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黃昏祭祀
被‘滅門’的歸水門山上,此時依然靜悄悄,通往山頂?shù)穆飞?,弟子們沒有一人敢說話,都靜靜的跟著……
宗主沉著臉帶頭,一直走到廣場,站在廣場中心,轉(zhuǎn)身看著后邊跟著的面色復雜的長老、忍笑的好友,還有一大群耷拉著腦袋,一身尸體妝的弟子。
霍宗主剛想說什么,身后的一堆‘和尚’又開始念經(jīng)了,霍宗主皺眉回頭喝道:“住口,別念了!”然后轉(zhuǎn)回頭,大聲喊道:“還有誰在裝死?都給我起來!”話音剛落,宗主腳前四個頂花的‘死人頭’弟子忽然從地上躥起,將身上蓋的泥土抖得到處亂飛,連霍宗主也被糊了一臉土。
抬手抹掉臉上的土渣,霍宗主剛想說什么,目光瞥到一旁唱歌跳舞的四個,頓時怒吼:“別跳了!一邊站著!”
揉了揉太陽穴,剛才想說什么來著?有些忘了……擺擺手,叫來三位依然穿著睡衣的長老,宗主下令道:“三位長老,吩咐管事們,統(tǒng)計一下?lián)p失!看看有沒有失蹤的,還有,記名弟子和本門的工作人員,都干什么去了?怎么這個點了,一個也沒見到?剩下的,找些頭腦清晰的,叫過來,我要問問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
收到命令,三位長老將管事們集中過來,分了任務,統(tǒng)計人數(shù)的、查看宗門建筑、路面損壞的、核對宗門人數(shù)的……
宗主和他的三位好友則是坐在廣場等待著……恢復正常的弟子很快搬來椅子、泡好茶水、拿來點心,該干嘛干嘛。
三十分鐘后,所有統(tǒng)計完工,三位長老過來報告宗主:宗門各種資源財務沒有丟失、弟子房屋沒有損壞,只是路面多了很多坑,已經(jīng)派弟子們?nèi)ヌ羁恿恕W陂T內(nèi),除了登記外出的弟子,其余人員都在,沒有失蹤的。只是還有二十個筑基弟子,在自己屋中用被子裹著不肯出來。記名弟子和工作人員也都派人查看了,他們都在自己的住處呼呼大睡。
總體來講,宗門沒有損失,硬要算損失的話,十幾個管事的頭發(fā)被剃了!廚房丟了一條豬腿。執(zhí)法長老的屋門破了。另外,宗門經(jīng)過昨天一晚,多出了五個不明身份的死人頭、一堆黃布、還有一雙斷手和一雙斷腳。
霍宗主聽完詳細的報告,回頭想問自己的三個好友,還沒開口,就看見這三人都滿臉通紅的低頭默哀,一副要憋出內(nèi)傷的樣子。
嘆了口氣,霍宗主無奈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些不起來的,得我親自去叫才行,我現(xiàn)在就去叫所有人起床,至少應該準備做飯了??!都一上午了,早飯還沒吃呢!三位,是跟我一起啊,還是在這等?”
桔子擺擺手,道:“你自己去吧!快去快回,我們仨在這等你?!逼溆鄡扇艘颤c頭。
霍宗主點頭:“好,我快去快回。”說完,御空朝工作人員和記名弟子住的地方飛去…………
三人眼看著火雞飛走了,桔子最先憋不住,大笑起來!一旁的飯豆也開始發(fā)笑,最后來的菜葉子不太明白事情頭尾,但一路上看了好幾個特殊畫面,也開始笑。
笑了一會兒,桔子先說:“這下子火雞被玩的不輕??!”
番名都點頭,收收笑臉道:“是??!沒想到這蕭白這么會整人,看來關于守妖塔前輩的傳聞沒有夸大。”
一旁的菜葉子看看兩人,滿臉好奇的問:“你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那個胖長老為什么頂著一只手???”
兩人同時看向菜葉子,然后同時發(fā)笑,弄得蔡燁一臉:你倆別笑,先給我解釋??!
