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慶公主求見?!币粋€手拿拂塵,面色比女子還白的公公,俯身靠近坐在案前的帝王顧楠陽。
那公公說完,顧楠陽一頓,接著便合上了手中的書記,手指交叉著放在案上,臉上有著點點胡渣,向是刻意留著的。
“讓她進(jìn)來?!鳖欓柕?。
顧楠陽雖是帝王,但這所居之地也不過比朝中臣的宅院大上些許而已,陳列也不屬金碧輝煌,顯得簡略了些。
顧楠陽所坐的桌案兩側(cè),還排列著幾張桌案,比起中央的小上一些,但大抵沒有什么不同。
這陳列,與那尚書的規(guī)格倒是有幾許相像。
顧楠陽的話剛一被傳下,知慶公主就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看模樣是一直候在外頭的。
走到前頭,知慶公主跪了下來,雙手相依著拱上前去,長長的衣袖垂下,手舉過頭頂,掩蓋住了面容。
“不孝女兒害父皇憂心了,特來請罪,還望父皇責(zé)罰女兒。”知慶公主說著又雙手貼在地面上,頭磕在了手背之上,接著又仿著剛剛的動作舉過頭頂。
顧楠陽沒有說話,知慶公主在顧楠陽發(fā)話之前也一直都是那般動作,沒有一絲顫動。
那公公見這形式,十分識趣的退下了,又小半晌之后顧楠陽才緩緩開口,第一句,竟不是關(guān)心自己的女兒,其中情意可見一般。
“既回來了,那便完成你該完成的事情?!鳖欓栒f著,拿起案上一本黑色的書籍,甩到了地上,滑到了知慶公主的跟前。
那一本書籍并不厚,僅寥寥的幾頁,但也是書籍的包裝。
拿起翻閱,只一眼,知慶公主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幾張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中的內(nèi)容。
在知慶公主翻閱的同時,顧楠陽道:“這是他們開出的聘禮,若是無異議的話,擇日便可商談婚事了?!?p> 沒錯,那書籍中所寫著的,便是鄰國迎娶她所給予北國的聘禮,說好聽點事聘禮,但其實,那也就是她的價值。
以前,她在這般環(huán)境下成長,也就認(rèn)了命,想著按照父皇的安排,能夠給予北國利益,也算是報了養(yǎng)育之恩了。
起初談起她的婚事,是她在睡夢中都會不由提嘴微笑的,但是如今……卻成了判決書般。
在原先婚禮的前夕,她才發(fā)現(xiàn)之前她所擁有的那些不過是一場陰謀,原來的新郎,也變成了這下聘人。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騙她嫁去的圈套罷了,可笑她竟深陷其中……
心灰意冷下,她本想著就此妥協(xié),離開這傷心之地,但哪知在婢女打聽回來的消息中得知,那下聘人竟是鄰國的帝王,一個年近百歲的老者。
那人身體不好,不知道在哪一日太陽還未升起時便西去,娶她也不過是為了沖喜,陪著他一起死,好在黃泉路時任有佳人相伴。
嫁去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不嫁的結(jié)果,也極有可能是一個死字。
既兩邊都是死,何不保住清白?所以她才逃了出去。
每每憶起這些,那知慶公主只覺得心越發(fā)的冰涼了起來,到最后心中溫度被降到了極點,結(jié)成了冰。
被冰包裹著的心她不想再去觸碰,因為每每一碰,就是揪心之痛。
他恨這些眼中只有利益的所謂親人,恨那下聘的人,更恨那個欺騙她,拋下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