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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頌

第四章 將計

九如頌 東皇龍珠子 2082 2019-10-02 12:04:25

  千月蹙眉:“侯府的庶務(wù),都是孟二郎主在打理,他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照道理,孟家的兒郎應(yīng)該是建元帝最忠心的支持者。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敝芫湃绲溃按牫隽撕?,天高海闊也是同樣的道理?!?p>  門閥世家對國家的概念,原本就非常模糊,他們僅有的那點世家風骨,又在四十八年的亂世風云中,為了家族能夠延續(xù)下去,早已喪失殆盡。

  “為了家族利益,莫說帶幾個扶桑人上岸。”周九如哼了哼,不屑地道,“就是帶了什么東洋、西洋的軍隊過來,也不見得就是什么稀奇事。

  木森把他查到的情況,也說了出來:“這次出海,孟家選派了孟世子的乳兄做為跟船的大掌柜,恰好這位乳兄的娘親,又是侯夫人的陪房,原是裴家的家生子?!?p>  “與裴家有關(guān)?難怪……”千月了然,撫了撫藏在腰中的軟劍。

  稍頓,又問:“那孟世子的乳兄,到底是自己貪財,還是受了裴尚書的攛掇?他這樣引狼入室,有沒有為他的主子想過?會給主子一家?guī)硎裁礃拥穆闊俊?p>  周九如暗自嗤笑:“那就要問問,在我大舅舅的那位乳兄心里,孟家和裴家,誰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不管是門閥權(quán)貴還是富商巨賈,他們組船隊出海,都是好幾家人一起入份子合作。

  人多力量大,即便船隊在海上出了什么變故也不用怕,幾家人平攤,風險就會降到最低,不至于傾家蕩產(chǎn),動搖家族根基。

  世家大族之間,更是每代都有聯(lián)姻,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孟家和裴家既是姻親,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主子們跟前得臉的奴仆,特別是家生子出身的陪房,其心思也是七彎八繞的,吃著主家的飯,念著舊主的情,也實屬正常。

  只不過,現(xiàn)在事情敗露,孟家和裴家都不會讓那位乳兄,再繼續(xù)活著了。

  真是可悲又可嘆。

  周九如向來涼薄,別人的死活只要不牽扯她的家人,她連半句話都不會多說。

  但孟家不同,孟家是她的外家,孟家一旦有麻煩,帶累的便是她母后的名聲。

  “公主,遲則生變?!蹦旧蛄搜弁饷娴奶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您看……我們是不是快點動身回宮?!?p>  “回宮?不行。”千月一下子急了起來,“莫神醫(yī)走時交待,這最后的一次藥浴,乃是公主殿下康復(fù)的關(guān)鍵。不然,也不會選在端陽節(jié)的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進行。”

  “藥浴之后的一個月,更是不能受一點寒意,這才剛過去三天。”她一邊說,一邊拽住木森到外面的回廊。

  “你看,馬上就要下暴雨了?!鼻г轮钢婇W雷鳴的天空,沒好氣地道,“你能保證,公主在路上不會淋雨受寒?”

  木森點頭。

  “那也不行?!鼻г碌?,“我是公主的醫(yī)女,但凡有一點風險,我就要阻止。”

  木森抖了抖胳膊,甩開千月的手,道:“你能不能別這么急,圣上既派我來,便是有了應(yīng)對之策。”

  他四下掃了幾眼,低聲道:“這行宮有條秘道通往萬佛寺,我們可以先去萬佛寺安置,明日再回宮?!?p>  “我哪都不會去?!?p>  周九如站在門口,望著他倆道:“今日的刺客,不管是不是伽藍一行人。過后,我要天下人都知曉,大秦的天壽公主在西山行宮靜養(yǎng),遭東州的伽藍與扶桑武士行刺,危在旦夕?!?p>  千月聽罷,與木森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大秦立國不過五年,雖天下大安,卻國庫空虛,百廢待興。

  裴燁與江南的門閥巨賈勾結(jié),做起了海上走私的生意,不過兩年時間,賺的盆滿缽滿。

  有人探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建元帝為了打開海上貿(mào)易通道,就故意放縱著他們。

  但是,此事有利也有弊。

  年初,政事堂的幾位輔政大學士,效仿前朝大燕,擬定了重開海上貿(mào)易的政令,卻因裴燁與江南一系官員的反對,至今都未能實施。

  木森道:“若無一定的契機,那些在海貿(mào)走私這一塊瘋狂斂財?shù)氖兰?,是不會同意開海禁的。因為誰都不愿意,把裝進自家口袋的銀子,再掏出來放入國庫。”

  周九如嘴角微勾,笑盈盈地道:“所以,我得留下來?!彼猛撇ㄖ鸀?,把這場風雨變成解除海禁的契機。

  千月緊張地問:“公主想以己為餌?”

  周九如點點頭。

  “可您的身體……”千月秀眉微蹙,剛想勸阻,木森攔住了她。

  他們的這位主子,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一旦她決定了什么事情,就不會隨意更改。

  站在回廊里,望著烏云翻滾的天空,周九如心里沉甸甸的。

  早上,聽到馬坳村的孩子,被狼咬的事情時,她便感覺此事有些不同尋常。

  五月正是母狼孕育的好時節(jié),山里又不缺吃喝,狼怎么會在這個季節(jié),突然出來襲擊人類?

  定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把狼特意引到了馬坳村。

  她吩咐木森:“你去找高總管,把禁軍和行宮里的青壯奴仆,全部梳理一遍再布防!”

  木森拱手應(yīng)諾,轉(zhuǎn)身離去。

  “公主,那些與伽藍同行的扶桑武士。”千月遲疑了片刻,輕聲道,“會不會是扶桑國王太女……蕭明月派來的?”

  周九如斂眉,思忖半晌,道:“蕭明月雖是北齊哀帝蕭弦的女兒,但她自小長在扶桑國,對蕭弦并沒有多少感情?!?p>  “以扶桑國目前的政治形勢,她尚且自顧不暇,應(yīng)該不會有精力派扶桑武士飄洋過海的來殺我?與她何益?”

  千月道:“若不是她,同行的伽藍又怎么解釋?世人皆知,東州的伽藍與扶桑武士有不共戴天之仇。”

  周九如聞言一怔:“我怎么沒想到這點?!?p>  伽藍的族人,死在扶桑武士刀下的不知凡幾。在這個世上,能讓伽藍放下仇怨與扶桑武士結(jié)伴而行的,唯有蕭弦。

  可蕭弦,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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