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查案
井察子去見太子,正好他與勾吾夫人海棠樹下對弈?!暗钕?!您找我?”井察子問道,聲音很平和。
“叔雍另有差事,你一個人要對付及貢還有屠英,恐怕分身乏術?!狈虿钛劬Σ浑x棋面。
“殿下無論擇誰?末將沒有意見。”井察子明白此行為何事。
“及貢毒害將軍一事,事實確鑿,無可辨駁!所以,本宮相信息族被及貢滅門一事,不是空穴來風。眼下正缺人手,讓息瀟兒與息毓給你當副手,由你差遣,如何?”夫差用一顆黑棋堵住白棋的去路。
“沒問題,稍后末將就撤走看守二人的兵士。”井察子道。
“一些小事你三人商量即可,不必事事來請令?!狈虿罘愿赖?。
“是!”
“該你了?!狈虿钣淇斓脤咀诱f道,剛才這一步棋,拿住了季子的命門,她正急于突圍呢。
季子苦思冥想,不得結果,見井察子還在,急忙求助:“井大哥,幫我把這顆棋搶走!”
“哎,不許耍賴啊?”夫差一邊護住棋,一邊讓井察子離開。
“哎呀,都連輸三局了,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嘛?”季子撒嬌道。
“夫子說,今日是個黃道吉日,諸事皆宜,果然不虛!”夫差望著季子一籌莫展的愁態(tài),壞壞地笑道。
“既然黃道吉日,為什么我還會輸?”季子沮喪地說。
“說得也是,難道黃道吉日會選人嗎?”夫差故意裝作不解。
“哼!”季子很生氣。
井察子沒有插話,靜靜站在旁邊仔細研摩棋局。
“舉棋認輸吧?”夫差朗笑道。
“不!”季子倔強地回答。
“夫人,這兒!”井察子指著一處落子點。
“哇!”季子欣喜萬分,“啪!”棋子輕巧地落在棋盤,這一下,輪到夫差費心勞神了。
“觀棋不語!井察子你壞了規(guī)矩!”夫差不滿地道。
“不愧是我的井大哥,永遠都護著我?!奔咀託g悅不已。
看到神采飛揚的季子,井察子倍感溫暖,亦一本正經地笑著附和:“公主永遠是公主,無論什么時候,末將都護著您!”
“行了!行了!別再演忠誠,趕緊找息瀟兒商量正事去。”夫差急不可耐地支出井察子。
“公主,需要幫忙遣人到云庭院言語一聲?!本熳有χx開院子。
“好嘞!”季子歡快的話音回蕩在夏初涼涼的夜晚。
井察子去往云庭院的路上,碰到黑皮與他的手下,他笑嘻嘻地道:“井將軍,何時請兄弟喝喜酒?”
井察子被問得摸不著頭腦,“什么喜酒?”
“哎呀,別裝了!弟兄們都瞧見了,你與渺逍坊的坊主都成雙成對了,還在這兒裝傻充愣?不怕人姑娘傷心哪?”黑皮提醒道。
“我?”井察子一時語塞,這當中解釋起來實在費口舌,“咳!就在她家吃了頓飯,僅此而已!”
“嘖嘖嘖!聽聽!弟兄們,這就是咱的侍衛(wèi)將軍,大氣!”黑皮撇著嘴道。
“哎哎!別陰陽怪氣的,真的就吃吃飯,沒把她怎么著!”井察子耐著性子解釋。
“得了吧!在人家里整整一下午,穿了身破衣服進去,出來換了身新衣裳,這怎么解釋?”黑皮不依不饒。
“衣服破了就換唄,有什么奇怪嗎?”井察子問。
“這么巧,她家正好有您的衣服?弟兄們瞧瞧啊,這尺寸,多一分太長,少一分太短,剛剛好,肯定是給你做的嘛!”黑皮圍著井察子轉了一圈,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一遍。
“巧合的事多著呢,一一給你說去?”井察子心知說不清了,干脆不予理睬,轉身準備離開。
“別呀!將軍!將軍!屬下不會說話,您別放在心上?!焙谄ひ灰?,急忙攔住他,苦著臉道:“屬下也是奉了命令,激您承認的!”
“激我?”
“對啊,殿下說您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讓弟兄們起起哄,逼您認下這事呢?”黑皮如實交待。
“殿下都知道了?”井察子十分意外,“他......他怎么知道的?”
“您中午去息茉姑娘家的時候,正巧有弟兄看見了,回來后幾人悄悄議論,恰巧被殿下聽到,他吩咐大家繼續(xù)盯著,還跟弟兄們打賭,說您要是待上一個時辰,就算他輸,賞每人一只金鈴子......”黑皮說道。
“他們就趴在院門外盯了一下午?”井察子問。
“可不是!”
井察子驚得不知道說什么,許久才說:“那幾個小兔崽呢?”
“我也不知道是哪幾個?這些話,也都是聽說來的?!焙谄さ馈?p> “這么快就傳開啦?”井察子很是無奈。
“風花雪月的故事,本就吸引人,再說故事里的人還是咱將軍,能不好奇嗎?”黑皮說道,他見井察子緊繃著臉,勸道:“息茉姑娘挺好的,長得又美,大伙兒都看出她對您有情,娶了唄?”
“別再瞎起哄啊!”井察子警告道,“眼下正辦要緊案子,不要胡言亂語,聽明白了沒有?”