再次笑了一會兒,桔子長喘了口氣,說道:“菜葉子,你來的晚,沒見到當時那畫面??!那真是難得一見啊!不過,我也只能跟你描述,你自己想像!當時啊,就聽火雞嗷嘮一嗓子,那三個長老就同時從自己房里破門而出…………”
桔子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一旁的飯豆負責補充,聽得菜葉子眼睛放光,連連發(fā)笑。
聽完笑完,蔡燁問道:“這么說,那厲鬼蕭白是路過這里,跟火雞開了個玩笑,還留了言?”
桔子點頭道:“是?。×粞赃€在火雞的屋外墻上呢!一會兒一起去看看?”
蔡燁點頭道:“嗯!一定要看,聽說這厲鬼蕭白可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熱門人物呢!靈修之間大多都在談論,尤其是關注‘不說八卦’的?!?p> 桔子:“是啊!當初我嫌繳費麻煩,沒買不說玉令,反正火雞有玉令,咱想看不說八卦也是一樣的,一會兒借來看看!”
番名都想了想,問:“你們說,這厲鬼蕭白現(xiàn)在這么火,這次他整霍極兄的事,要是告訴給沙水地宮的人,會不會也跟著出名?”
另外兩人看過來,桔子先點頭:“是??!我怎么沒想到,這事要是沙水地宮的人知道了,過來寫篇報道一登載,火雞就火了?。∫粫焊f!要是不同意,咱三個一起勸?!?p> 蔡燁:“他會不會嫌丟人呢?”
桔子:“丟什么人啊?他又沒怎樣,再說了,守妖塔的四位前輩被蕭白整的新聞你不也看了嗎?那比火雞這事可丟人多了!人家老前輩都不在意,接受采訪了,火雞這不算什么,勸勸,會同意的?!?p> 很快,霍極把需要自己叫醒的人都叫起來,吩咐了幾句之后,趕了回來。
看見三個好友正在聊天,霍極走過來,笑道:“我都吩咐好了!一會兒飯?zhí)米鰩讉€好菜送過來,咱們好好吃一頓!”出出氣。
三人互相看看,蔡燁先開口道:“霍極兄,聽說你屋外墻上有留言?可以帶我看看嗎?”
霍極一愣:“啊?你要看???行,來吧!我都丟臉一上午了,也不差這點了?!闭f完,帶著三個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屋外,蔡燁看著墻上的留言,桔子一直偷偷跟番名都使眼色,名都點頭,開口問道:“霍極兄,今天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霍極:“???唉!本來,我想著,那蕭白無故滅我宗門,我定要報仇的,但現(xiàn)在看來,也就是被耍了而已,氣也消了大半了,等吃完飯,我叫幾個弟子問問昨天的事,再做決定好了?!?p> 番名都點頭,試探道:“霍極兄,剛剛我們仨還在討論,現(xiàn)在這厲鬼蕭白很火,既然他路過霍極兄你的地盤,還留了言,霍極兄有沒有想過利用這點,也順便提升一下歸水門的知名度呢?”
霍極低頭不語,一旁的蔡燁也點頭道:“是??!霍極兄,反正你也有不說玉令,給沙水地宮發(fā)個消息,不如就找留言上說的這位酉郝實,既然蕭白寫他的名字,說明這人一定跟蕭白熟悉!或許還能跟這人打聽到蕭白的其他消息呢!”
桔子也在一旁吹風道:“是??!火雞,畢竟蕭白這家伙,你我都不熟悉,還是多了解一下好!再說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名,擴大招生嗎?正好借此機會,火一把啊!”
