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長青溝通之后,樂山雖說不上滿意,卻不得不收心。
南疆上古遺跡的事自不可能公開,但整個青云門的節(jié)奏都被拉動起來。
樂山常在九脈十二峰上走動,不時能聽到誰誰出關(guān)了,誰誰突破到了金丹期、元嬰期,就連鐘靈兒都突破到了煉氣九重。
整個世界仿佛都急躁起來,加之每月二十一峰相繼授道,樂山再無清靜可言。
不說與陸馨然相處的機會少了,就連冷秋凝那邊樂山也是分身乏術(shù)。她已經(jīng)來過青云門一次,按說樂山也該登門拜訪才對,結(jié)果只是書信聯(lián)系。
長輩們?nèi)绱?,后山的二代弟子這邊也不平靜。突破的人不在少數(shù),上次想要拯救馨然美少女的勇士便是其中之一。
不知是誰給他的勇氣,要過來挑戰(zhàn)樂山的青云劍訣。
樂山還沒出聲,手下百十個年輕弟子便不樂意了。因為他們看慣了樂山吊打其它劍術(shù)教習(xí),一個煉氣期小子揚言挑戰(zhàn)算怎么一回事?
亂七八糟的喝罵聲中,陸浩然的話最傷人:“王大傻,你死了這條心吧。傷了我姐夫,我姐姐肯定饒不了你……”
陸浩然此時叫的親切,之前對樂山卻并沒有什么好感。他一直埋怨樂山怎么能放陸馨然回去,最近雖沒有挨揍,但他依舊對親姐姐畏懼到了骨子里。
“王大傻”勇士的進步很大,也突然間成熟許多,對樂山敵視的目光也不得不被重視起來。
當(dāng)然,直接交手是不可能的,被樂山重點培養(yǎng)的趙懷毅也不差,當(dāng)即被拉出來擋槍了。
王大傻有著煉氣后期的修為,依舊揚言戰(zhàn)勝趙懷毅后還要挑戰(zhàn)樂山。
看著二人刀來劍往,樂山也不由捏了把汗,這勇士受傷后竟然苦練出了劍氣。
趙懷毅很可憐,王大傻雖壓制了修為,但無論是體格還是劍氣都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一招招的開山、斷水、分云、逐月,廣場上一眾年輕的二代弟子無不睜大眼睛屏住呼吸。樂山也不住的點頭,不論勝敗,趙懷毅已然比三年前的自己強上許多。
能堅持這么許久,已經(jīng)算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啪~”
的一聲,趙懷毅的木劍終于從中折斷。
樂山飛速上前想要護住他,王大傻卻也主動停下了攻勢。
拍了拍趙懷毅的腦袋,以作安慰,樂山直接騰身而起向玄真殿的方向飛去。
他可不在乎這幫小孩子會不會懷疑自己怯戰(zhàn)。今日一早便有玄真大殿的筑基期修士通知樂山,南疆大大小小八個勢力都來到了青云門,他也被掌教真人安排出席茶會。
他們之間雖然并未立誓訂盟,人家肯來,便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以開發(fā)十萬大山為由好在南疆駐足,發(fā)展點副業(yè)來掩飾上古遺跡的秘密,青云門肯定會讓出許多利益。
當(dāng)然,現(xiàn)下言之過早,掌教真人拉上樂山應(yīng)是安撫。當(dāng)然,有沒有心思讓后輩相互激勵就難說了。
后山的小插曲耽誤了樂山不少時間,他用尚不純熟的乘風(fēng)錄趕路頗有些吃力。
不足半刻鐘的時間,樂山就匆匆趕來,終還是晚了一步,許多客人都已落座。
在嗣峰活了二十來年,樂山還從未參加過此類的茶會,不想第一次就遲到了。面對南疆八大門派數(shù)十人的目光,樂山微顯尷尬,但趙懷毅為自己越階而戰(zhàn)他總不能中途跑路。
在樂山眼里,這茶會比玉玄山上輕松多了,他們又是主辦方,偷偷溜進去便好。然而幾個衣著怪異的南疆修士卻不這樣想,樂山不敢直接飛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步步走來,明顯的感覺到火辣辣的目光,就差拿神念來個全方位的掃描了。
