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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氣暖

第二十六章 起風波

春氣暖 閑夢不留人 2509 2020-03-01 23:52:56

  說來也怪,自從吃了鍋子后,許墨再也沒了之前的陰陽怪氣,他每日規(guī)矩的上朝下朝,下朝后,直接回梨白院。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雖也去容華的房間,卻悄悄帶了睡塌來。容華見許墨帶了睡塌,這才放下心來,可見許墨還是厭惡女子,幸好,甚好。

  容華見不用與許墨親近,便乖巧懂事的在睡塌上鋪了被,打算此后都在這上面湊合。

  “公主身為女子,又是本王的妻子,哪里能受這等委屈?快來床上睡吧?!?p>  容華聽了這話,嚇得被子都掉在地上,臉上瞬間慘白,嘴里哆哆嗦嗦。

  “那…個,本宮…今日…實在沒什么…興致。要不…喚…江流石來?沒關系,本宮…會…派人…洗…床單…與…睡被,不…妨…事的。”

  容華說完,臉上紅暈朵朵,連脖子都被牽連著泛起了紅。

  “哦?!公主懂得不少嘛。”

  許墨走了過來,手上抱了上好的狐裘,眼里藏著揶揄,定定的看著容華。

  容華見他走了過來,便顧不上搭話,雙手不自覺的抬上去,捂住了衣服領口。

  許墨覷了一眼,忍不住失笑,語氣中頗有些無奈。

  “本王是一番好意,想讓公主去床上睡,本王睡這里便好?!?p>  容華抬起眼盯著許墨,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突然對她好,她不光不習慣,還害怕啊。

  “怎么?公主不愿意么?那本王便去睡床了?”

  “可以可以,本宮自小過慣了苦日子,睡在塌上還能安心些。”

  比之許墨突如其來的關心,容華寧愿受些苦,這樣倒還安心一些。

  許墨無奈,也沒有強求,只把手上抱著的狐裘鋪在了塌上,嘴上叮囑道。

  “這幾日下了些雨,就算是春日,也總還是有些寒涼。這個狐裘鋪上去,公主也好暖和些?!?p>  許墨這從天而降的關心,驚得容華手足無措,她定定的站著,嘴里蹦不出一個字兒。

  等許墨鋪好狐裘,微微向外站開。容華便迅速拿著被子,溜進了睡塌之中。隨后,不等許墨反應過來,便把頭全部埋在被子里,還順帶著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下,朝兩邊微微滾了幾圈,直到把自己裹成了蠶蛹一般。

  這套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看得許墨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許墨回過神來,才好笑的搖了搖頭,去床上睡了。

  至此,容華一直在塌上睡,許墨一直在床上睡。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容華便早早起床,把塌上的睡被放在床上,假裝她與許墨一起在睡,好騙過許松派來監(jiān)視的人。

  許松見許墨日日都回梨白院,晚上還與容華一同睡,喜不自勝,好像看到了許家子嗣在向他招手一般,就連病都好了些。

  這天,容華正準備去陪許松吃飯,許松卻派人來傳話,叫容華以后不必與他一同吃飯了,讓他們小夫妻一同吃,好增進些感情。

  容華不得已,只能天天對著個許墨,連吃飯都不香了。

  許墨對容華的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甚至還能與她溫聲細語,言語間也多加關切,容華見他這樣的反常,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

  難道許墨被那頓鍋子感動了不成?容華冥思苦想,也只得了這樣荒謬的結(jié)論。

  容華對許墨突然的轉(zhuǎn)變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聽之任之。好在,只要許墨去上了朝,她便可以舒心自由許多。

  容華雖然與許墨相處別扭,但是她與江流石相處卻越發(fā)融洽了。

  平日里,只要許墨去上了朝,她便抱著賬本,去找江流石。

  其實,容華在江流石的教導下,看賬本自不在話下,就連處理起許府的大小事務來,也早已得心應手了。

  因此,容華去了月苑,會先花少許時間,與江流石一同處理好許府里的各種內(nèi)務。

  至于剩下來的大把時光,她就在月苑中,與江流石一同消磨。他們一個當家主母,一個內(nèi)務總管,旁人還以為他們是在為管理許府兢兢業(yè)業(yè),哪里知道他們是在忙里偷閑呢?

