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空曠的院子里面，黃老師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爬起來了，他手腳都被棍子打腫了，那種痛從肉里散發(fā)出來，往骨頭里鉆。
對面站著一個拿著棍子，帶著猴王面具的家伙。
“我并不是瞧不起譚腿，很多功夫都是從腿練起來的，我以前也練過三年譚腿來扎實自己的基本功。除了譚腿，你還練過形意拳，但這有天下第一拳之稱的形意拳，你并沒有修煉到他的真諦?，F(xiàn)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p> 黃老師咬著牙：“我不能輸?！?p> “范晨會好心好意的放了你，但我不能這樣，范晨對我有救命之恩，放了你們，很多事都會被翻出來，那樣范晨的命就沒了?！?p> “那就接著打。”
黃老師說完，還嬌羞地吼了一聲，為自己打氣。
“我一直沒有動手，是想炸出你的潛力，如今看來，你也就這樣了，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猴王’說著把棍子一甩，這瘋魔棍就要玩真的了。就在這時，爺爺?shù)穆曇魝鬟^來了：“喲，在這華山論劍呢？誰贏了啊！”
爺爺騎著自行車過來，還沒到，十一利索的從車子上跳下來，過來扶住黃老師，黃老師看見爺爺，那口氣也散了，癱軟的坐在地上。
爺爺把自行車停好，彎腰去鎖車子，十一特別無奈：“臭老頭，你干哈呢？有點眼力架不，這打架呢，你整那破自行車干啥啊，誰還能給你騎跑了，咋滴！”
“那還有準(zhǔn)，一會兒這戴面具的騎著自行車跑，給我整壞了，我還得花錢修?！?p> 十一看了猴王一眼，面具擋著臉，看不到表情，但拿棍子的手，還微微顫抖著，估計是被氣著了。
爺爺鎖好自行車，走到黃老師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勢，笑著說：“沒啥事，皮肉之苦。小黃，你說我咋說你呢？當(dāng)初把形意拳給了你，你也不好好練，整日陪著孩子們唱歌跳舞，吟詩作對，還鼓噠毛寧，這時間都整沒用的了。”
黃老師臉上尷尬：“蕭爺，你說的那不都是我的工作嗎？不過，這次我真的是技不如人。”
爺爺突然認(rèn)真臉：“小黃，你也別喪氣啊，我瞅著這家伙并不一定比你強。武術(shù)是從古代冷兵器傳下來的東西，拿著根棍子，當(dāng)然占便宜了?！?p> 猴王在旁邊不服：“前輩說的頭頭是道，不如你來試試?！?p> 爺爺掏出煙袋給自己卷煙，指揮著十一說：“把那鐵鍬拿來?！?p> 十一把鐵鍬拿過來，擔(dān)心的說：“臭老頭，悠著點，別把人給拍死了?！?p> 爺爺沒吱聲，啪的一下，就把鐵鍬頭給拍掉了。然后兩手一搓，硬生生的給鐵鍬把搓出一個尖兒來。
猴王露在外面的那眼睛都亮了，握著棍子的手都攥緊了。
爺爺看了猴王一眼：“看你那猴急的德行，還想和我打。我一看你就是那種勤學(xué)苦練，沒天賦的那種人。”
猴王生氣了，棍子舞動了幾下，壓著聲音說：“不打怎么知道?！?p> 爺爺學(xué)著猴王的口氣：“不打怎么知道，也是哈。十一……”爺爺一邊說著，一邊把鐵鍬把扔給了十一。
十一錯愕：“我打？”
爺爺說：“那個范晨弄的我心情不好，我怕把他打死了?！?p> “我打到行，可我從來沒有用過武器啊?！?p> 爺爺嘿嘿的笑：“形意拳脫槍為拳，拿著一桿紅纓槍，一樣的招法?！?p> 十一拿著槍用了幾下，點點頭：“我試試?！?p> 爺爺把煙點上，滿意十一的表現(xiàn)，繼續(xù)說：“功夫，全憑心意，這樣天下武功才能信手拈來。”
十一沒空聽爺爺吹牛，琢磨著，就要上了。這會兒，猴王的肺都?xì)庹?，還讓自己保持冷靜的態(tài)度說：“前輩，這丑話說在前頭了，這孩子的命我就先拿了?！?p> 爺爺吐煙：“吹牛不上稅，你看天上是啥？”
