片。
看著二十八九歲,高高瘦瘦,穿著得體,長得也很不錯。
但是,年級大了小暖一輪??!
江暖要是找男朋友的話,江漢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找大這么多的,他必須得介入一下了。
這個年紀的男人,大學畢業(yè)個五六年,事業(yè)也算步入正軌,手上有那么點閑錢,于是特別愛瞎搞。
江漢秋可不想自己女兒被騙人騙感情。
“我偶像!”江暖一臉癡迷。
“偶像?你不是不追星的嗎?”江漢秋疑惑,這男人是個明星?看拍攝場景,好像是在教室里啊。
江暖翻了翻白眼,自己親爹真是沒救了,偶像一定要是明星嗎?
切,本大小姐才不追星。
“這是秦淮,夏教授請過來給我們做了一個講座。爸,你是不知道,秦淮大叔太帥了,太有型了!那罵起人來,超爆炸的?!苯徽f到秦淮就來勁了,眼睛里滿是小星星。
“夏先生讓他給你們講座?”江漢秋一臉詫異。
他和夏鐵生的關系很不錯,夏鐵生這個人他是了解的,性子很硬。
居然請這么一個年輕人來講座,想必這個叫秦淮的,確實不凡。
“是最近新晉的字畫名家嗎?”江漢秋問了一句。
他對畫沒多少興趣,但是在書法字帖上的鉆研,他可以很自信的說:整個華夏都算一流。
“名家?江老板我警告你,你以后再叫我秦淮大叔名家,我跟你斷絕父女關系?!苯拖袷潜徊攘宋舶停涞膹纳嘲l(fā)上站起來,指著江漢秋,義正言辭。
江漢秋一臉懵,什么情況?
“名家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秦淮大叔,他是最棒的,他是最強的,他是最最最牛叉的!”
江暖對秦淮的崇拜已經(jīng)徹底爆裂了。
“哼,愚蠢的凡人,你肯定不相信是不是?”江暖居高臨下看著江漢秋。
江漢秋:“……”
這死孩子,說誰愚蠢的凡人呢?我是你親爸!
“那我就讓你面對現(xiàn)實吧,凡人和偶像,是有天壤之別的?!苯е謾C,往后一滑。
是夏玉的那張虎圖。
“自己看?!苯咽謾C放到江漢秋眼前。
江漢秋目光猛的一凝,直接略過了夏玉畫的猛虎,雙眼死死盯著右側的那個“虎”字。
時間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江漢秋也如同被下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只是他的眼珠子卻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紅。
這字到底是何等的力道何等的氣魄何等的狂傲??!即便是手機拍出來的,依舊勢不可當。
簡簡單單一個字,勝萬千圖卷。
江漢秋腦子瘋狂的旋轉,歷數(shù)從古至今書法大家,不是他貶低先人,他真的找不出有誰能將一個“虎”字寫到如此境界的。
“傻了吧,我告訴你,看真字更震撼。那個字,都能吃人?!苯吆咧咽謾C收了。
“小暖,人呢?人呢?”江漢秋突然大喊一聲。
“???”
“秦淮!對,秦淮人呢?他在哪里?快告訴爸爸!”天知道江漢秋有多愛書法,反正,家里都是字帖。尤其是江漢秋的書房,他恨不得都疊著掛。
“不知道啊,上完講座就走了?!苯瘬u頭。
“你!你!你!怎么不問??!”江漢秋都快哭了,秦淮的字,正如江暖的說的,稱之為名家都是侮辱。
“江老板你可別是個傻子吧,你看那些追星的迷妹,有幾個知道她們的愛豆住哪里的?”
江漢秋:“……”
“對對對,找夏教授。”江漢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嗖的拔腿就沖到樓上進了房間。
三分鐘后,江漢秋又沖下來。
睡衣都換了,穿上了西裝,很正經(jīng)的樣子。
“江老板,一起唄。”江暖當然知道江漢秋要去干什么,肯定找秦淮啊。
江漢秋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想到江暖和秦淮認識,還是點了點頭。
有個熟臉,總歸會好一點。
江漢秋開著車到畫廬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點四十了,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jīng)關門。
當然,畫廬還開著,秦淮沒那么早睡。
再加上今天然然的事情情緒不好,秦淮就一直在店里坐著。
“大叔!”江暖跳進來的時候,秦淮是真嚇一跳。
你還能不能給我留條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