霍極笑笑,道:“也對,就算想報復也要了解敵情才行。好!我這就給沙水地宮發(fā)消息,請他們派那位‘酉郝實’來,打聽打聽這蕭白?!?p> 之后,霍極寫了信息傳回沙水地宮,并且傳令下去,被畫了‘妝’的弟子,先不要洗掉,這個命令驚呆了好多蹲在公共浴室洗澡洗頭的弟子,眾弟子不明白宗主什么意思,都在糾結這澡是洗還是不洗,不洗吧……已經(jīng)洗一半了,接著洗吧,又怕不合宗主要求……最后還是一位膽大的弟子,冒死先洗,然后驚喜的發(fā)現(xiàn),畫在臉上的涂鴉洗不掉?哇!好開心!頭上的泥土什么的,都好辦,撒了顏料的衣服也還沒送去洗呢!這下子不用擔心了。
吃完飯,下午,霍極叫來了一位管事、一位金丹弟子,詢問昨天宗門附近是否出現(xiàn)過可疑人士。結果,只是知道昨日宗門外路過一對江湖賣藝的夫妻,門內(nèi)好多弟子還買了小琉璃瓶和香熏爐,而且那二人并未進入宗門,在鬼沉河方向的小村子住了一晚就走了。
霍宗主命人拿來熏爐和琉璃瓶,仔細查看后,并無不妥,仔細詢問相貌后,發(fā)現(xiàn)賣藝二人中的女子,與蕭白的描述中,發(fā)色相同,都是白色卷發(fā),而且同伴也一樣是一身黑的大個子?;糇谥鞑唤谙耄弘y道說,這厲鬼蕭白是個女的?只是,潛入宗門,在自己和長老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讓所有弟子倒地裝死,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什么鬼會玩這個?
想不透,還是等沙水地宮的人來了再說吧。
沙水地宮中
位于無邊沙漠中的某處地下建筑群內(nèi),穿著不同工作制服的人正緊張的忙碌著:收發(fā)消息、整理資料、寫最新的八卦新聞……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蕭白的‘活躍’,當初負責調(diào)查核實的外跑人員酉郝實,也同樣跟著忙得腳不沾地。好多不同的地方,都經(jīng)常有消息傳來,說是發(fā)現(xiàn)蕭白的蹤跡,然后地宮多半會指派同一人前去核實。(若是一般的小事,地宮就派當?shù)馗浇恼{(diào)查人員了,但像這懸賞單上‘名人’的消息,地宮一般都會指派同一人!確保消息準確。)
這天,酉郝實拿著新接到的一大串地址,苦著臉,在地圖上畫著最短的行程路線…………雖說自己因為蕭白的原因,身份和工錢都漲了好多,但這工作量也是大了很多啊!一天至少要跑兩個地方,就算知道消息不靠譜,也要去露個臉,代表地宮工作認真!唉……其實只要自己給蕭白發(fā)個信息確認一下,就知道這些有多少是假的,但……自己實在是不想主動聯(lián)系那個吃人的笑面鬼啊!
沙水地宮的外跑核實消息人員,每十天至少要回總部兩次,所以地宮內(nèi)設有休息大廳,是專門為這些外跑核實人員準備的,可以吃飯喝茶休息的地方。當然,也可以交換情報,聊聊八卦,但前提是有空,像酉郝實這樣忙到火燒屁股的人,就幾乎沒有跟同事閑聊的機會了。
趴在大廳角落的桌子上,一邊吃著飯,一邊畫著地圖。這時,一個中年同事走過來,調(diào)侃道:“好久不見??!我們的大忙人?!?p> 酉郝實抬頭看了一眼,苦笑:“扁前輩,你就別取笑我了,什么大忙人?。课叶伎烀Φ貌怀扇诵瘟恕?p> 扁同事:“你偷著樂吧!剛接手第一個調(diào)查目標就火了,你不知道有多少同事羨慕嫉妒?。 ?p> 酉郝實依然苦笑:“原來我也羨慕負責單一目標的前輩,但沒想過會這么累??!每天都要跑兩三個地方,實在是……”
扁同事看了看酉郝實畫的地圖,說道:“喲,你這幾個地方,離得可不近??!”
酉郝實:“是啊!我也在想,怎么個路線會省時間嘛!”
扁同事看到了地圖上,可說鎮(zhèn)的位置附近畫了個圈,笑道:“這可說鎮(zhèn)……我剛好有個新人后輩,在那附近做八卦消息收集員,郝實老弟要是路過那里,順便幫我照顧一下啦!”
酉郝實點頭,扁同事繼續(xù)說道:“郝實老弟,剛剛我領新目標時,看見消息指派屏上,又有蕭白的新消息了,而且是指名叫你去核實呢!”
酉郝實頭都沒抬,說:“蕭白的消息,不都是派我去核實嗎?”
扁同事:“不是,這次是一位客戶發(fā)來的消息,并且指名要你去。”
“?。俊庇虾聦嵦ь^,不理解。雖說自己負責蕭白的消息核實,但,一般客戶不知道這事吧?“地點在哪?”
