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旦
我是月兒。
第二日,葉天冬開車過來,說:“曉月上車?!?p> 我和徐卿文蹭了蹭臉蛋,權(quán)當(dāng)告辭,就跳上車上去了。一想到要和明星近距離接觸了,就十分激動。
我心里想著,昆曲五旦都很漂亮的,鵝蛋臉,丹鳳眼。如今她把臉蛋刮花了,不知多難過呢,幸好葉天冬有辦法。
如此想著,葉天冬一路帶我去了。
跑了得有兩個小時,來到一個劇院里。這個劇院很大,雙層觀眾席,能容幾千人。
此時并沒有觀眾,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忙著調(diào)整鏡頭,燈光,帷幕之類。想來這場戲還要過些時間開演。
葉天冬帶我來到后臺,化妝廳里幾個化妝師和幾個演員正在對鏡化妝,有的已經(jīng)化完妝,幫著其他人。
看見我們進(jìn)來,有個人連忙起身迎來。
此人身著淺粉色繡花帔,點(diǎn)翠頭面,很是講究。蓮步向前來,體態(tài)柔美,目光含情脈脈,如此近距離觀察,比之前看過的杜麗娘,更是風(fēng)韻婉轉(zhuǎn)。
唯獨(dú)腮旁有兩道長長的暗色,雖然已經(jīng)用厚厚的粉蓋過,仍然是很明顯,如此白璧微瑕,真是讓人惋惜。
我正想著,杜麗娘開口說:“我今晚有演出,也未來得及過去。有勞葉大夫大駕了。“
我聞言差點(diǎn)驚掉下巴,這絕美杜麗娘,竟然發(fā)的是男聲!
自從“我揭發(fā)姹紫嫣紅“的年代開始,男旦幾乎絕跡了。能在此見到如此秀美的男版杜麗娘,簡直驚為天人。
“杜麗娘“說完,向葉天冬點(diǎn)頭致意,又向我點(diǎn)頭致意,我回禮。
葉天冬笑說:“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了?!?p> 那人羞赧一笑,說:“見笑了。葉大夫,昨日涂了藥,感覺皮膚痛感減輕了。疼不疼的倒也無妨,就是怕留下疤?!?p> 葉天冬說:“秦先生放心,留疤是不會的,只是恢復(fù)起來需要些時日?!?p> 男人說:“謝謝葉大夫。謝謝?!昂竺孢@句謝謝是對著我說的。
我再點(diǎn)頭回禮,心里仍是充滿了驚奇。
葉天冬說:“那我們先去下面等會,演出完了,我再給你用藥?!?p> 男人說:“那就要二位耽誤些時間了?!?p> 葉天冬說:“無妨?!?p> 我也說無妨。
男人再三說:“不好意思,謝謝二位了?!?p> 我和葉天冬在臺下坐下來,此時臺下已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我悄悄問:“剛那人叫什么?“
葉天冬說:“秦顏。“
我心想,跟著葉天冬果然有好戲。
一會兒人們安靜下來,開場了。
待一曲游園聽完,余音繞梁,韻味綿長。我還未回過神來,葉天冬帶我來到后臺出口處。過了一會兒,秦顏從里面走出來。
若不是臉上那兩道暗,與方才的杜麗娘簡直不敢認(rèn)作一人。
此時的秦顏已經(jīng)換了便裝,妝面發(fā)飾一應(yīng)褪去,竟是個清清朗朗的男子。頭發(fā)極短,也并不妨礙面容的柔美,明眸皓齒,雙瞳剪水,笑容也是溫婉可人。
“葉大夫?!奥曇羟宄簾o塵,讓人心頭一動。
葉天冬說:“秦先生,這邊請?!?p> 葉天冬領(lǐng)我們?nèi)チ艘粋€休息室,因戲尚未散場,并無人來此,此時安靜又舒適。
三人坐沙發(fā)上,葉天冬說:“秦先生果然名不虛傳,扮相絕美,聲動梁塵?!?p> 秦顏說:“葉大夫過譽(yù)。葉大夫才是名不虛傳,我臉上這兩道因傷口過深,問遍了醫(yī)院也無人敢治,生怕給我留了疤。葉大夫肯為我醫(yī)治,實在是我秦顏有福氣?!?p> 二人互捧一會,我說:“天冬,你帶藥膏了嗎?“
我想著葉天冬給我去疤用的神藥,不禁問。
葉天冬說:“帶了,但與你之前那個不一樣。這個藥膏要當(dāng)天做,當(dāng)天用。第二日一氧化就不行了。“
我想著,怪不得要天天來,不過我不介意天天來。
秦顏看著我的臉上,問:“哦?此位佳人,也曾受過傷?“
葉天冬說:“曉月是在胳膊上?!?p> 我穿的短袖,抬起胳膊來說:“當(dāng)初比秦先生的還要深,如今一點(diǎn)疤也沒留下?!?p> 秦顏看了,更是對葉天冬的醫(yī)術(shù)深信不疑,臉上笑容燦爛,更是明艷照人。
葉天冬給他敷了藥膏,果然與給我的不同。這個沒有麝香味,卻多了些青草清新的氣味。
葉天冬向我說:“你那時是舊疤,他這是新疤,要先消瘀止痛,促其愈合的?!?p> 我點(diǎn)頭。
秦顏說:“葉大夫和曉月姑娘,明日不必過來了,明天正好沒事,我過去就好。“
葉天冬說:“無妨,我來這兒也是輕車熟路?!?p> 秦顏說:“路途遙遠(yuǎn),葉大夫和曉月姑娘如此辛勞,我很是過意不去。明日無論如何,我去就是?!?p> 葉天冬笑說:“也好,只是記好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小門小戶,可不好找?!?p> 秦顏笑道:“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