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城離去,雷山峰等人向東北方向前進,大概三百里之外便是HD城。
一路平原,官道平坦,枯草遍地,處處凋零。
金賊占據(jù)大宋的北方,這里已經(jīng)距離南方前線甚遠,戰(zhàn)爭的氣息很淡。在這里生活的百姓,在夢里,自己是還是宋人。但是睜開眼,自己已經(jīng)生活在了大金王朝。
大金王朝在這里推廣畜牧文化,不允許老百姓種地,強制老百姓種草和養(yǎng)羊、養(yǎng)牛。本來是冬麥匍匐的季節(jié),現(xiàn)在望去,枯草叢生,滿目凋零,到處皆是一片凄涼的景色。
一行百里,荒涼落寞。寒風習習,冬至未遠。
遠遠地,一個小鎮(zhèn)映入眾人的眼簾。
小鎮(zhèn)沒有城墻,只有一個城門樓子,城門樓子上掛著連個大紅燈籠。隱隱約約的,陣陣敲鑼打鼓聲傳入耳中,常富貴開口了,納悶道,天寒地凍的,這幫人在搞什么?
尚方明想了想,說道,掛著紅燈籠,肯定是喜事唄,還能有什么事?
劉長天的心里好奇了,說道,咱們趕緊看看去,說不定,還能吃頓霸王餐!
雷山峰極目望去,一對喜字貼在城門樓子的立柱上,這八成是有人在成親。
小鎮(zhèn)不大,最多二百戶人家。
進了小鎮(zhèn),街道上掛著彩旗,家家戶戶門上貼著喜字,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在城墻內(nèi)側(cè),許多農(nóng)夫懶散的蹲著,背靠著墻,曬著太陽,抽著水煙。
雷山峰等人走近城墻,靠著最外側(cè)蹲了下來。
劉長天向旁邊的農(nóng)夫問道,大叔,村里有新人成親啊?張燈結(jié)彩的,好喜慶??!
那個農(nóng)夫一臉鄙夷的看著劉長天,狠狠地說道,喜慶個屁!
常富貴屈身蹲在農(nóng)夫面前,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農(nóng)夫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鎮(zhèn)叫韓村鎮(zhèn),以前這里千戶人家,是一個大鎮(zhèn)。后來,宋軍敗了,金人來了,這里便開始敗落了。村里的青壯年被掠去給金賊當兵,人口便少了不止一半。金人不讓種地,讓養(yǎng)羊,養(yǎng)的羊還全部上供,村里人沒糧食吃不上飯,有餓死的,有逃荒的,人又少了一半!
大家認真的聽著農(nóng)夫的話。
農(nóng)夫抽了一口煙,乳白的煙霧繚繞升空,說道,金賊占領(lǐng)了這里以后,留下了一小隊金賊隊伍盤踞這里。金賊的首領(lǐng)五十多歲了,叫阿骨打,奇丑無比,還少了一只胳膊,據(jù)說是在戰(zhàn)場上被宋軍砍掉的。這家伙來了我們鎮(zhèn),看著女人便流口水,不斷地娶妻納妾,到現(xiàn)在,妻妾不少于三十個了!
尚方明的眼睛冒著光,驚嘆道,這么多?和皇上有一拼!
老農(nóng)惡狠狠地說道,阿骨打看上哪家姑娘,哪家便得把姑娘拱手送給他!他長的那么丑,又有殘疾,妻妾那么多,誰家姑娘愿意嫁給他?所以,我們這里的姑娘啊,命苦??!阿骨打娶了那么多媳婦,導致我們村里的年輕人全是光棍。
雷山峰的拳頭握緊了,心想,阿骨這個王八蛋,您是要把這里的姑娘一個不留的全部糟蹋了嗎?
雷山峰問道,今天敲鑼打鼓的,是阿骨打又在娶媳婦?
老農(nóng)捶手頓足,說道,可不是!王老漢家閨女今年才十三,阿骨打非要納妾。王老漢不同意,阿骨打的爪牙便把王老漢打個半死,現(xiàn)在王老漢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呢!
劉長天氣憤的說道,強搶民女,惡霸一方。阿骨打,老子宰了他!
老農(nóng)看著怒氣橫生的劉長天,趕緊勸道,年輕人,千萬別沖動!阿骨打的手下是二十多個威武大漢,個個舞槍弄棒,厲害的很呢!
這時,一幫吹拉彈唱的隊伍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一頂四人抬的紅轎子跟隨其后。村里的孩子們繞著紅轎子跑來跑去,老農(nóng)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說道,王家閨女遭殃了!
當老農(nóng)睜開眼睛時,身邊的幾個少年已經(jīng)沒了影蹤。
雷山峰等人來到迎親隊伍后面,慢悠悠的跟著走。不一會兒,便看見前方有一處高墻大院,大院門口掛著百面紅旗,院門外人頭攢動,一派熱鬧的景象。
轎子到了大門口,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這時,從院子里走出一個頭戴黑帽、胸掛紅花的人,這個人個子不高,鼻小嘴大眼斜,五官無比丑陋,一側(cè)的袖套里空空蕩蕩,此人正是阿骨打。
他站院子大門外的臺階上,滿臉歡喜,看著轎子,向著轎子里面的年少姑娘,眼睛便開始冒藍光。
一派歡喜之氣,阿骨打正在等待著王家閨女走出轎子,然后,他便會牽著這個年輕少女步入洞房。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少年穿過人群,走到了阿骨打的面前。阿骨打看著這個陌生的面孔,沒有過多理睬。
這個少年是雷山峰。
啪!