  平日里的空閑時光,容華與江流石總是會一起下棋觀書、品茶賞花,這等悠閑自在,實在人間少有。

  容華愛香,恰好江流石身上有時刻變化的香氣,容華便想要辨香。

  江流石聽容華說起香來神動色飛,便也受她感染,對香氣也有了些興趣。

  容華幾經(jīng)周折,才找來了一本《對香錄》。她飛快跑去月苑,與江流石一起,一一對照,仔細分辨起來。

  他們那天廢寢忘食,每分辨出一種香氣,兩人都如獲至寶。

  偶爾心血來潮,江流石也會教容華女紅,現(xiàn)下,容華倒會繡些簡單花樣了。

  江流石對于珠寶玉器,不甚在意,但是對于破書殘畫,反極珍惜。那些殘缺的書畫,江流石必定會費盡心血搜集分門,匯訂成帙,小心保存。

  偶爾從破畫爛卷中,得到些只言片語,如得異寶。

  這等癖好與容華相同,因此,只要容華一來月苑,江流石便會把尋得的只言片語給容華看,容華也總是很歡喜的與他一同賞玩,兩人完全沉醉其中,不知時光飛逝。

  梨白院的梨花落盡,幾場春雨也過了。

  春光散盡,夏日趁興而來,攜來了蒸騰的暑氣,把世間的一切都置在了蒸籠上。

  容華在屋子里乘涼,翠意給她端來了一碗冰粉。

  “這冰粉味道極好,待會兒送去月苑給江公子嘗嘗吧?!?p>  翠意正轉(zhuǎn)身拿了些冰塊,放在一旁的陶器中,又把陶器捧到容華身邊,好給容華驅(qū)散些暑氣。

  “是了。公主放心,一會兒便送過去?!?p>  翠意說完,又去到桌邊,把桌上的熱茶倒在杯中,待熱茶涼了些,就端著茶杯來了容華身邊,順手晾在了冰塊上。

  “待這茶冰冷了,公主可以喝一些,但不可喝多,小心肚子痛。”

  容華仍舊吃著冰粉,那些冰粉滑膩冰冷,又軟軟糯糯,口感極好,夏日用來解暑,當最好不過了。

  “放心啦,翠意,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嘛?!?p>  翠意沒有說話,眼神中都是惴惴不安。她下意識的想再找些活兒做,卻發(fā)現(xiàn)要做的活兒做完了,她索性坐了下來,卻又如坐針氈。

  容華終于發(fā)現(xiàn)了翠意的異常,她從冰粉中抬起了頭,額頭因暑熱出了些汗。

  “翠意,怎么了?”

  翠意偏過頭,盯著容華,神情嚴肅,又帶著些忐忑不安。

  “公主可有什么事瞞著翠意?”

  容華攪著碗中的冰粉,勺子碰著碗的聲音清脆刺耳。

  “我能有什么瞞著你啊?你天天與我形影不離,我干什么你自然一清二楚啊。”

  “可是,春日里,有段時間我回了趟通州,我……”

  翠意還沒說完話,便被容華立刻打斷。

  “那段時間也沒什么瞞著你,左不過去踏了回春。哦,對了,不知哪里惹惱了許墨,他順手殺了阿弟的內(nèi)侍出氣。”

  容華眼中帶著些安撫似的笑意,一臉的磊落光明,翠意瞧不出一絲異樣。

  翠意觀察了容華許久,也瞧不出什么蛛絲馬跡。她定了定神,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玉佩來。

  “公主,今日翠意上街之時,突然有幾個小乞丐沖了出來,亂哄哄一片,問翠意要些吃食錢財。”

  “其中的一個小乞丐,趁翠意給他們分發(fā)零錢之時,把這塊玉佩塞入了翠意的袖中。”

  “這個小乞丐臨走之時,還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踏春的日子過了,夏日炎炎,龍涯山是個好地方?!?p>  翠意仍舊帶著困惑,卻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看著這塊普通的玉佩,心下只覺得心慌意亂。

  容華放下勺子,拿過了玉佩,仔細瞧了瞧,眼中有絲了然。

  “翠意,你別多想了。或許那小乞丐只是看你心善,把這塊玉佩贈予你罷了。”

  翠意當然不信,可是卻沒有更好的解釋,只得暫時壓下疑問,默默思索起來。

  容華沒有打擾翠意,一只手仔細摸著玉佩上的紋路,一只手敲著桌面,嘴角也起了笑容。

  春日里,上巳節(jié)的那場踏青,收獲可真大啊。

  那天坐在主位上的書生,你的玉佩,本宮收下了。

  只是,風波將起,波詭云譎之中,誰能占盡上風?

  容華把玉佩放下,收了敲桌子的手,而后拿起勺子,又吃起了冰粉。

  “那小乞丐說得不錯,龍涯山是個好地方,咱們?nèi)ツ抢锉苁畎??!?p>  翠意被打斷了沉思,見容華無緣無故說了這些,一時有些疑惑。

  “龍涯山只有山,又沒有房屋,如何能避暑?”

  容華吃完了冰粉,把碗推到一旁,見手上有些汗,便順手拿了陶器中的冰塊,捏在自己手中,等冰化了些,就著那些冰水洗了手,當真清涼舒爽。

  “好翠意,我又沒有說要長住。我之前聽人說,龍涯山有兩絕,第一絕是山勢高聳,又地處幽靜,極為清涼,第二絕便是山上有個龍涯湖,湖中長滿了荷花,景色宜人得很。”

  翠意見容華竟然直接捏著冰,怕把容華的手給冰著了,便不顧容華的強烈反對,連忙拿了手帕擦盡了容華手中的冰水。

  “我的好公主,可不能如此貪涼啊。喏,這茶杯也有些涼了,你端著也可以散些暑氣。至于龍涯山么,公主實在想去,翠意也攔不住啊,去就去唄,反正到時候翠意會陪著你?!?p>  容華聽了,心中震動,有些不舍翠意??上?,人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只但愿,我的好翠意歲歲平安,我的好阿弟獨當一面,至于江流石,就祝他得償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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