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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飛升的世界

仙也是凡

沒有飛升的世界 草席子 2495 2019-12-04 19:14:28

  世間修行法門或有千百,但長生之理卻是并行不悖。

  業(yè)山長生之道,乃窮究天人之通性,至渾然與一,天存而我不滅。

  覺山長生之道,乃閉見靈臺之寂然,至身內(nèi)圓滿,心存而我不滅。

  玄山長生之道,乃拋盡宇宙之有待,至一無所待,無待而我不滅。

  西土長生之道,乃直見創(chuàng)世之太一,至靈升肉降,一存而我不滅。

  四家修道之初,皆講究修行者心居玄冥之處,覽知萬物,因而六凡第一境便叫做玄覽。

  夏棲葉并不知道,就在這彈指之間,他已然滌除玄覽,踏上了六凡第一步,第一絲天地之氣帶著與外界的聯(lián)系,透過玄覽,匯入那干涸閉塞的氣海,只待這絲線填滿氣海,溢滿全身,便可以聚而氤氳,踏入六凡第二境,云生。

  雖說不知其名諱,但他還是感到彈過這一指的變化,他發(fā)現(xiàn)這世間萬物,再不是簡單的形形色色,而是冥冥之中有著各種各樣的聯(lián)系。

  他可以感受到寄宿于風中的毫毛與漁歌,可以感受到光明的純粹與茫茫,能感受到灰燼的種子與離意。

  然后,他見到了云端的父親緩緩而下,更感覺一道神念順著那第一絲天地之氣流遍全身,自己就像是一名無力的嬰兒被大人殘忍地剝開一塌糊涂的尿布,看穿了體內(nèi)的虛實。在未踏入玄覽前,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父子的第十四次見面,開場的第一句話只有兩個字。

  “很好?!?p>  盡管他一點也不懂自己的狀態(tài)何好之有,但他看得出,父親真的很高興,高興得仿佛過去十五年他們從未見面,直到今天才真正相見。

  他不由地問道:“好在哪里?”

  十七八歲模樣的庸三爺簡短地解釋說道:“沒有人能在他人不啟蒙的情況下,滌除玄覽,除了山主。”

  夏棲葉當然知道《大岳辭》里那位最古老的先天長生者,但他并不喜歡父親的說法,這會讓人誤解。

  “我是山主嗎?”

  庸三爺微笑道:“你不是,你是我庸老三的兒子,從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p>  聽著父親的說法,夏棲葉覺得很冷,卻有趣,反問道:“那我何時不是您的兒子?”

  庸三爺說道:“倫理關(guān)系由人決定,你我肉身不存,神念俱滅,自然再無一絲關(guān)系?!?p>  夏棲葉心道果然是修行者,平淡地說道:“那還真是無情,換而言之,你我有一人壽終,就再無干系?!?p>  庸三爺說道:“然也,但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啦?!?p>  夏棲葉心想自己最多不過五百壽,談不上天長地久,不由問道:“為何?”

  庸三爺說道:“你必將長生,而我也一樣,你我將永存此岸。”

  夏棲葉看向天邊的金霞,陷入沉默。

  尋常人求也不得的長生大道,仿佛在這對父子眼里,易如探囊。

  聽著如此怪異的對話,初次見到公公的言清儒忽然臉色煞白,身體顫抖,而這細微的動作自然也瞞不過通玄榜第九人的庸三爺。

  “至于你。”庸三爺看向言清儒,想了想,忽然露出了冷酷的目光,“雖然只是有望五百歲前達到第四諦境,我相信這五百年里,你一定能為葉兒生下一個配得上他的孩子?!?p>  “畢竟,你也算是業(yè)山賢首的血脈?!?p>  ……

  ……

  庸三爺走了,嘴角帶著那無法掩飾的弧度,飛向北方的邊關(guān),履行他在凡俗的義務(wù)。

  夏棲葉留在原地,他看著天邊久久未散去的粘稠金漆,雙眼凝著一團迷霧,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只有言清儒一人,隱約覺得那些書簽至關(guān)重要,拼命地追逐風中的文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孩兒為何會在梅園,她又為何飛走,夏棲葉又為何開啟玄覽?

