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大早。初二進宮傳信,今天我身體抱恙,不進宮了。
府里侍女小廝管事開始組織拜年。
強撐著發(fā)派了紅包,一眾屬下跪拜完畢,宮嬤嬤到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木槿哆嗦著跪了。
乙雀和初八早跑了……
我正喝著湯藥,風寒的,調理身體的停了。
舉手揮了揮,“嬤嬤?!蔽翘?,“您來啦,沒什么大不了,就是回來的路上我開車窗——”
“糊涂!”嬤嬤揮手。她身后的一眾從宮里帶來的侍女嚇得也跪了。這氣場比我媽更大。
嬤嬤落了坐,才擺手讓人起身,“你娘聽你爹說你受寒讓我跑一趟。”
“小小風寒而已?!蔽掖蛄藗€噴嚏,又打了個哈欠,“朱神醫(yī)把了脈了?!?p> “那成,我回宮復旨。你好些了進宮。路上遇到晉陽王爺和喻侍衛(wèi)了,約么著快來了,你若是不想招待就推了,別撐著?!眿邒咭贿呎f著,一邊打量我的儀容,搖著頭站起,并示意我不用起身相送。
我揮手,托了托手里的小手爐,“嬤嬤慢走?!?p> 良久,木槿顫顫巍巍起身,“嬤嬤今天心情很好?!?p> “嬤嬤哪天心情都很好?!?p> 初八推門進屋,“晉陽王和喻侍衛(wèi)來了?!?p> “送走,不見,難受著呢。”
“晉陽王爺說救治了一只白狗,很像暗香?!?p> “沒帶過來不要信?!蔽液呗曊f。
“喻侍衛(wèi)可以作證,七成可信?!背醢私又f。
“他兩不是打的難分難解的,怎么又整一起去了?”我暗自嘀咕。
“今早兩人一起入宮拜見新皇。昨晚打了一宿沒分勝負。”初二進,接著說。
“搞不懂?!?p> “明后日各地掌柜頭頭陸續(xù)來府拜見,您身體可能撐???”初二繼續(xù)。
我擤了鼻涕,搖頭,“不必麻煩,讓他們哪來哪去,我沒那個閑工夫見他們,除了去年盈利超兩成,還有虧兩成的,其余的換了身份牌讓他們回家過年去,要事你解決,解決不了的拿我身份壓一壓,過了十五回我。特例事件按例辦了。李集來了嗎?來了也不見,要來就得和馮初一綁一起來——對了,今年回的年禮給盈利的掌柜們多分一份,有能力的你看著放權整合地區(qū)管理?!?p> “是?!背醵卸Y,“只是有些調度還是要您過過目。洛城的掌柜問,分店盈利不錯,記在哪家的賬上?”
“洛城以下都歸喻侍衛(wèi)那邊的賬上,讓他不要有不必要的心思。”我吸吸鼻涕,“分紅不少他的,按舊例就行,這么簡單還問我?”
“其實他想調往別的分店當掌柜,”初二伸手,展示,“送了一份大禮——”
我瞇著眼,“什么東西?”
“他今年的分紅。”
“洛城今年盈利不錯啊,他為什么想調離?”
“實際上他想跟在您身邊當管事,想更進一步跟您學習。”
“找個有能力的,或者喻君慎的人接手洛城銀號,你去跟喻君慎商討接手人選,把這個洛城掌柜給馮初一送過去,跟在他身邊學習去!他帶出來的掌柜,他負責善后!”
“您息怒!”初二單膝跪地,“這掌柜的只是衷心而已,他以為主子換了人——”
“那你調度吧,適當升一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下不為例,我可不能有天天想著換主子的屬下。讓他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來!”我咳嗽起來。
“主子喝點茶?!币胰岗s緊遞上丁香茶。
“還有不安分的嗎?”
“還算老實,畢竟您給的福利——”
初三進,“喻侍衛(wèi)受傷了。安置在小雜院那里,朱神醫(yī)過去了?!?p> “晉陽王呢?”
“我在這里。”承潛甩著衣袖進了廳,“你這會客廳離門口太遠了?!?p> “我不是說了我受了風寒不見客?”我打個哈欠,“你來沒好事,說吧。對了,據(jù)說你帶了十六位夫人進的京,又都發(fā)打回去了?”
“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承潛抿著嘴唇。
“我上回也想問,給忘了?!蔽疑焓?,乙雀遞給我一方棉手帕,我擤了鼻涕。
承潛一臉惡心的樣子,“你就不能有個公主的樣子?”
“你什么時候在生病的時候見過我的那些妹妹們?你以為她們受了風寒不擤鼻涕的?”
我說的可是真理!
承潛自顧自找了座位,木槿趕忙端了茶。
“你有理行了吧,我是來問你,那頭狼真是你的?能不能割愛?”
怪不得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呢,有求于人啊。
“我的狗呢?”我悶聲問。
“在驛站?!?p> 我使了個眼色給初八,初八秒懂。
“你在哪救的?”
“你答不答應?”
“你看我像答應的樣子嗎?”我翻了個白眼,伸手又接過棉手帕擤了鼻涕。
承潛滿臉厭惡。
我還不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