“噢。”
井察子不愿意聽他們廢話,趕緊往云庭院走去。
夜深了,息莊歸于沉寂,井察子與息瀟兒、息毓商量完接下來應對及貢的事,回到住處。他剛一踏進屋,燈‘忽’地亮起來,把他嚇了一大跳。突然的亮光刺得他看不清屋中之人是誰,情急中,他握緊了佩劍,隨時準備迎戰(zhàn)。
“不就是點個燈嗎?緊張什么?”一個輕柔聲音悠悠地飄進井察子的耳朵。
“息茉,你能不能正常點兒?”井察子已經被滿耳的傳言搞得不勝其煩,又被她突然來這一招。
“我很正常啊?!毕④暂p描淡寫地說。
“男女有別,以后別來我這兒?!本熳哟致暣謿獾卣f道。
“喲?生氣啦?”息茉湊近前,臉幾乎貼住井察子的下巴。
井察子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有精力跟我生氣,想必恢復如初咯?”息茉笑嘻嘻地說。
“恢復什么?”井察子不解。
“你見到勾吾夫人不心慌了!”息茉附在他耳畔低語。
井察子驚呆!他沒料想息茉會這么說。
息茉望著他呆愣的表情,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怎么謝我?”
“我?”井察子突然記起,這些日子見到勾吾夫人,莫名地焦灼,所以才尋由避而不見。今晚一見,心境平和從容,復如從前!井察子怔怔地望著息茉,不知如何作答。
“瞧你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呢?!毕④郧稳恍φZ,“夜深了,我該回去了?!闭f完緩緩往外走。
“我送送你?!本熳舆B忙跟上。
“不用,”息茉說話依然輕柔,“從小在這兒住著,比你熟。”說完迅速離開井察子的住處。
望著息茉的身影,井察子納悶她是怎么瞧出來的?不管她行事如何奇特,總之,井察子的心癥就這么痊愈了。
按照太子的布署,井察作了相應的分工,息瀟兒、息毓跟蹤屠英多次,對他較熟悉,就由他們來負責。而他,則與辛九一路,監(jiān)視飛花樓的動向。正當大家準備出發(fā)時,婭婭來了,她聽說瀟姐姐解除監(jiān)禁,興高采烈地來看望,得知她要出門,非要跟隨。有婭婭在,就有叢野在,屠英居住的周圍,死士眾多,有他們加入也好,以防不備。井察子特意叮囑,千萬不要暴露身份,否則會打草驚蛇!
卻說井察子與辛九以主仆身份,入住了“臻安客?!?,這家客棧斜對著“飛花樓”斜的后院,不管是精于此道的花客還是負責灑掃打雜的伙計,只要從這兒出來,均逃不過他們的法眼。且臻安客棧人來人往,不容易暴露身份?!澳阍谶@兒盯著,我去隔壁看看遲立他們?!本熳臃愿赖?。
“好?!毙辆磐崎_半扇窗戶,一眼不眨地盯著飛花樓。
井察子來到遲立的屋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遲立警惕地問。
“我。”井察子輕聲回道。
門緩緩打開,遲立探出半個腦袋,見著井察子連忙道:“井公子,里面請!”
井察子跨進門檻,遲立迅即緊閉屋門。井察子見阿豐趴在窗前,眼睛緊緊地盯著外面,對他們道:“你們連著住了三天,是時候出去走走逛逛了,免得客棧的掌柜、伙計們懷疑。”
“飛花樓怎么辦?不管啦?”遲立不放心地問。
“隔壁已經開了一屋,這兒由我和辛九守著。你們呢,就回別苑休息兩天。不許去別處啊,留在別苑等候差遣?!本熳犹嵝训?。
“是?!?p> “井公子,您顧得過來嗎?這盯人的活兒可不輕松,眼睛都盯酸了呢?!辨陔x擱下拿在手中對照的一幅畫像,揉了揉僵硬的脖頸,雙眼布滿血絲,連著盯了幾日,眼睛又干又酸痛。他指著畫像說:“盯了好幾天,沒見著您說得這人?!?p> “沒關系,他遲早會回來的?!本熳硬⒉恍募保⑿χ?。“二位兄弟辛苦了,我已經讓人燉了消乏清潤的湯羹,有助于明目清心。”
“謝井公子關心?!卑⒇S很高興。
“井公子,我們先走了。”
遲立與井察子打了招呼,就和孚離下樓了。經過柜堂,掌柜熱情招呼:“二位公子歇好了?”
遲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勉強補回點兒精神,真想再睡個三天三夜!可手頭的買賣不能不顧哇,還得出去忙活兒不是?”
“是是是!”掌柜順著話頭問:“二位公子是否需要廚上準備些吃的?食材新鮮,全是今早上剛采辦的。”
“謝掌柜的,我聽說東街有一家食坊,味道極好,打算去嘗個鮮兒。”遲立微笑著說。
“您說得是杏桃居吧?”掌柜贊不絕口:“他家的面點獨具風味,名揚四方啊!”
“正是呢?!?p> “公子既然想吃杏桃居品鮮,那就趕快去吧。他家的數(shù)量有限制,去晚了可就沒份兒了?!背U乒駸嵝奶嵝?。
“好嘞,這就去。掌柜的回見。”遲立裝出急于品餐的神態(tài),與掌柜道別。
“回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