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一道道光束亮起，出席的六席中四席相應消失。
所有人并非親身到來，只是利用了投影。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還有兩個人留了下來。
龍牙看著同樣留下來了的金袍人，后者沒有離開的意思，仿佛是早已知道她想要詢問他一樣。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遍_口時，龍牙看著金袍者，可惜對方的斗篷將臉遮住，龍牙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你問?！苯鹋壅叩幕貜秃芷届o。
“星空巨獸與人類之間的關(guān)系。協(xié)會為什么要獵殺星空巨獸，將之視為禁忌？”
龍牙的表情非常認真，這是她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近幾年與星空巨獸的接觸，讓她心中但迷茫更甚。
星空巨獸與其他魔物不同，它們體內(nèi)的能量并非狂暴的魔力，而是與人類同出一源的源靈力。而且星空巨獸未曾與人類為敵。
寰鯨，木龍還有前幾天從歐洲那邊傳來信息里提到的另一只星空巨獸飛馬。
它們對人類的態(tài)度絕對是友善而非對立。
源靈者協(xié)會不可能注意不到這一點。但是為什么，近幾年協(xié)會對待從神魔之眼里復蘇的星空巨獸的做法都只有一個。
獵殺！
亞星之矛，源靈者協(xié)會專門為了星空巨獸研制的特殊武器。
只要有星空巨獸復蘇，協(xié)會會立刻讓人帶著這件特殊武器過去將之殺死。
“不要告訴我這么做只是為了獲取核心建造巨壁，我不相信?！饼堁赖恼Z氣很堅決。
這是龍牙以前的看法，但現(xiàn)在她覺得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一只活著的與人類親近的強大生物，絕對比一堵巨壁要有價值得多。
龍牙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第六符座。
締靈獵者死后，這位已經(jīng)是十二席里面年紀最大的存在了，他知道的事情絕對要很多！
“事實上，我們確實是為了核心?！?p> “不可能?！惫庵鞴獾脑拕偮湎?，龍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冷靜下來。”對于龍牙的舉動，光之流光的語氣依然平靜。
“殺死從神魔封印中復蘇的星空巨獸確實是為了獲取它們的核心，但不是為了建造巨壁，而是為了把核心重新送回神魔封印?！?p> “什么？”對方的話讓龍牙一愣，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復。
“為什么？”龍牙追問。
“你還記得存亡之戰(zhàn)是怎么結(jié)束的嗎？”金袍者的斗篷微微向上抬起，仿佛是在沉思。
龍牙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還是選擇了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回答。
“人類與魔鬼展開了持續(xù)五百多年的戰(zhàn)爭，依靠自身強大的繁殖能力用人命硬生生將魔鬼的數(shù)量削減到了一個魔鬼也無法承受的地步，直到兩百多年前魔鬼正式失去了與人類正面作戰(zhàn)的能力，被驅(qū)逐到了黑色森林的北部魔窟。人類建造巨壁，成功奪回大部分的領(lǐng)土，重新恢復文明?！?p> 龍牙盡量讓自己說的客觀。但金袍者卻搖了搖頭。
“這是最直接的原因，但不是根本的原因?！?p> “什么意思?！饼堁烂碱^皺了起來。
“魔鬼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對方再次發(fā)出疑問。
怎么一直在反問我？龍牙心里有些惱怒，想問問題的明明是她才對。
但她還是忍了下來。
“八百年前的空間大裂縫，魔鬼從異世界降臨，裂縫關(guān)閉之后，魔鬼滯留在了這里…”
說到這里，龍牙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沒錯，空間大裂縫關(guān)閉了。魔鬼留在了這里。比起說留在了這里，實際上是這部分的魔鬼被困在了這里，而另一邊的魔鬼沒有辦法再過來。這就是存亡之戰(zhàn)能夠勝利的最根本原因?！苯鹋廴宋⑽⒀銎鸬念^回正，看向了龍牙。
“另一邊到底是什么？空間大裂縫不是自然關(guān)閉的嗎？”龍牙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她以前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至少人類歷史關(guān)于空間大裂縫的描述只有寥寥數(shù)筆，基本沒什么人會關(guān)注這一點。
“魔鬼的大本營，帝淵界?！币粋€新的詞匯從老人口中說了出來。
“帝淵界是魔鬼原本生存的世界，也是它們的老巢?？臻g大裂縫不是自然關(guān)閉的，而起我們的先祖人為關(guān)閉的。一個龐大的陣法將我們所處的世界完全籠罩隔離。正是因為隔絕了魔鬼的通道，阻止了另一邊數(shù)不勝數(shù)的魔鬼大軍到來，人類才獲得了存亡之戰(zhàn)的勝利。”
“那神魔之眼…”
“是那個龐大封印的節(jié)點。星空巨獸既是組成節(jié)點的部分，又是節(jié)點的能源。如果它們選擇離開，那么節(jié)點就會破碎。當節(jié)點破碎得足夠多，那個陣法對世界的封鎖就會松動?！?p> “為什么協(xié)會選擇了隱瞞？”得知這些信息，龍牙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方面是沒有必要讓普通民眾知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另一方面…”講到這里時，老人的語氣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我們忘記了?！?p> 老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迷茫。
“忘記？”龍牙一愣。
“我的傳承記憶出現(xiàn)了很大一片空缺，關(guān)于神魔之眼的記憶仿佛被擦掉了一樣。如果不是在思考存亡之戰(zhàn)勝利的原因時聯(lián)想到了空間大裂縫的關(guān)閉，我甚至不會記得那些所謂的封鎖陣法以及神魔之眼。因為事后又會忘掉?！?p> “我本來以為這是流光家的傳承出了問題，但我詢問你的祖父時，他給我的回答是一樣的。那是在二十年前木龍第一次復蘇時我們才注意到的問題，也是那個時候，我們第一次感到惶恐。”
“我們不是故意隱瞞了星空巨獸的信息，而是會忘掉。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下達了星空巨獸蘇醒必須將它們殺死，然后將核心放回原位的指令。只要不直接涉及神魔封印和世界封鎖，這些事情就不會忘記?！?p> 老人的話讓龍牙不寒而栗。
“只是現(xiàn)在，我的迷茫仍然沒辦法得到解答。為什么神魔封印另一方是魔鬼，神魔封印里面被困住的始妖又是什么？我很迷茫，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是否真實?！?p> 光之流光的話讓龍牙陷入了沉思之中。
許久，龍牙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那個封鎖世界的陣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