  她一點也不知道,這短短的六個時辰,她的到來究竟為這座風都帶來了怎樣的變化。

  甚至她完全沒有思考這件事情的自覺。

  但讓她在意的卻是庸三爺?shù)淖詈髱拙洹?p>  ——憑什么你們父子就能長生不死,而我就像個劣等的生產(chǎn)機器,只配替你們延后,你不過才第一次見過我,哪里見過我用功修行的樣子。

  就在她第一次為自己的丈夫風中流汗的時候,那個只顧著盯著天上金霞的沒良心,終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她。

  “我想要個孩子,就現(xiàn)在?!?p>  腦筋還未轉(zhuǎn)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落到男孩兒的懷里,并且正一步步接近梅園那棟收藏了無數(shù)善本的閣樓,走進黑暗的房間。

  她聞著男人的味道,還是想到了祖父的喪期,委屈地掙扎了一下,說道:“我能拒絕嗎?”

  黑暗中默默做事的男孩兒停了一下,只說了簡短的兩個字。

  “不能?!?p>  ……

  ……

  梅園外,靜待二少爺?shù)睦习⒏?,遠遠看到二少爺抱著未過門的少奶奶進了梅園的書館,轉(zhuǎn)身笑著看向車夫,要車夫回去告訴國公爺這個消息,自己則低頭看向白色的小野貓,蹲下身子從口袋的手絹里,挑出最大的魚干,暢想著十個月后,公府上下忙碌的模樣,開始了他與貓的假期。

  馬車駛離梅園,車中的夏持敬盯著一名被絲絲縷縷模糊白氣纏繞的同齡青年,嘆了口氣,說道:“今日事過,看來以后要更忙了?!?p>  青年人說道:“然也,既然二弟命星已歸,想必數(shù)年后,便能給商公與趙公不小的驚喜,更期待他和四教傳人爭鋒。”

  夏持敬摸著英俊的臉龐,看著這個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生女相的中性美人,不由皺起眉頭道:“你就不擔心,老二會比你先長生嗎?”

  “怎么可能,只要我想,哪怕是現(xiàn)在立地長生,也無不可,但那樣的話,圣人必定不許我在外,我也只能滾到玄山那面虛假的鏡子里生活,要知道我現(xiàn)在才二十歲,還可以再享受四百八十年的瀟灑人生?!?p>  說著,青年人看到了十字路口一家名叫“長樂堂”的奶茶門面,叫車夫停下,對著門面招呼了兩聲,伸出兩根手指。身穿制服的美女店長立刻拿出了兩杯盛了黑色大珍珠的透明杯子,盛滿原味與香芋的奶茶,向著那輛馬車走去。

  接過兩杯奶茶的青年,笑著向給美女店長回遞了一張簽滿的積分卡和三枚錢幣,說了句再見,便迫不及待地試了試這兩種口味,露出了少女也難以匹敵可愛的笑容。

  青年舉著其中一杯喝過的香芋奶茶,哄小孩兒似的對夏持敬問道:“要喝嗎?我請你?!?p>  夏持敬看了看吸管,搖頭道:“太甜了,五味使人口爽。”

  青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吸管,以為他是在意自己的口水,皺起眉頭說道:“哼,等你長生被業(yè)山的天罰大陣逼得踏不出家門半步,你就知道錯了?!?p>  夏持敬嘆了口氣,說道:“借你吉言,能長生自然是好,可我又未必能長生,而且夏家還需要我奔波,倒是你,還是快點回到護族大陣里去吧,要被人發(fā)現(xiàn)早已突破第三諦,恐怕玄山就要上門接人?!?p>  “真無趣?!?p>  吸到珍珠的青年,放下另一杯奶茶,咬著珍珠,沒好氣地說道:“長生者也要生活,也要煮飯,也要曬被子,曬床單,洗內(nèi)褲,吃早飯,不能總憋在小黑屋里造車,體味會臭的?!?p>  看到青年這副頹廢的模樣,夏持敬不禁問道:“你真的是飛升到仙界的那位山人下界轉(zhuǎn)生的嗎?”他只差說出你就是個頹廢青年。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記憶很模糊?!蔽滩璧那嗄觌p眼有些落寞,望著西方玄山的方向,低沉道:“我只記得,我曾是一個女孩兒,足不出戶,在那座懸在大黑山上的鏡子里修行,得了長生,而后,我看到了來自上蒼的光明?!?

草席子

上了大學后,我見過猛男變淑女的,不只是外形,氣質(zhì)也是,洗澡的時候,蓮蓬頭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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