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人自湖水中而來,“青濯兄,別來無恙。”
臨窗而坐的老板盯著煮沸的水,“來了!”
“既然知道,還在那里做什么?”只聽到聲音,卻不見來人,老板似乎有些無奈,微微搖搖頭,但還是揮袖滅火,飛身而去。
屋頂上,南楓已經(jīng)在自酌自飲,見他上來,順勢將余下的一壇酒丟向他,老板借勢接住,轉(zhuǎn)身坐下來,并沒有打開,而是一直望著遠(yuǎn)處的湖水。
“這酒的味道怎么好像變了,”南楓咂咂嘴,“你怎么不喝?”
“戒了!”
“今晚吃了什么?”
“……沒吃!”
“中午吃了什么?”
“清湯面。”
“還好,沒把飯戒了!”南楓哈哈一笑,又喝了一口酒,但,緊跟著搖了搖頭。
“這十年過得……還好嗎?”
“好如何,不好又如何,不也一樣過來了嗎?”老板的目光一直望著湖水。
南楓將酒丟在一旁,坐直了身子,“你還是這樣無趣!”
“你倒是變了許多,”老板的語氣如湖水一般平靜。
“是??!變得更加英姿逼人了,”南楓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變得更聒噪了?!?p> “哈哈,我當(dāng)你夸我了?!?p> 老板終于肯看他一眼,“舍得出來了?!?p> “想喝酒,可發(fā)現(xiàn)身邊連個能喝酒的人都沒有,于是就只好來找你了,”南楓的神色有些寂寥。
“何事?”
“顧揚(yáng)走了,木堯不知了去向……這世上的故人越來越少了……哈哈,不知是不是年紀(jì)大了,總是記得年輕的事情,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反倒模糊了許多?!?p>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那壇埋在樹下的杏花酒,怕是再無機(jī)會品嘗了吧!”南楓看了一眼庭院內(nèi)的杏樹,有些所答非所問。
“早就沒了!”
“沒嘍!沒嘍!……就是在這家客棧,就在這棵杏花下,夜闌跟木堯大打出手,誰也不讓誰,可是誰能想到,最后兩人竟然雙雙敗在她的手下?!?p> “玩弄花招!”
“是啊!當(dāng)時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可就算最后知道了,一行人還不是乖乖聽她的話,而且一聽就是那么多年,哈哈……”
“論胡攪蠻纏,哪個又是她的對手,”大約只有在談及墨姝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有一絲溫暖吧!
“對……哈哈,那個時候,你是我們當(dāng)中最用功的人,而她是最偷懶的那個人……每次逃課受罰的時候,總是把我們拖累進(jìn)去,讓我們跟著一起受罰……你還記得那晚嗎,我們因為她被罰跪,結(jié)果下了好大的雪,她卻不知躲在那里睡覺,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卻拉著我們?nèi)タ囱?,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雪,然后我們一行人就跟過去了,什么都沒有說。”
“年少不知愁滋味!”
“哈哈,年少,那時,我們所有人都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有你知……”
“知道又如何?”
“你??!哈哈……”南楓望著遠(yuǎn)處的湖水,“……不過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為何會選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