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中一群人在一個年輕人的帶領(lǐng)下緩緩來到曉星他們面前,鼻孔中不斷涌入的血腥之氣讓來人皺了皺眉頭,特別是見到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著尸體,心里忍不住感覺到一陣驚悸。
不過他們的臉色很快就恢復(fù)正常,曉星甚至在他們身上聞到了一股跟李劍南身上相似的味道,似乎這些人身上的血煞之氣也不淡。
夢月與曉星肩并肩坐著,他并沒有起身,只是抬眼望了這群人一眼,心中有些怒意,似乎對他們現(xiàn)在才來有些不滿,倒是那年輕人見到夢月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炙熱。
“南離歌見過公……主人,救援來遲還請恕罪?!?p> 夢月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不敢抬頭的年輕人,并沒有立即讓他站起身來,似乎心中有氣。
他能不氣嗎?這些人救援來遲也就算了,竟然差點說漏嘴,讓他的身份暴露,還好最后還算機靈將稱呼變成了主人。
曉星有些好奇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剛剛那年輕人對娘娘公子的稱呼似乎有些刻意。他知道對方改口的有些突兀,也僅僅只是覺得娘娘公子的身份似乎并不簡單,倒沒有往別的方面去想。
明月閣的貴客,武者的追殺,疑似軍部的人的劫殺,現(xiàn)在又來一群鐵血武者,這一切都說明那娘娘公子的身份還不是一般的尊貴。再想想他曾將入南朝學(xué)院的資格當(dāng)作自己護衛(wèi)他入皇都的報酬,沒點身份可辦不到。
曉星沒有疑心其他,卻不由得多看了那年輕人幾眼,只是這幾眼不得了,他竟然在那年輕人眼中看到了一絲厭惡的情緒,甚至隱隱有些敵意。
如果說有人對敵意特別敏感,那曉星絕對是那最敏感的幾人之一,心里竟然接受到了一份示警,只是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這年輕人呀。
對方的這份敵意讓曉星感覺到莫名其妙,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人會不會也是娘娘公子的敵人,那份敵意是因為自己壞了對方的好事。
他越想越有道理,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事實的真像,甚至腦補著這年輕人會不會跟昨晚死的那些武者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這么巧,自己一群人昨晚剛遭了一場圍殺,這些人天亮就趕到。
雖然那年輕人眼中的異色消退的很快,或者說是隱藏得極好,但曉星還是記住了?!耙院筮€是離這人越遠(yuǎn)越好,最好之后不再相見。”心里如是想著。
這倒是曉星冤枉南離歌了,他是對曉星有敵意,但那敵意完全不是曉星想的那樣。因為那種莫名的敵意是因為夢月的緣故,如果曉星知道會不會想不開,會不會去買兩碗掛面?
有了這支武者隊伍的到來,眾人開始邊趕路邊恢復(fù)傷勢,曉星那是有意離南離歌遠(yuǎn)遠(yuǎn)的,他很不習(xí)慣那種被人莫名敵視的感覺。
可惜的是,事實上曉星感覺到的敵意越來越濃,因為夢月竟然時不時來找他,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一直呆在罪城嗎?是不是也是在罪城出生的?!?p> “你為什么不能修煉?”
“你覺得我烤得豬蹄味道怎么樣?”
“你到皇城后就只打算呆在學(xué)院嗎,有沒想過進學(xué)院的內(nèi)院學(xué)習(xí)?”
“你很喜歡在背上背個龜殼嗎?”
每次夢月問這些問題的時候,曉星就能感覺到一雙充滿怨氣的眼睛默默關(guān)注自己。那雙眼來自南離歌,而南離歌對他的敵意也越來越明顯,甚至有時候都不加掩飾,這讓曉星在莫名其妙的同時也越來越警惕,最后不得不躲著夢月。
自古紅顏多禍水。讓曉星難受的是,娘娘公子明明是個爺們,難道長得娘的男人也是禍水,或者說是那個叫南離歌的武者愛好比較特殊?
