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釋藍調(diào)

chapter40唯一的念頭

釋藍調(diào) 念醇 2417 2020-04-17 15:10:14

  阮東藍被那種莫名的熱量攪得五內(nèi)俱焚,身體像是插了很多導(dǎo)管,不斷地向外散失能量。最后一個音符在空氣中融化的瞬間,她的體力也已經(jīng)被抽干。

  她的猜測的確得到了證實,并未逆轉(zhuǎn)完全的咒語凝結(jié)成一道微弱的印記,從東藍的身前飛向巨型骨鳥,巨大的骨架開始一塊一塊脫落,落在地上,于灰塵中重獲新生。

  顫栗之藤無法影響到那些飛快散落的小骨頭,游動的苔蘚發(fā)出激烈的金屬剮蹭聲,似是在表達自己的憤怒。

  枯朽的植物在拉響號角,地表一層的生命正在被顫栗之藤的憤怒席卷。更高位置的生命被攢動在墳塋骨鳥內(nèi)心殺戮的本能觸動。盤虬的巨樹正散開枝條卷起一塊土石。

  天敵之間的較量,這一刻才算對等。

  雖然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但在她身子軟倒的剎那,向玖樞單手?jǐn)堊×怂?,加在玖樞身上的重量讓他順勢半跪,單手握住那柄光華流溢的劍。

  “我最近輕了很多,薩麥爾那個家伙刻薄又變態(tài)……我是不是有用多了?”阮東藍腦子里混亂不堪,還是下意識地想要聽到一句肯定。

  “東藍,堅持住,不要閉眼,你很棒很棒,你救了我們大家,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向玖樞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堅定。

  “我特別困…就一會兒,讓我瞇一會兒吧……”天還是紅了半邊,但向玖樞的臉上全是白晝,她盡量想要聽進去向玖樞的話,卻越是努力感官越是模糊。

  最后她不再努力,輕輕地合上眼。

  她只是個普通人,身體內(nèi)感受不到一絲絲魔力,逆反咒語本身就會對施咒者產(chǎn)生危害,這也是那個神秘女生沒有重復(fù)唱出第二首歌的原因,是不肯也或是不能。加之東藍的詞并不完全精準(zhǔn),反噬的可能亦難以預(yù)料。

  向玖樞的目光一刻有沒有從女孩的臉上離開,從她松散的黑發(fā)望到鬢角絨絨的質(zhì)感。睫毛不長尾端卻微微卷翹,左眼眼角處那顆很淺很淺的圓圓的痣,那滴淚珠輕輕停留在上面,給肌理中至深的暗淡嵌入一絲靈動。

  “抱歉,讓你久等了……”向玖樞輕嘆一聲。松開了一直握劍的那只手,把東藍眼前的一縷額發(fā)撥開。

  伴隨著向玖樞停止供應(yīng)的魔力,那柄嵌入地面的長劍金光大盛,劍身一寸一寸斷裂,消失在飛起的塵埃中。

  東藍的世界是一片白色,她穿著離開家那天的服裝,正趴在什么東西上,半張臉埋在一堆羽毛間,像是睡在一張絨毯上。

  “鷗鳥凼?我在返回多倫歐堡的路上……還是正在去薩蘭斯蒂尼?”想起那個名詞,她太陽穴處刺痛了一下。

  “不對,我是在羅德路蒙加……剛才還在考核,我怎么會在鷗鳥凼上?”她記得剛才唱出了逆轉(zhuǎn)的魔咒,然后渾身無力,所以現(xiàn)在自己可能…累暈了?

  媽媽告訴過東藍,鷗鳥凼是作為交通工具的溫順馴化生物,就算是夢中,也敢大膽地向前走。步子逐漸拉長,東藍察覺到一些異樣。

  這并不像鷗鳥凼的樣子,腳下的羽毛潔白如雪,踩上去也不會掛上一絲雜質(zhì),并且藤條編織的座位這里一個也沒有。沒有流動的風(fēng),鷗鳥凼停飛的時候脖頸并不會這么高昂。

  總之這更像是一種美麗大鳥的后背,比如天鵝,她唏噓自己夢境的嚴(yán)謹(jǐn)性。不過這些不是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浪費時間糾正的事情。

  方才自己周身發(fā)熱,難以呼吸,是在玖樞的懷里才沒有跌倒,那向玖樞呢……回味那種揪心的灼燒感,頸間的涼意忽然滋生,給她焦灼的內(nèi)心降了溫。

  本能摸向那個位置,金屬的冰冷感傳遞給全身,一只類似于五角星的尖銳多角形物體墜子正在散發(fā)讓她舒心的氣息。

  她很想把那個心頭掛念的名字念出來來讓自己混亂的腦子清醒,一個音節(jié)都沒有出去,純白的世界忽然產(chǎn)生巨大的壓力,無形的高密度氣體壓在她的胸口,似乎要將東藍的牙齒也弄碎。

