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寶聽見院子里的動靜,也從屋里走出來。
看到莊文,他眼睛放亮,“爹回來了,我去幫爹倒續(xù)命茶水?!?p> 他畢竟年紀(jì)小,沒有莊容那份眼力勁兒,但也知道大早上莊王氏來鬧了事,心里有些擔(dān)憂和不安。
這會兒見到他爹,看起來和往常一般無二,絲毫沒有察覺到其他異樣,頓時安了心。
莊文回屋換了身衣服,像往常一樣去堂屋輔導(dǎo)莊小寶的功課。
“爹,你的臉怎么了?”莊小寶無意間瞟見莊文的臉,奇怪地問。
“沒事兒,爹今天下地,不小心擦到了,一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鼻f文很快岔開話題,“昨兒念到哪兒了?”
莊小寶趕忙翻開千字文,“有幾個字我寫的不太順,爹再教我寫幾遍?!?p> 莊容在廚房里活著面,聽著堂屋里傳來父子倆朗朗的讀書聲,心底的郁卒也跟著散了散。
為了生計,莊文總是不著家,每天傍晚時分是一家三口難得的溫情時刻。
只是她心里裝了事,這一天,吃過晚飯后,沒像往常一樣和父子倆說說笑笑,而是和莊文說了一聲去隔壁巧珍家,便出了門。
莊容進(jìn)院子時,余家也剛好吃完飯。
余良和兒子余固在院子里收整晾曬的包谷。
張氏在廚房里洗刷著,嘴里碎碎念著巧珍。
“開年就十四了,過不上兩年就要說親,你好好收收性子,學(xué)學(xué)人家容姐兒,別每天就知道亂跑闖禍……”
巧珍就撇了嘴,“容姐兒整天悶在家里念書,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像男娃一樣考秀才?!?p> 正說著話,瞟見院子里進(jìn)了人,她眼睛一亮,立刻跨出門檻,“莊容,你怎么來啦?”
莊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主動去余家串門。
余良和張氏好奇之余都趕忙走過來問:“孩子,是屋里出了啥事兒?”
“沒事兒?!鼻f容淺淺一笑,“這幾天在家呆的有些悶,找巧珍說說話?!?p> 也是,家里才發(fā)生了這些不愉快,指不定心里有多憋屈,找小姐妹聊聊也是好的。
張氏微微松了口氣,“那成,你倆去南邊屋里說話,阿固,去給你妹妹們把油燈點上?!?p> 時值深秋,傍晚時,天已擦了黑。
余家沒有讀書人,油燈平時不點,幾個屋里都黑著。
余固趕忙扔了手里的活,默默走到南邊兒屋去點燈。
兩姐妹手拉著手進(jìn)了南邊屋,門一關(guān),壓低聲不知在商量著什么,紙窗上打出兩個少女抵足交談的剪影。
張氏就笑嗔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容姐兒來了,你怎么也不張口打個招呼,往年我看你們處的不是挺好的?!?p> 孩子們長得快,一眨眼都是十四五的青蔥少年了,歲數(shù)大了,也生了男女有別的心思,張氏早看在眼里,也就是故意拿這話打趣兒子。
余固紅了臉,壓低聲說:“娘,你別胡說,容姐兒一個姑娘家,我什么時候和她玩的好了?!?p> 張氏和余良對視一眼,夫婦倆都是呵呵一笑,卻不再說什么。
廂房里,巧珍聽了莊容的來意,驚得張大嘴,“這……能行么?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