隨后趕路的時候,曉星有意無意的遠(yuǎn)離娘娘公子和南離歌,每次這兩人靠近自己的時候就不由得心里一陣發(fā)涼,那種感覺比吃了死蒼蠅還難受。
他甚至于無比懊悔于當(dāng)夜的舍身一撲,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竟然連自己小命都不顧了。那時竟然只是想救下那娘娘公子,什么復(fù)仇呀生而知之啦在那一刻全無蹤影,這與他茍活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一路上曉星躲在李劍南身邊,向他詢問武者的事情,李劍南倒是很喜歡曉星,甚至動了想收曉星為徒的念頭。
事實上他確實做了,當(dāng)給曉星檢查了兩遍發(fā)現(xiàn)曉星沒法覺醒的時候才放棄。
是的,李劍南真的幫曉星檢查了兩遍,他見過曉星的實力。那實力甚至比一般的武者都要強,他一度以為自己檢查錯了,直到再次確認(rèn)曉星不能覺醒成武者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后,才搖頭嘆息著放棄收徒的念頭。
雖然不能收徒,他還是很喜歡曉星,對曉星詢問的關(guān)于武者的信息那是有問必答,連夢月和南離歌都有些羨慕,要知道他們想找李劍南指導(dǎo)一番都很難。
李劍南知道曉星很向望武者,或者說是對成為武者有著強烈的野望,但他只能搖頭,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給曉星講解些武者的事情。
“武者事實上可以分為三類,常見的就是像我那樣的武者,覺醒后修煉靈種,以靈種為媒介溝通天地元氣用于戰(zhàn)斗;與武者相對應(yīng)的還有修魔者,修魔者事實上也是武者,只是他們的修煉方式不一樣,他們是以自身為熔爐引天地元氣于已身,將天地元氣鎖于體內(nèi)形成元液,戰(zhàn)斗時不再需要溝通天地元氣,而是直接利用體內(nèi)的元氣進行戰(zhàn)斗;還有一種則是像娘娘公子那樣,覺醒的是靈魂之力,也稱為念力,修念力者被稱作念師?!?p> “武者又有不同的境界,覺醒者稱為武者,武者之上還有武師,武師之上有武王,至于武王之上暫時沒有必要了解?!?p> “修魔者的境界其實大同小異,將武字變成魔字就行了,分為魔者,魔師,魔王……”
“念師有初級,中級,高級,高級念師之上則是神念師,至于神念師之上是否還有別的境界,暫時也沒有必要了解?!?p> 李劍南看著曉星,他在曉星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野望,遺憾地?fù)u了搖頭。
曉星不覺得可惜,他突然對李劍南的境界特別感興趣,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李教習(xí),你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p> 李劍南哈哈大笑起來,引得眾人一陣側(cè)目,甚至是羨慕曉星的待遇,“老朽現(xiàn)在未曾踏入武師之境,想來也快了?!?p> 曉星有些弄不明白,看樣子李劍南的年紀(jì)也有三四十歲了,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沒突破到武師,不知道他高興個啥勁。用他記憶中的武者體系來說,這么大年紀(jì)還沒能成為武師,資質(zhì)想來也是一般吧。
他記得那些小說里,動不動就出來一個妖孽,一降生就是武者,不到十歲就成為武師,然后像開掛了一樣,動不動就頓悟動不動就晉升境界,甚至是臨陣突破滿滿的主角光環(huán)。
當(dāng)初他知道這是一個可以修煉的世界,也曾幻想著自己帶著主角光環(huán),一路開掛裝逼打臉,可現(xiàn)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耳光。他不但不能成為武者,還一直掙扎在生死線的邊緣。
曾一度以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結(jié)果心志苦了,筋骨也勞了,胃飽得只剩下清水,所謂的大任就是努力地掙扎著活著。唯一能讓自己更好得活著的辦法就是覺醒成為武者,而覺醒是那么的難。
生而知之,就是一個笑話,他甚至不敢表現(xiàn)出半點生而知之的樣子,避之如蛇蝎,他就是一個廢體,一個被青天拋棄的人。
李劍南的天賦高嗎,絕對是很高的,甚至可以稱之為被青天眷顧的人,只是這個世界的武者想要晉升真的太難。
李劍南在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就觸碰到了武師的門檻,已經(jīng)是天賦絕倫之輩,他很知足了。
這個世界的武師并不多,更別說武師之上了,就算是覺醒都很難,想想曉星自己就知道了。
似乎是察覺到曉星的輕視,李劍南本來還想夸下自己,裝一裝世外高人的樣子,結(jié)果有些興致缺缺。你說曉星不是武者才有不知者無畏的態(tài)度吧,他卻以凡人之身殺武者,或許他真有看不起武者的資格。
李劍南自嘲地一笑,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武者身份,現(xiàn)在似乎在這少年面前并沒有值得驕傲與顯擺的。如果他知道在這之前曉星就斬殺過不下兩指之?dāng)?shù)的武者,不知道會是一副什么表情。
曉星也想著自己的心事,對修行界的事情突然失去了興致,自己連覺醒都辦不到,了解那么多修行界的事情有什么用?
南離歌一直關(guān)注著曉星,這少年到底何德何能,不但與夢月走得那么近,現(xiàn)在就連李劍南也對他刮目相看。他有些羨慕,甚至是嫉妒,心中的怨念更深。
他望著曉星,感覺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那是一種恨意,莫名其妙的恨意,如果之前僅僅只是對曉星懷有一絲敵意,現(xiàn)在則轉(zhuǎn)化成恨意。
他恨曉星。
一個凡人而已,憑什么站到了他頭上?
曉星本來正郁悶地想著自己的心事,結(jié)果心中又升起一股警覺,順著那種感覺望去,然后就看到了南離歌。
南離歌對他有著濃濃的敵意,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年輕人怎么像個神經(jīng)病似的,這是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