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將煙丟在地上,用雪掩埋住。
“這天氣越來越差了,你們?nèi)羰窃琰c走,或許還舒服一些,否則就要受苦了?!?p> 他叮囑著,催動著馬精神起來,在雪地里,動物總是有些焦躁。
廣仁點點頭,應付著:“是啊。”
“架!”
隨著聲音飄過,馬車飛奔而去,前往北方的道路。
……
在這路上,廣仁微微掀起窗簾,看向旁邊的白山。
那上面雪白一片,尚未攀爬上去,多少有一些神秘。
此時,馬車忽然緩緩停下。
“該死……這前面有雪堆,真是厚實啊……”
大叔的聲音透露著無奈,廣仁隨著聲音露出腦袋,立刻看到在前方的狹窄道路中,一堆厚雪阻擋住了前路。
“若是鏟開,估計要大半個小時,要不你們現(xiàn)在開始走吧,反正也不差多遠了?!?p> 大叔有些愧疚地說著,一邊看向廣仁的臉色。
雖然有些倒霉,廣仁還是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錢來,遞給了大叔:“一路上,多謝您的照顧了?!?p> 大叔點點頭,很是滿意,似乎沒想到廣仁是如此好說話的人。
待到兩人下車,立刻就驅動著馬車飛奔而去。
從來時的道路,很快就看不見蹤影。
幸子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感覺中,那老嫗去世在自己面前,同情與可憐凝聚在心里。
廣仁輕輕揉了揉這家伙的腦袋,雪花順著手指滑下。
“走吧,前面的路不遠了,運氣好的話,或許在這里就都解決了。”
聲音輕微,幸子點了點頭,似乎腦袋上的手帶來了充足的力量,足以讓她恢復過來。
……
雪路通常濕滑,好在正值下雪,還算松軟,走過去一路,雖然十分疲憊,但沒有什么驚險。
順著小路前行,并沒有分岔路的出現(xiàn),于是也不會迷路。
許久之后,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只在地圖上看過的白山村,一個小小的村落,坐落在偏僻的地方。
房屋保持著幾十年前的風格,宛如與世隔絕。
距離白山很近,但保持著一點距離,即便雪花崩塌下來,也不會影響到這里。
與廣仁所預想的不同,白山村的狀態(tài)與季浴村十分不同。
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大多數(shù)都是在砍柴,為了晚上的溫暖,還有一些人,正在搬運著一些雜物。
本以為這里的景象應該更加凄慘懶惰一些。
但實際上,若是富裕,誰都會跟季浴村一樣,冬天里躲在房間里,安然度過冬日。唯有窮苦貧寒,才會在寒冷中依舊保持著活動。
村子里幾人看著滿身雪花的兩人走進,都有些吃驚,臉上露出極為警惕的表情。
還未等廣仁開口,紛紛躲進屋子中,大喊著:“山神來了!”
“快跑?。 ?p> “把火把點上,別讓山神進來。”
聲音隨著丟下手上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廣仁兩人是極兇猛的野獸,下一秒就會襲來吃掉他們。
聲音嘈雜,不禁讓廣仁目瞪口呆。
遲疑片刻,立刻喊道:“各位!我不是山神!”
沒有人回應,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甚至可以看到火把透過窗戶的映像。
好似上古的洞穴人類,拿著火把抵御野獸一般。
“我是來調查一些事情的,大家不要害怕!”
廣仁繼續(xù)叫喊著。
此刻若是幸子能說句話,或許一切誤會都能迎刃而解,但幸子的狀態(tài)還不能做到。
這才是最無奈的事情。
在村子里面,廣仁盡力叫喊著。
卻沒有一個人走出。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一家房屋,輕輕敲門。
里面默不作聲。
但廣仁清楚看到有人跑了進來,那是不可能看錯的事情。
“我是東京來的,不是山神,拜托開一下門吧?!?p> 依舊是毫無動靜,似乎真的沒有人。
幸子站在旁邊,原本木怔的臉上多出一些色彩。
終于開了口:“請不要誤會,我們真的不是山神?!?p> 聲音輕靈,雖然掩藏著悲傷,但依舊算是好聽,門里終于有了一些動靜,似乎被女子的聲音打動。
“真……真的嗎?”
門打開一道縫隙。
一個腦袋微微伸了出來,警惕地看向廣仁兩人。
是一個老人,年紀估計已經(jīng)在五十歲之后,白色胡茬留在下巴上,密密麻麻的。
廣仁連忙點點頭,重復著剛才的話語。
“這樣啊,”老人終于確信,“那么你們進來吧,外面冷,抱歉啊,我們搞錯了。”
說著,老人有些愧疚地打開門,一股溫暖氣息撲了過來。
廣仁和幸子連忙脫掉鞋子,放置在玄關里,走進門內(nèi)。
房間算是干凈,屋里還有一婦人,年紀與老人相仿,應該是夫妻兩人。
看著陌生兩人走進,婦人有些緊張,直到老人開口解釋了幾句,才勉強露出笑容來。
連忙點燃火爐,燒起水來,準備迎客。
“姑且坐在這里吧,有些日子沒拿出來了,多少有些臟?!?p> 婦人拿出兩把椅子,放在火爐旁。
此時老人出去吆喝了幾句,片刻之后,外面便傳來了窸窣的聲音,似乎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廣仁沒有想到這白山村里的人是如此的緊張,對山神的恐懼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
待到老人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一堆木柴,放在爐子邊上。
這房間不大,一個火爐剛好可以將整個房間暖和起來。
“你們是來做什么的啊?”
老人說著,拿開水壺,丟進一些木柴。
“來調查些事情。”廣仁不打算全盤托出。
他敏銳的感覺到,如果把事情清楚說出來,恐怕會一無所獲。
“對了,大叔,你是一直住在這里嗎?”
老人愣了一下,火爐里的火焰照耀在臉上,緊接著點點頭:“對呀,說起來在這里住了幾十年了呢。”
“沒有什么手藝,只能是在這里住著?!?p> 說著,老人有些無奈,對自己的一生有些感慨。
“說起十幾年前,是不是有山神作祟這樣的事情?”
“山神?”老人本來安詳?shù)哪樕贤蝗宦冻隽司瑁踔吝吷系膵D人都露出同樣的神情。
“你問這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