扁同事指著地圖:“歸水門”
看著地圖,歸水門離可說鎮(zhèn)不遠,可以一起去,酉郝實笑道:“多謝扁前輩,你要是不說,我回來后,還要再跑一趟!這次要是真有勁爆消息,我回來請你喝酒!”
扁同事笑道:“先別急著謝我,要說這也是我去領新目標同時看到的,而且,我領的新目標就在歸水門,所以呢!郝實老弟,這個新目標,就拜托你順便去核實一下啦!我還有好幾個目標呢,有些忙不過來?。 闭f著,遞過來一張資料單。
酉郝實一張崩潰臉:“前輩??!不帶你這樣照顧后輩的!”
扁同事:“哎,我這也是教你嘛!找地點相近的目標,省時間!而且,有客戶指派作掩護,你可以在歸水門多待一到兩天,我說的新目標就是歸水門的弟子,上周剛被懸賞的,金額不低。你去一起調(diào)查很方便的。而且,這蕭白還能一直這么火???等他熱度降了,你不一樣得找新的目標?還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下手?!?p> 酉郝實:“可……萬一這新目標也火呢?我真忙不過來??!”
扁同事彈了酉郝實腦門一下,笑道:“你以為新目標都是那么容易火的?這話被其他人聽了,不揍你才怪!行了,你放心,要是這新目標也火了,你就把他還我,我負責,這下行了吧?”
酉郝實揉著腦袋,笑道:“多謝前輩照顧?!?p> 扁同事:“行了!收拾收拾快去吧!啊!別忘了把歸水門那條指派任務接了。”酉郝實點頭,收拾了東西,跑去任務指派廳,辦理接任務的手續(xù)。
把消息指派屏仔細看了三遍,確認沒有順路的,酉郝實把接取的任務辦好手續(xù)、領了出行補貼。(負責‘當紅’目標的外跑人員是可以領出行補貼的,補貼有路費和傳送符等。傳送符是沙水地宮專門請制符師定制的,距離一般都是城鎮(zhèn)通往城鎮(zhèn),為的是確??焖佟踩?!剩下的路,就由外跑人員自己決定是花錢還是腳量了……)
酉郝實在休息廳簡單補給一下,就出發(fā)了!從地圖上看,沙水地宮在歸水門的東南方,所以先到歸水門再到可說鎮(zhèn)比較省時間。酉郝實先傳送到了距離鬼沉河最近的鎮(zhèn)子——白風鎮(zhèn)。然后出發(fā)前往鬼沉河附近的村子,北河村,過了鬼沉河,再過了南河村,就是歸水門了!最快明天上午就能到。
下午,騎著驢子(便宜)趕到北河村的酉郝實,看見村子的村民正熱熱鬧鬧的準備祭祀用品。原來今天剛好是每七天祭祀一次的日子,不祭祀,鬼沉河的水怪是不讓過河的!據(jù)說連鬼都飄不過去,所以才叫鬼沉河!
這村子和水怪的事大約快一百年了,最早也是有沙水地宮的觀察員來寫八卦消息的,但連續(xù)關注了幾個月后,沒什么新鮮變化,慢慢的就沒有人再關注了。
而且,河里的水怪,村民也沒錢請厲害的修士除掉,不厲害的修士,連水怪的邊都碰不到。再說每次投河的祭品也不是承擔不起,于是村民也就忍了。
就這樣,鬼沉河的祭祀習俗就這么流傳了下來,上繳祭品的,一般都是北河村,一是北河村離鬼沉河較近,而南河村與河之間還有一片樹林;二是北河村較大,過往的人也較多,河岸邊還修了專用碼頭和專用渡船,賺取過河費用也方便。
碼頭晚上不發(fā)船,外加祭祀日,所以下午就封河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河面。若是著急過河,可以報名搭第二天第一班船。酉郝實在村里的小客棧訂下房間,準備住一晚,也好休息一下。順便看看這七天一回的祭祀水怪?
