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

　　我是月兒。

　　回到家，我一直沉浸在游園的韻味中，對秦顏也是暗暗稱奇。

　　徐卿文問:“那角兒傷的重嗎？“

　　“嗯。“

　　“能治好嗎？“

　　“能?！?p>　　“明天還去嗎？“

　　“去......“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不去了，明天他過來?！?p>　　“奧?！?p>　　第二日，葉天冬過來給徐卿文換完藥單，我直接隨他回去了。

　　給幾個人看了些小病，空閑時，葉天冬又給我看一些藥:“曉月，看看這是什么？“

　　“我看著像是蟲子尸體，就是好白啊。“

　　“是的，天蟲。給蠶幼蟲感染白僵菌形成的。“

　　“治什么？“

　　“治療中風(fēng)，口眼歪斜，祛風(fēng)化痰，小兒夜啼之類。“

　　“天蟲和天冬什么關(guān)系？“

　　“聽起來像親兄弟，但是天蟲是蟲，天冬是我。“

　　倆人笑了一回，我說:

　　“你們中藥什么都不放過。要是人肉能治病，是不是要吃人肉的？“

　　“從古代《本草拾遺》上就有人肉治病的記載。歐洲也有尸療。而且你也知道，人的毛發(fā)，指甲，胎盤之類都是入藥的。“

　　“毛發(fā)胎盤都是不傷害人的，若是吃肉或者尸體，簡直喪心病狂?！?p>　　他白我一眼?！暗览硎堑览恚瑐惱硎莻惱?。做醫(yī)生是有底線的?！?p>　　正說著，進(jìn)來一個中年婦女，說:“葉大夫。“

　　葉天冬轉(zhuǎn)身過去:“在的。“

　　“葉大夫，這個，你這兒有沒有那個......墮胎藥？“

　　“有的?！?p>　　“給我拿一副吧?！?p>　　葉天冬說:“你要說清楚情況，再根據(jù)病人身體狀況看看能不能用藥。哪里說拿就能拿的?！?p>　　女人說:“我兒媳婦，懷孕四個月了。“

　　“是胎兒有疾病嗎？“

　　“沒有?！?p>　　“違反政策了嗎？“

　　“也......不是。就是前邊兩個閨女了，這個查著又是個閨女?！?p>　　葉天冬馬上陰下臉來，冷冷說:“我這兒治不了，你去別處吧?！?p>　　那女人臉上立刻堆笑，神神秘秘地說:“葉大夫，那你有沒有轉(zhuǎn)胎藥？聽人說有的懷孕好幾個月了還能轉(zhuǎn)胎，把女孩變成男孩的就有很多?！?p>　　我噗嗤一下笑起來:“阿姨，性別從受精卵開始就確定了，哪里說改就能改得了？“

　　“好多人都改過的?！八陨钚挪灰?。

　　葉天冬說:“我沒有?！?p>　　我說:“阿姨，你別信那個，亂吃藥不光不管用，說不定把好好的孩子吃出毛病來?！?p>　　她說:“你說的是，他們吃了藥的，有幾個生出來的孩子不正常，有沒有小胳膊的，也有生出小傻子的。所以我才來找葉大夫?？纯从袥]有......“

　　葉天冬陰著臉，自顧自的忙著。

　　我說:“阿姨，葉大夫做不到。您最好也不要信這個。如今女孩和男孩都一樣，孩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強?！?p>　　她看著葉天冬不搭理她，怏怏地說:“那我去別處看看?！?p>　　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我說一句:“愚昧無知。“

　　葉天冬說:“對她說再多也沒用的，她不達(dá)目的不罷休。“

　　我說:“這么大心跳都有了。難不成她兒媳就由得她打掉自己的孩子嗎?“

　　“說不定她自己愿意的?！叭~天冬說。

　　我說:“自己腹中的孩子，怎么舍得?！?p>　　“就這種家庭環(huán)境，若是再生下女孩，在她婆家怕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對這種家庭的人來說，人心是最廉價的?！?p>　　早有傳聞，此處有個死嬰坑，都是扼死，溺死的嬰兒，我只當(dāng)是傳聞，如今看看這些人，想想福利院的兒童，我如今信是真的！

　　我問:“天冬，醫(yī)生竟然也有喪心病狂的。轉(zhuǎn)胎藥也敢賣?！?p>　　他睨我一眼，說:“哪個行業(yè)沒有？“

　　這話倒對。

　　他看我還是對此事耿耿于懷，說:“曉月，我們不做的事，別人自是有人去做，我們管不了別人，只要自己不做就行了?！?p>　　我說，嗯。

　　正想著，聽有人說:“葉大夫?！?p>　　一聽便知，是秦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