  乖乖閉嘴,那感覺就瞬間散去。

  “我還沒見過你這么叛逆的夢境,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拜托讓我快點醒過來!”她看看自己的胳膊,心一橫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臂光潔如初,沒有任何齒痕印甚至沒有一絲涎水。

  “你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夢嗎?也對……畢竟在這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你?!闭f話人不在東藍的周圍,更像是她周圍布滿了各種音頻播放器。似乎想把自己的情緒多倍放大來傳遞給東藍。

  “誰在說話?裝神弄鬼很好玩兒嗎?”好奇已經(jīng)被憤怒代替,東藍覺得被剛才還被顫栗之藤支配恐懼的自己沒有做這種“夢”的條件。

  細長的白羽變成了起伏有序的鋼琴琴槌,身下的柔軟變得冰涼,肩膀冰涼,東藍下意識抱住裸露的肩頭,冰絲落肩牽動腰上的星星,發(fā)出石頭相撞的悶響。

  裙擺垂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一架漆黑如夜的巨型三角鋼琴,靜靜佇立。純白已經(jīng)被夜幕染黑,也許它的本質(zhì)就不是純粹,一眼望去,難見邊際。

  那曲琴音在她的耳畔緩緩流淌,關(guān)于那晚不可自控的記憶又充斥她的腦海,阮東藍把所有難以名狀的情感都推給羞憤。

  “永夜節(jié)的禮服……你是潘地曼尼南那個流氓,不會說我就連夢到你們這些有魔法的人也會影響我自己的夢吧?”

  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那人似乎驚詫了一瞬,對她這份針對魔力高強人的偏見的來源有些好奇。

  “影響你的夢么?如果我想。”

  “感染我的情緒或者是你的能力,我只是一時被你誘惑,如果您是來為自己討句負責(zé)的話,拜托別和我一個中招的人靦腆。”

  東藍對那人炫耀自己的能力沒有任何興趣,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清醒,不要給向玖樞添任何麻煩,不要讓他為自己多出任何的危險。

  “不要給他添麻煩,不要讓他有危險?”普通的一個問句在那個人的口氣里更像是質(zhì)問,難以名狀的強大壓力想要吞掉她的意識,一陣陣鈍痛讓阮東藍抓緊頭發(fā),指甲難以控制地剮蹭頭皮。

  血腥味讓她皺眉,鋼琴開始流血,外面刀刃相接的聲音、撞擊結(jié)界的聲音和向玖樞溫柔的呢喃。向玖樞正單膝跪在她眼前,肩膀被什么東西洞穿,血液不斷從空洞中流出來。

  壓力形成錐子牢牢釘住東藍的思維,痛苦的終點和涼爽的起點在她想象中交疊。東藍顫抖著摸向頸間的掛墜,卻沒有找到鏈條,她咬著牙,用五指狠狠抓住那個位置。

  指甲尖端與皮膚原始地相融,十幾年前她的胚胎也不過就是這樣,在掙扎里產(chǎn)生自我意識,喚出她想要喚的名字。

  媽媽、南亭街、Eternity Silhouette、多倫歐堡,她把所有和那個少年掛鉤的記憶一一回想一遍又一遍。

  這種自由,就算她是一個普通人也應(yīng)該有。

  “向——玖——樞——”

  “我不管你是誰,滾出我的腦子,你要害我還是如何,我先欠你一次,別攔著我清醒,不然……我們就同、歸、于、盡!”

  電視劇里演的抓傷不很現(xiàn)實,因為人類的本能不會驅(qū)使自己破壞身體,她自己的理性在阻礙著這份傷害,可女性本身就是感性生物。阮東藍鎖骨之間被她的指甲抓得難以入眼,她在和和眼前不知真假的玖樞一起流血。

  “我現(xiàn)在求求可以許愿的所有人……不管你是誰,只要可以制衡他,神或路西法…都無所謂,讓我出去,不論是誰,我都求求你,救救他!”

  無論任何時候,在任何人面前,向玖樞都不該跪下,單膝雙膝都不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讀懂我的想法,所以你明白了嗎,我唯一的念頭,不是在你這個空間里回味什么虛無縹緲的夜晚,也不是反自然的免傷害。阮東藍只是個普通人,她要去實現(xiàn)她普通的想法。”

  那個人沒有絲毫留戀,他似乎也覺得這樣的相見方式很可笑。

  “好?!睗庵氐膲阂趾涂酀瓕⑷顤|藍層層包圍,那個人的一句話把純黑色的邊緣一點點扯開,極像東藍對待衣服上的線頭時錯誤的做法。

  幻境,分崩離析。

念醇

【感謝@這次的孟婆湯有點咸@清華上仙兒@端木咔嚓@白盒落地的推薦票】   以及收藏七十+的感謝   qwq我也是醉了嚶嚶嚶,寫這點玩意要那么久……喝點快樂水補補腦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