雖說祭祀七天一次,但還是有很多喜歡看熱鬧的人。所以祭祀這天,北河村熱熱鬧鬧的!有路過的商客、也有本地的村民。
祭祀時間定在傍晚,這據(jù)說也是水怪的要求?,F(xiàn)在時間還早,村民都在準備祭品擺放和祭祀完后的簡單慶祝活動。促進消費嘛!酉郝實閑來無事,在村子閑晃,順便看看熱鬧。
祭祀水怪的祭品,都是一些普通的豬肉牛肉之類,若是有妖獸的肉當然更好,但似乎這水怪也不挑,你扔什么,我就吃什么,扔人?呵呵!您舍得扔,我就能吃得下!扔人村民當然不愿意了,所以還是乖乖扔些飼養(yǎng)的家畜好了,要是不扔,呵呵,人家水怪就看河面有什么吃什么了。
祭祀用的肉類堆放在兩輛小木板車上,差不多有一頭牛兩只豬的量,單看不多,但每七天供應一次,就要看村子的財力了!而且還得是整的,你全拿村民不吃的牛頭和豬頭頂量,人家水怪也不愿意??!板車上還放了些少量的水果和饅頭之類,為的也是減少些肉量,能省則省啊……
還沒到傍晚,天色卻漸漸變暗了,空中飄來片片烏云,看樣是要下雨?村里的長輩們搖搖頭,說道:“不太吉利??!”祭祀時,天氣不好,確實受影響,但村民又不敢拖延時間,惹了水怪不開心,可就不是祭品翻倍能擺平的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村里派出四個壯年人拉著板車,車前一個穿大袍的老祭師,車后配上一只鼓樂隊,演奏祭祀用的音樂。后邊跟著看熱鬧的外地人和閑散的村民,沒有小孩子,每到祭祀時候,村長都會令各家各戶將自己的孩子看好,這時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都沒法救!所以,所有的媽媽此時都看緊自家寶貝,不許外出!想看祭祀,等到成年再說。
天空漸漸下起了細雨,祭祀隊伍朝鬼沉河的岸邊緩緩前進著,酉郝實也跟著看熱鬧的人群,往前走著。
雨越下越大,祭祀隊伍接近河岸時,已經(jīng)是大暴雨了,還伴有電閃雷鳴,氣氛多少有些緊張。
不管天氣多么惡劣,祭祀不能取消,領隊的老祭師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不顧天色昏暗和隆隆的雷聲,依然念著祭詞。念完祭詞,站到一旁,推車的壯漢們準備將車上的東西倒進河里,然后祭師再說幾句,祭祀就算完活!簡單,每次都這么整,熟!
可今天的天氣太差了,光線非常不好,還一閃一閃的,更看不清了,推車的人都很小心,怕自己腳滑,落水怎么辦,會被水怪當成加餐的。所以動作都比平時慢些……
忽然一個亮如白晝的閃電,一瞬間照亮了鬼沉河的兩岸,看熱鬧的人中有位大喊:“那是什么?快看對岸!”
借著糟糕的光線,鬼沉河南岸的人都遠遠的朝北岸望去,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北岸雖說是一片樹林,但此時好多樹都斷了,露出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躺著一只巨大的魚形怪獸,光線太暗,看不太清,黑乎乎的,像是條有爪子的大鯰魚?
“那……那是水怪嗎?”一個人顫抖的說道。
“那水怪,怎么上岸了?。俊绷硪蝗私又f道。
又一道閃電亮過,眾人驚恐的看到,那巨大水怪的嘴里好像還……露出兩條腿,是個人???
難道水怪上岸吃人了??就在眾人一臉恐懼,胡思亂想時,只見那兩條腿動了動,緩緩地從水怪的嘴里退了出來。岸邊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瞪著圓眼看著,只見那人緩緩的站起身,朝這邊望過來,同時一個閃電亮起,那個被水怪吞了一半又退出來的‘人’,完全印在眾人的眼中:一頭滴血的白色卷發(fā),臉上也滿是鮮血,一身白衣同樣被血染成花衣,神情冷漠的看著對岸這些過來祭祀的人……
“鬼啊——?。?!”不知是誰大叫一聲,眾人從恐懼中驚醒,頓時嚇得四散奔逃。
人群中的酉郝實此時面色復雜,僵硬的看著對岸那個讓他難忘的身影————厲鬼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