以掌教真人為首的青云門眾人倒是目光如常,依舊有說有笑,司徒誠卻老老實實的坐在九宮末位,見樂山過來也不敢有任何小動作。
直到走到司徒誠邊上的空位,樂山見他們還在看自己,不由的抬起頭來。
南疆人的服飾沒有中原做工細致,但勝在色彩明艷,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裝飾也比平原上繁雜許多。
與苗族人真像!這是樂山的第一感覺,第二感覺嘛,就是他們的眼睛,有的深沉有的繁復(fù),有的干脆是個黑洞,差點讓樂山陷進去。
直到樂山看到了個苗女打扮的長腿女修時,這才眼前一亮,那雙玉腿雖不如中原女子的白皙,卻勝在圓潤修長,更主要的是人家敢露,桌子下面隱隱綽綽頗似三分褲。
當(dāng)然,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樂山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后心中大罵蠻夷。
人家男人斷發(fā)文身,虎皮圍腰,裙下露鳥也就算了,你一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女子不是作賤自己嗎?
也不是樂山不尊重南疆的文化傳統(tǒng),與她同行的年長女修一身長裙不是也挺好看嘛。
面對眾人的目光,樂山一一回敬,更是屈身一禮這才落坐。
邊上的司徒誠好似比樂山還要緊張,他臉上細細的汗珠更是一點點的蒸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番眼神交鋒下來,樂山的耐力遠超同階修士,畢竟他在筑基期就面對過許多大佬。
“這位就是仙盟大比上技壓群雄手奪飛劍的樂山居士吧!”
一黑臉佛門修士單手合什,上面掛著粗糙的金剛菩提念珠率先對樂山發(fā)難,開口問道。
“弟子正是樂山,前輩謬贊了!只是年輕弟子胡鬧,作不得真!”
樂山作謙虛的模樣回應(yīng),他可不敢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天下第三的強人來看。
特別是紫霄仙宮與其它一流仙宗,基本不會把核心弟子暴露在外。就如今天的茶會,李長青也沒有參加。
“嘿嘿,這次排名能不能當(dāng)真,我們心中自然有數(shù)!”
佛門修士依舊笑道,看樣子想把樂山捧的更高,直讓他受寵若驚。
“德弘法師莫再取笑,我們只是取巧罷了。不比你們佛門弟子個個都是穩(wěn)扎穩(wěn)打,全無沉浮之慮……”
青云門掌教真人接過了話頭,十幾人再次胡天海地的亂侃,聽的樂山云里霧里。境界不同,難有增益。
司徒誠依舊是一個乖寶寶,坐在那里認真的聽著,連根手指頭都不曾動一下。
樂山也看似乖巧,暗下里卻回味著之前太玄山大長老親自講授五雷正法。雖多以明道為主,法術(shù)鮮有提及,對樂山來說卻是雪中送碳。
他在渡劫時悟出的雷法殘缺不全,只有一團氤氳的雷氣存在金丹之內(nèi),全當(dāng)保命,難作法術(shù)之用。聽了上次的五雷正法,他便明白,自己金丹內(nèi)的可不是五雷,而是更高級的存在……
長輩們相互吹捧完了之后,年輕弟子便攀談起來。其中又以德弘法師的首徒,行正小和尚最為活躍,說了不少佛道本一家的言論,也再次引出修仙的順逆之論,這可是千古一大難題。
“凡間智者也曾言,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人無一物以報天!不知樂山師兄修的仙道是順是逆?”
行正小和尚自己說完還不算,竟再次拉樂山下水。
樂山一時愕然,他真的很無辜,連面前的靈果都沒敢吃,看上去比司徒誠還要低調(diào)。
此時,所有人大都看了過來,讓他無法推脫。但之前他們說什么自己壓根沒聽進去啊……因此,只得腦子轉(zhuǎn)的飛快想要把話題引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