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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七章、已成骸骨

最后的女相 十二聲輕語 2054 2019-09-03 07:00:00

  司幻蓮和滄海一下子頓住了。

  什么個情況?他們不應(yīng)該與二夫人沐隱娘同門么。

  難道蒼城出了這么大難,他們一點都沒有相助的意思嗎。

  這位墨師兄也頗無奈的,站在原地,進退維谷。

  司幻蓮負氣,不愿受這份嫌夷,掉頭就走。

  “主子!”

  “小爺?”

  “呵!筑南王家的小爺脾氣還挺傲?!?p>  墨師兄說完這句,眉眼間凝結(jié)起來,憂心忡忡。

  “小音姑娘,這幾日……不太平,還是盡量少走動吧?!?p>  女娃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那、可有二夫人的消息?”

  “沒有。”

  說完墨師兄拂袖而去。

  “這個人……”也太狂妄了吧!

  沈滄海半句話憋在心里實在不舒服,可是又不能怪罪到姑娘頭上,她是好心。

  一扭頭去追自家主子了。

  出了紅樓,隱入兵民相間的街道。

  到處店鋪緊閉,偶爾有一兩扇窗吱呀一聲打開后,又迅速的關(guān)上了。

  有的人背著大包小包逃難。

  一部分人往北面逃。

  那些大抵是北央的原住民,北央民風傲骨硬朗,生是北央的民死是北央的魂。

  還有一些人暗戳戳偷溜出城,往東南去的。

  那一些則原本就是流民,因為看著蒼城日漸繁華穩(wěn)定,筑南王治理有方也不苛刻民脂民膏,于是為了享福才舉家遷入的。

  住的長一些的有數(shù)十年了,短一些的不過一二載。

  這些人自然是不會對北央有感情,對蒼城有感情的。

  哪里打仗了,就逃離那里。哪里太平了,再遷回去。

  就這樣。

  司幻蓮看著他們,看著看著,仿佛心頭在滴血。

  當初父母等同于是被流放到不毛之地的蒼城的。

  蒼城什么樣?在他六歲離開之前,還有著寡淡的記憶。

  蒼城的百姓都是些隱忍、能吃苦的。

  但距離北央的皇城迢迢千里,朝廷和央帝并不在乎這里。

  雖說,蒼筑關(guān)乃北央第一險關(guān),不過是仗著天時地利而已,人和?

  可有可無。

  謖壬冉和沐隱娘在此地極力運營。

  不僅僅是為了敷衍央帝,司幻蓮明白,父母是為了給他一個可以歸來的地方。

  一個可以成為他后盾的地方。

  否則他就像漂泊無根的草。

  隨時,都有可能被央帝斬斷。

  然而多年經(jīng)營功虧一簣。他不明白!他深深的不明白!

  “主子!”

  滄海追了過來,看著街道上亂做一團,四散奔逃的百姓,心底里一片凄涼。

  “那便是二夫人的師門?”

  “母親沒有師門?!?p>  司幻蓮的回答斬釘截鐵。

  筑南王的二夫人沐隱娘是與非門人的事情,是一道隱秘。

  可以說是央帝的仁慈,也可以說是央帝的警惕。

  沒有人真正明白當時央帝的心意,在胞弟即將啟程遠走他鄉(xiāng),生死不再回都的當口。

  突然賜婚。

  長姐洛綺堯的生母過世的早。

  據(jù)府里的老人們說,當?shù)谌齻€兒子也死在長夫人面前的時候,那個女人就瘋了。

  筑南王的府邸確實少一個女主人,于是央帝就賜賞了一個。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沐氏女子。

  沐隱娘。

  街道上的人潮突然涌動了起來,紛紛向著城門的方向。

  “出事了!”

  “好像是個年輕的書生……”

  夾在在人潮中,人們的流言蜚語。

  “像是我們城里的人呢!”

  “我好像還見過他……在那邊那座紅色的琴樓里,喜歡聽曲兒……”

  喬風一眨眼,就看到沐凡音飛跑過去。

  “嘿,我的小姑奶奶——您去哪兒呀!”

  司幻蓮和滄海都順著他的聲音望去,小凡音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流中。

  “姑娘她?”

  “去看看。”

  “是,主子。”

  掛在城樓上的是一具赤條條的年輕軀體。

  光潔、白滑。一看就是不怎么干重活的。

  女人們紛紛閉了眼睛,面紅耳赤的走開,只有男人們還津津有味的看著。

  對于他是誰,議論紛紛。

  誰掛上去的呢?不消說,現(xiàn)在蒼筑關(guān)還是鬼面黑煞部落的人把持著,除了他們也沒人敢這么大膽掛一具尸體上去。

  小凡音擠進人群中,仰著頭,吃力的看向那具面色郁結(jié)、蒼白、扭曲,顯然走得并不安然的年輕軀體。

  “別看。”

  司幻蓮追了過來,從背后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尸體的死狀并不可怖,沒有斷頭,沒有閹割,沒人剖成人彘。

  就那么垂掛在城樓上,除了那被扒干凈的衣服,還真像是懸梁自盡的書生。

  “婆婆?!毙》惨魡÷暷剜艘痪?。

  司幻蓮沒有聽清楚,低下頭看她。

  他看到自己的指縫間,有溫熱的液體淌出來。

  女娃兒扒開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隱忍的咬了下去。

  那感覺不疼,就像是被牙還沒長齊的小奶狗咬了。

  就算咬的再用力,也是酥酥麻麻癢癢的,就是不疼。

  他蹲下身,攏住了女娃。

  “小音,別怕,有哥哥在?!?p>  “那是……婆婆……”

  “什么。”

  “臧婆師父……”喬風補充了完整。

  司幻蓮豁的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喬風,“你認識這個人?”

  喬風并沒有回答他。

  喬風的目光只是盯著凡音,像是在問她,可不可以說。

  可以不可以對小爺說。

  沐隱娘收留喬風的時候下過死令。

  那就是,他的主子只有一個,需要聽從保護的人也只有一個,沐凡音姑娘。

  其余的人,見勢而為。

  司幻蓮是筑南王府的小爺沒錯,但喬風他可不是筑南王的人。

  他甚至稱不上是二夫人的人。

  二夫人雖然帶他入門,卻沒有收他為徒,二夫人只收了小凡音。

  喬風的師父,就是城樓上這個掛著的年輕人,叫作,臧婆。

  臧婆是縱琴閣的人。

  和墨曲師兄一樣,是一個刺客、殺手。

  縱琴閣豢養(yǎng)著許多來歷不明的孩子,培養(yǎng)他們,訓練他們,為縱琴閣殺人。

  縱琴閣殺的人,都是與非門的敵人,都是……央帝眼里必須悄無聲息消失掉的人。

  “師父……”喬風嗚哇一噎,幾乎要崩潰痛哭起來。

  然而被凡音一瞪,妥妥的收了回去。

  她小小的人兒,拼命的往人堆里擠。

  司幻蓮沒有辦法,只有和滄海兩人一左一右護著她。

  “姑娘這是要干什么?”滄海不明所以的問旁邊一臉呆滯的喬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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