一聲巨響震撼人心,雷山峰甩手,便拍向阿骨打的臉龐。
頓時,四周的吹拉彈唱停了下來,圍觀的人也被這嘎嘣脆的巴掌聲震驚了,街道上變得安安靜靜。
阿骨打捂著發(fā)疼的臉蛋,憤怒的問道,你是誰?
啪!
雷山峰又一巴掌打了上去,又一聲脆響傳出,說道,我是你爺爺!
阿骨打的腦袋頓時便蒙了,心里的歡喜逃離的一干二凈,突如而來的襲擊讓他惱羞成怒,他質(zhì)問道,為何打我?
啪!
雷山峰哈哈大笑,又一掌飛出,阿骨打的嘴角便溢出了血。
雷山峰怒目相對,說道,爺爺揍孫子!
阿骨打頓時便氣炸了,心想,在這十多年里,在韓村鎮(zhèn),誰敢打我?恐怕連個大聲和我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他媽的,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這個家伙是在找死!
阿骨打沖著院子里喊道,來人!
阿骨打的話剛喊完,雷山峰便一腳踹來,速度快,力度大,阿骨打的身子便向后飛去,砸在了院子里的地板之上。
一群阿骨打的爪牙即刻便至,二十多個人揮舞著刀、棒向雷山峰沖來。
周圍圍觀的百姓頓時做鳥消散,遠遠圍觀,只見五個少年出現(xiàn)在了雷山峰的身后,六個少年如同門神一般,個個魁梧,個個無畏。
二十多個壯漢匪氣滔天般的沖來。
六個少年一動不動,毫不畏懼。
突然,雷山峰凌空飛起,微屈的膝蓋便撞向兩個大漢的胸腔,兩個大漢應(yīng)聲落地。劉長天雙拳頻出,招招直擊要害。常富貴左躲右閃,趁機進攻。徐程的掏襠功,精準蠻橫,極具殺傷力。段玉屈身掃腿,多個大漢被絆倒在地。尚方明抱著一個壯漢,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邊手握硬石向著壯漢的腦袋砸去。
動作簡單,卻招招要命。
壯漢兇猛,卻紛紛倒地。
少年純真,卻痛下殺手。
在抽兩口水煙的功夫里,二十多個大漢便個個身負重傷,倒地不起,哀嚎不斷。
雷山峰進院,把阿骨打拎了出來。
阿骨打看著爪牙死傷一地,頓時沒了傲氣,跪地求饒,說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這時,在城墻下和雷山峰等對話的老農(nóng)走了過來,身后跟著無數(shù)百姓。老農(nóng)一跪,所有百姓跟著跪了下來,老農(nóng)叩首,喊道,壯士啊,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雷山峰快步向前,一把扶起老農(nóng),說道,大叔,找繩子去,把他們都綁了!
不一會兒,繩子來了,百姓們一擁而上,將阿骨打和地上的二十多個爪牙捆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
這時,從阿骨打的院子里走出一長排的女人,個個如狼似虎一般沖向阿骨打及爪牙,一邊撕聲大罵,一邊拳打腳踢。這些女人受盡了阿骨打的欺辱與囚禁,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憤怒和憎恨。
良久,女人們停止了謾罵和毆打,扭身跑向不遠處的親人。親人相見,兩眼淚花,巨大的委屈在胸前起伏,長久的相思在此刻結(jié)束。
阿骨打,韓村鎮(zhèn)的惡魔,欺壓百姓,霸占婦女,活該千刀萬剮。
劉長天幾步上前,一只手抓住阿骨打的領(lǐng)口,將他拎了起來,另一只手便啪啪啪的無數(shù)耳光甩出,聲聲干脆,掌掌用力。
這時,老百姓們的震天吶喊聲傳來,殺了他!殺了他!
常富貴和劉長天扭頭看向雷山峰,目光閃爍,在問雷山峰,該咋辦?
雷山峰過走去,一腳將阿骨打踢到了爪牙堆里,對著百姓們說道,是殺是留,你們定!
雷山峰本以為百姓們會猶豫或退卻,卻沒想到百姓們舉著鋤頭和鎬頭蜂擁而來,對著阿骨打及爪牙便是一頓狂砸。
一個百姓取來了一桶煤油,沖著阿骨打等人便傾倒而下。一個火捻子扔下,滔天大火便冉冉升起。
阿骨打等人終于命上黃泉路。
婚禮取消了,王老漢的女兒獲救了,阿骨打和他的爪牙們也變成了灰燼,三十多個女人回到了家人的懷抱,這一刻,老百姓們太開心了!
一旁敲鑼打鼓的隊伍又動了起來,鑼鼓聲悅耳,號笛聲動聽。
老百姓們簇擁著雷山峰等人進入院落,落座進入阿骨打的宴席,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這一天,韓村鎮(zhèn)在過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