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陌被小一輩中的兩座大神給拉到了祠堂,梓陌倒是挺開心的,有一種重歸故里的感覺,比來比去總比要粘在姓鐘的身上好。
兩人看了看梓陌手中的劍,終是一件心事放下,估計梓陌身邊的流言蜚語、暗箭傷人的定會少些,她的安全也會有保證,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師兄……”轉(zhuǎn)過身子還未邁開步子,自家小師妹軟軟糯糯、女娃子氣十足的聲音從耳中穿過,總感覺有一根羽毛吊在鼻翼上方,它正在明明確確的告訴你:‘兩位師兄,我現(xiàn)在很委屈,小心我以后在你們睡覺的時候給你們撓醒,打一個月的噴嚏?!?p> 兩位大神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zhàn),轉(zhuǎn)頭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將嗓子掐的生冷道:“怎么了,有什么趕緊說?!?p> “餓,有飯嗎?”說著撲棱撲棱自己濃黑上翹的長睫毛,一雙澄澈的大眼眸被水汽暈染的霧蒙蒙的,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很像一只乖狗狗,還好長的夠清麗,不至于被動物屬性掩蓋自己人的身份。
七師兄:“等著,我讓代蘭給你送來?!?p> “師兄,牛肉面、糯米糕、莫大娘的甜棗小米粥、還有紅燒肘子……?!?p> “行了,有吃你就知足吧,祠堂呢!”手中指了指翁元玉師尊、師叔、師祖等一系列牌位。
唉,真能吃,吃的花樣還多。
十七倒是了解近幾日的梓陌,一直就是跪祠堂、跪祠堂,自己拿的食盒也是原原本本的放著,辟谷倒也辟過,但總歸是真餓了,向前走著順便給梓陌做了個兔耳朵的手勢,外加一個巨丑無比的鬼臉,推搡著也慢慢退了出去。
將自己手中的劍擺在面前看了許久,連迸濺的香燭油都沒讓梓陌停下對天璇的凝視。
一人一劍之間仿佛形成了莫明的力量,祠堂中清風都無法介入,許久、久到代蘭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梓陌才低下頭移開自己停留在天璇身上的視線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完美的人,師尊曾說過我有時很可怕,你明白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選我做主人,不過你選擇了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的?!?p> “前提,別亂牽紅線,當自己仙界來的就是月老啊?!?p> 剛踏上階梯的代蘭就聽這一句,不禁皺眉:難道仙劍的靈識可以強大到完全和自己主人無障礙言語溝通的地步了嗎。
心中微驚敲門道:“小師叔,我進來了。”
“師叔在和仙劍說話嗎!她會回答嗎?”代蘭邊往外端著菜,邊驚奇的問著。
“不會啊,什么菜,有肘子嗎?我都要想死它了?!?p> 果然是一見吃的沒正形。
代蘭淡淡的笑意掛在嘴邊,略有指責意味:“都有,不過你每次都吃不了多少,要這么多干嘛!”
“呵呵……少吃多滋味?!?p> “哪我先走了,還要修東廂的房屋,過幾天我也要搬去師尊的守格峰了,還是先辦完最好?!?p> 看了看梓陌身旁碧色瑩瑩的短柄劍,再想想梓陌慣常的耍無賴、除了撒嬌對青衫派毫無貢獻,在更小一輩中糟糕的關(guān)系,師尊掌門甚至都不曾讓她上過比武場、從未在外人面前介紹過這是他最小的徒弟。
代蘭突然不知道剛剛在劍坑中自己心中的微恙是為了什么,是因為蝕骨魔族用過嗎?不是;是什么……呵呵,搞不清楚了。
梓陌倒是一心撲在吃上面,擺了擺手:“好,辛苦了,走吧?!?p> 雖然兩眼放光,但也出乎意料,梓陌吃飯的動作極其美妙,拆骨入腹的力度都掌握的剛剛好,毫無聲響中就已經(jīng)完成了進食。
簡直不像在吃飯,反倒像一幅幅大師的畫作,鮮艷明亮,一幅幅的揭過,是她一步步的動作,而她身處于一方瀑布前,身旁有花、有酒,云鶴略過她的身旁蹭了蹭她艷紅的裙角,她卻淡然的仿佛沒看見。
代蘭腦袋沉沉的在心中把自己個嘲笑了個千百遍,最后還是沒找到自己這仿佛被暗中扎了一根針的奇異心情是為了什么,迎面卻走來一人。
抱拳行禮,隨即而來的是溫柔至極的聲音:“多有打擾,姑娘?!?p> 代蘭抬頭望去,不是那位鐘家公子是誰呢,想來肯定是沒跟女子說過話,他問的時候聲音顫顫的。
抬頭的代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紅了臉,眉眼更是笑得彎彎的,水靈靈的大眼睛現(xiàn)在確如一泓清泉被投入了一方玉石,激起了層層浪花,波濤不絕。看的人是心神蕩漾,兵荒馬亂。
可不是就有一句話:不怕你嫵媚誘人,就怕你原本是冰冷、清爽的氣質(zhì),突然的嫵媚、誘人,這兩者的并存可以留住任何一個人。
鐘陌有點不適應(yīng),脖頸處的紅暈慢慢向臉頰爬去,她自小到大鮮少和女人接觸:‘尷尬啊,也不太會溝通。’唯一能做的是盡量溫和有禮的待人。
只見鐘陌又深深俯了一禮道:“勞煩姑娘將這枚夜明珠交給梓陌姑娘門中事務(wù)繁忙,母親我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了。”
“上次見她屋中滿是夜明珠,便猜想她怕黑,家母特意找來的白光夜明珠,在上面蓋一層紗料,比幽光的更令人安心。”
“還請姑娘轉(zhuǎn)交?!?p> 語氣更為溫潤,代蘭愣了愣眼中的笑意不知怎的斂了幾分,聲音卻也冷了幾分:“好。”
未待鐘陌轉(zhuǎn)身,代蘭便將脖子伸長了幾分,滿懷期待、又惴惴不安的開口道:“公子,可曾記得我?!?p> “嗯?”鐘陌好看的劍眉微微皺了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掛了笑意的眉眼,眼中的繁星卻絲毫未動,觀察許久的代蘭再不想聽到她要說什么。
急欲伸手阻止,還是慢了一步,他笑道:“很慚愧,我不記得了,可以說說哪里見過嗎?”
“是我認錯了,我的恩人應(yīng)該在遠游?!?p> “公子一路保重?!闭f著遮了通眼的紅血絲,回禮告退,連珠子都忘了送給梓陌便匆匆遠離了這個自己記了三年的翩翩公子、自己護下的人。
呆愣了許久,欲叫住轉(zhuǎn)身就走女子的鐘陌放棄了:“算了,都在一派中,晚些時候送也沒什么,她應(yīng)該會很喜歡。”
抽出自己的笛子,順帶著敲了敲自己飽滿的額頭,壓下莫名的笑意和微甜,搖著頭回去和自己的母親大人匯報‘戰(zhàn)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