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門口不知什么時候擠滿了記者。
喬菀青經(jīng)過的時候,隱約聽到的一個名字,讓她下意識頓了頓腳步。
蘇翊洲?
他在這里?
回到車上,她靠著座椅,慢慢卸下偽裝,腦海中浮現(xiàn)了適才離開醫(yī)院大廳時看到的騷亂。
飛落的筆記本,竊竊私語的圍觀群眾,還有鶴立雞群的頎長身影......
離開時,她滿腹心事,竟全然沒有看他一眼。
記憶中那張比女孩子還要精致,卻又充滿陽光的笑臉緩緩浮現(xiàn)......陰郁的心像是有一縷明媚的光芒悄然撒入,暖融融的......
很快,汽車駛?cè)朐茘股絼e墅區(qū)。
方家那棟奢華的歐式別墅出現(xiàn)在視野中,喬菀青眸光像是凝固了一般,定定的看著,思緒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雨夜。
大雨傾盆,她被父親方鏵年粗暴的拖著,送上了車?;菀毯痛蠼惴角哞?,二哥方祁俊就站在大廳門口暖黃色的水晶燈下,怨毒,冷漠,甚至帶著痛快的眼神看著她。
她苦苦哀求,認錯,乞求父親原諒,可是回應(yīng)她的只有父親厭惡嫌棄的眼神。
她被送走了,強行送到A市。
第二日新聞頭條,就是喬菀青投江自盡的消息。
下了車,福叔推著行李箱,看著神色晦暗不明的喬菀青,心中泛起絲絲心疼。
午夜的風(fēng)很涼,喬菀青緊了緊披風(fēng),深吸一口泥土和青草氣息混合的微甜香氣,邁步走進了客廳。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時間仿佛早已定格在五年前。
喬菀青腳上穿著一雙米色的裸跟靴,細細的鞋跟踩踏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發(fā)出優(yōu)雅從容的脆響。
纖柔窈窕的身影緩緩走進水晶燈輝煌的光暈中,墨發(fā)繾綣,眉眼疏冷,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人物,精雕細琢一般的美,卻因沒沾半分煙火氣息而顯得越發(fā)冷淡。
“青青,你回來了?!贝┲仙炫?,披著水貂披肩的漂亮女人忽然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堆著笑快步迎向喬菀青。
靠近的過程中,她美目流轉(zhuǎn),將喬菀青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是心驚,也因為靠近而感覺到喬菀青身上冷漠疏離的氣息,在抬眸間和喬菀青對視一眼后,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琥珀一般的眸子,明明干凈清澈的像潺潺溪水,卻冷的像是冬日里凝冰的河面,半透明的眸光中,仿佛可見暗冰流動。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仍強撐著:“路上很辛苦吧?你的房間我已經(jīng)吩咐人收拾好了......”
“媽!”不耐煩的聲音從惠姨身后響起。
喬菀青微微側(cè)眸,只見一道嫵媚至極的身姿從沙發(fā)上緩緩站起,微卷的長發(fā),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有轉(zhuǎn)過頭時,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冷傲眼神。
方沁瑜!
五年不見,她依然妖嬈美艷,美的咄咄逼人。若是忽略她眼角的疤痕還有浮腫的面頰,還真是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
方沁瑜雙手抱著胸,一步步走向喬菀青,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耐和厭煩:“她可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讓我們等了一晚上......”
尾音不自覺拉長,方沁瑜定定的看著喬菀青的臉,眼底忽然就添了刻骨的怨毒!
她用力盯著喬菀青的臉,那模樣,好似要用眼神將她洞穿一樣。
“沁瑜!”惠姨輕輕拉了方沁瑜一把,皺眉瞪了她一眼。
方沁瑜不為所動,暗暗咬唇,嫵媚的臉上多了幾分不服氣。
整個過程,喬菀青都只是冷眼看著,仿佛置身事外。五年了,這對母女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菀倘匀谎b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溫柔模樣,而方沁瑜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驕傲模樣。
輕輕呼出一口氣,喬菀青軟糯清冷的嗓音帶了幾分嘲諷:“別繞圈子了,非得讓我這個死去的人回來,到底為什么?”
從醫(yī)院回方家的路上,喬菀青曾提出去酒店暫住。
可是福叔卻支支吾吾的表示,方家一定要讓她今晚回去,具體什么事,福叔卻三緘其口,一臉為難。
惠姨臉上笑容微僵。
方沁瑜臉上的不服氣和怨毒卻詭異的淡了許多,轉(zhuǎn)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喬菀青。那眼神,莫名的讓喬菀青渾身不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沉穩(wěn)的腳步響起。
“老爺回來了?!眰蛉寺曇繇懫稹?p> 喬菀青的身影忽然繃緊,回頭的姿勢,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