猴王抬頭看天，十一趁著這功夫已經(jīng)上了。十一在上面打，爺爺就在旁邊指揮，嘴里喊著：“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才能與力和，小崽子，你整岔胡了，力氣不夠，哎呀，別往那打??！嗨，躲什么啊，回馬槍??！”
十一手忙腳亂，抽空還回了一句：“瞎叫喚啥啊，形意拳哪有回馬槍啊?！?p> “你看的電影里不有嘛？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哎哎哎，氣死我了，剛才那個角度，你把棍子彈開了，還非要用槍打，踢他褲襠不就贏了嗎？”
猴王滿腦袋是汗，感覺一老一小胡攪蠻纏的，但他并沒有放水。手上真是用上了真功夫了，連個孩子都沒擺平，還被對方擾亂心神的同時，弄的手忙腳亂。
十一到?jīng)]有因為爺爺?shù)慕腥露苡绊?，他平日練功就這環(huán)境兒。
趁著猴王注意力不集中，十一用鉆拳的法子，槍尖兒往上挑猴王的喉嚨，猴王躲開了，但面具掉了，臉上也刮出一道血檁子。
露臉之后，猴王轉(zhuǎn)身就跑，爺爺不追，十一也跟著笑。剛來之前，爺倆就報警了。猴王跑到院子門口，警車就來了，猴王是練棍子的，也不是練輕功的，跑的再快，也跑不過車啊！
……
這事兒過去了一段時間，也沒有啥消息了。北方的冬天開始冷了，雪下了化，化了又下，道上漸漸有了一層薄薄的冰雪。
咚咚咚，外面?zhèn)鱽砬瞄T聲，十一過去打開門，一股冷氣鉆了進來，十一卻是笑臉相迎的。
“王濤叔，你咋過來了？”
“你爺在嗎？”
“在呢，收拾東西呢，攔不住了，說要回鄉(xiāng)下，害怕家里的房子凍了，第一次聽說房子還能凍了。”
王濤勉強的笑了笑，換上拖鞋喊了一句：“叔，我來了?！?p> 爺爺端著茶壺笑呵呵的從臥室走出來：“趕緊暖和，緩和，喝點熱茶。十一，你拿個杯子去?！?p> 王濤和爺爺隨便閑扯了兩句，說了正題。昨天聽廣播的都知道，出了大事。晚上八點半，有個知音節(jié)目，一個人打進電話，聲稱自己挾持了一名女人質(zhì)，要廣播把他的犯罪過程播出去。
爺爺聽了笑了：“這抓罪犯是你們警察的事兒，要是練武的我能給參謀參謀。但我覺得不會這么巧吧，練武的人現(xiàn)在這么少，還能隨便一個人就是?！?p> 王濤拉著一張臉，嘆氣：“這個罪犯把自己名字也說了?！?p> “誰啊？”
“范晨！”
爺爺聽見這個名字目瞪口呆，從屋里寫作業(yè)還支著耳朵的十一，也不寫作業(yè)了，干脆從屋里出來聽。
“這個范晨，還真讓人琢磨不明白，按照他自個兒說的，他現(xiàn)在有錢有地位，該報仇也報了。我們沒查出他，他還自己挖個坑跳進來，這于理不合吧?！?p> 王濤苦笑搖頭：“范晨承認(rèn)的是他操縱瘋魔幫，殺死瘋魔幫主、三中教導(dǎo)主任，附近居民及學(xué)生的元兇?！?p> 爺爺沒吭聲，王濤吞了口吐沫繼續(xù)說：“范晨給自己找了一個高尚的理由，他說這是讓天下人的都知道，他給自己的妻兒報仇了。同時，警告那些縱容子女欺負(fù)人的，有些因果，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p> 爺爺問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人質(zhì)是誰？”
王濤搖搖頭：“不知道，廣播播出之后，很多人打了電話報警，市里八個派出所都忙瘋了。經(jīng)證實，都是誤報！”
“人抓住了嗎？”
王濤搖頭，爺爺不高興了：“你們干點啥行？”
“范晨還提供一個線索……”
爺爺?shù)纱罅搜劬Α?p> 王濤表情極為尷尬：“他說蕭爺知道那個被挾持的女人質(zhì)是誰？”
爺爺當(dāng)時就急了：“兔崽子，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