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怪異的存在。
頭小,脖頸彎曲似鵝,脊背上有一到兩個小山丘似的東西,可穿行沙漠。
眼睛總是微瞇,長嘴有時候會咀嚼什么。一副和善、凡事無所謂的神情。
“駱駝,”蘋呆呆地撫摸它的一個駝峰,它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輕輕搖晃著有些拘束的少女,“好乖?!?p> 坐在另一匹駱駝上的楊瑞霖笑道:“別害怕,它不會甩你下去的?!?p> 川讓城城主送了二人一人一匹駱駝。楊瑞霖清楚自己的木元神沒法在荒涼的地界快速前行,所以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教會蘋騎駱駝。
有時候?qū)W會一些本事,需要的是面對未知的勇氣。
少女看看駱駝,駱駝看向遠方。
楊瑞霖扶著蘋爬上駱駝。
她學會了騎駱駝。
炙熱的陽光撒遍這里的每一處,蘋皺眉瞧著滿地黃沙,有些疑惑此刻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時,而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在此地。
尚未想明白,她便察覺了同行男子的視線。
回想方才楊瑞霖說了什么,應該是安慰她不要害怕,于是她低頭回了一句:“我知道。它很安穩(wěn)。”
“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楊瑞霖還是笑,他真是一只笑面虎,“昨晚我審問了幾個光義會的犯人,有一個犯人說左使李染生在臨國。另外四個,有一個是被安排去臨國繼續(xù)鬧事,三個打算找地方藏身。再加上城主給的一些零碎情報,化名李染生的遲冉有較大的可能在臨國。
我們之前的路線沒錯,但是來晚了,遲冉已經(jīng)從砂國離開?!?p> 楊瑞霖停頓了一下,斟酌道:“另外,國師樂渠森負責與砂國臨國調(diào)解矛盾,二皇子嚴淡人帶兵處理光義會的小嘍啰。你見過嚴淡人對吧?”
“見過。”蘋點點頭。
“方才我說的,有沒有想問的?”
“有,”蘋繼續(xù)點頭,“左使是干什么的?”
“皇帝會有宰相。以前的記載是,宰相可以有很多,也可以是兩個。光義會的兩個宰相是左右使?!?p> 忽然,蘋反應過來了:“你說遲冉處境危險,是騙我的?”
“呃……對。”
安靜了一會兒,少女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問道:“川讓城城主之前沒有審問出的事情,為什么你昨晚問出來了?”
楊瑞霖笑了一聲,他轉(zhuǎn)頭觀察少女與平時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的表情,難得的選擇了應付少女:“審問嘛,我更加殘忍。”
男子像是在開玩笑。
蘋搖搖頭,一連串的疑問甚至比思維更快一步:“不,我記得,你掌心長的紅果子,可以控制麻雀。
當初你是怎么救我的?
楊先生,你的木元神非常厲害,如果直接把那群人殺了,再和林嬸、霍青娘道別不是更好嗎?
你還可以讓那群人吃紅果子,這樣什么都可以知道了……”
被一刀刀剖析,楊瑞霖的身體略顯僵硬,思考著是自己說話時沒用心,還是少女學聰明了。
幾不可察的嘆息從他的嘴里逸出。
無往不利的小果子,怎么今天就這么多余了?
其實,楊瑞霖是打算在以后的日子——計劃實施后,慢慢讓蘋了解自己的木元神,包括一些早已蒙上厚重塵埃的過去,但此刻就開始解釋,有點早了。
蘋對他還沒有多少想法——男女之間的想法。
“唐鶴,讓駱駝喝點水吧,前面有片樹林?!彼麤Q定先緩和一下氣氛。
“好?!?p> 駱駝大口喝水的時候,楊瑞霖已然想好了對策,他首先遞給蘋一塊馕轉(zhuǎn)移注意力:“當時我吐血了,記得吧。修煉木元神出了點岔子,走火入魔,現(xiàn)在好多了,不過指不定哪天吐幾口。
先前,我沒有足夠的把握解決捉你的人,而且我不能相信林嬸和霍青娘,當時我不知道她倆是遲冉精挑細選的人,所以選擇了帶走你。
至于小果子,其實有很多用處的,日后再說好不好?”
蘋低頭咬了一小口馕,嘴里的食物干巴巴的。
“好。對不起,松浮。是我過分了?!?p> 等待許久,確定蘋沒有其他刁鉆的問題,楊瑞霖蹲下來,仰視蘋,表現(xiàn)的非常誠懇。
“沒關系。”他保持微笑,“其實我挺開心的,你能直白地問我,要是你什么都不說,留著一堆疑惑……唐鶴理解吧,會不舒服。你問了,我們都明白了誤會,是好事?!?p> 駱駝喝完水,二人接著趕路。
蘋回到了那種呆呆的樣子。
她似乎是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