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面前,素質決定成敗。
在李十三反應過來以前,蘇文學已將槍握在自己的手中。
病貓變回了惡狼。
惡狼也是餓狼,色色的餓狼。
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解除威脅,他想把場子找回來,順便嘗嘗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女瘋子。
論玩槍,蘇文學可比李十三專業(yè)多了。炫耀地做了幾個花哨動作,蘇文學挑釁地抬了抬,重新回到自己食指控制范圍內的手槍:“美女,是不是該聽我的了?”
本能之外、理智之內的李十三當然不怕挨槍子,可任務沒完成,他也沒辦法撂挑子啊。
不想撂挑子,就得像正常人一樣回到談判桌上。
“你那槍里,應該沒子彈了吧?”李十三記得自己已經(jīng)開了好幾槍。
“脫!”
蘇文學的命令,更簡單,更直接。他自己的槍,有沒有子彈,還用別人提醒?再說了,即便可能沒子彈了,面對猜錯的不可逆風險,她敢賭?
“我想先上個廁所,尿急?!?p> “脫!”
“你鼻子又流血了,要不,我先幫你擦擦?”
“脫!”
“你耳朵傷得不輕,要不要……”
砰!
一顆子彈,擦著李十三的耳邊,飛了出去。
不想聽廢話,就得來真格的。
可惜……
“不脫不脫,就是不脫,有本事你打死我!”兩次都擦著同一個耳朵邊,李十三也被激出了火氣。借來的身體怎么了?除了神仙我惹不起外,誰也別想再看我的身子。
蘇文學的手抖了一下。
這女人的瘋狂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他就不明白了,之前在車里,當面換衣服時,這美女看著挺自然、挺大方的啊,怎么現(xiàn)在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他也不是真的非看不可,只不過想通過這種最直接的羞辱方式,把之前丟得一干二凈的面子給找回來。
可是,對方不配合,極其的不配合。
問題是,他不是這女瘋子,壓根就沒打算用槍傷人。
一來,把人打傷了,得處理傷口,清理血跡吧,麻煩;二來,這女人瘋歸瘋,畢竟沒有沒有給他留下槍傷(耳朵上的小傷,可以忽略不計),他一個大男人,若是使用的手段,連個女人都不如,即便達成了目的,也是毫無成就感的。
算了,一個小女子,犯不著刀槍相見。
蘇文學把槍去了子彈,關上保險,往沙發(fā)后面一扔:“子彈不長眼,這東西太危險,咱倆誰都不用,赤手空拳地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如何?”
“好”,在想出好辦法以前,李十三愿意接受任何可以拖延時間的建議:“不過,你得先讓我三招,打不還手!”
“別說三招了,十招都行!”蘇文學曾拿過警隊的格斗冠軍,讓三招和讓十招沒啥區(qū)別。
“那,說好了,讓我十招,打不還手!”
李十三也不客氣,有好處就占,順桿往上爬。
“沒問題!”
蘇文學擺出了防守架勢,李十三卻遲遲不肯進攻。
李十三的本事是偷,而且時靈時不靈的,能用什么手段,從這讓的十招中,取得怎樣的壓倒性優(yōu)勢,或者好處,他得好好算計算計。
反正,說好的先讓十招,只要他沒開始,理論上,這架就打不起來。
跟那厲嘴相處久了,李十三也開始變得奸猾起來。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并不能真正起到拖延作用。
耐心等了七八分鐘,蘇文學不耐煩了:“你再不開始,我就當你認輸啦!”
真是的,腦袋被驢踢了,跟一個瘋女人,講什么規(guī)則。
蘇文學正在摩拳擦掌,準備辣手摧花,李十三突然動了:“黑虎掏心!”
這聲音,真好聽!
這粉拳,真漂亮!
蘇文學剛剛涌起的滿腦子戾氣,瞬間消散,結結實實地受了這當胸一拳。
李十三覺得自己已經(jīng)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蘇文學卻只當撓癢癢。
孰強孰弱,當下立判。
“好,第一招,黑虎掏心,我記下了。”試出對方實力的蘇文學,心中大定,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臉上堆滿了笑容:“下一招是什么?”
“等一下,我先歇一歇,手腕有點疼!”李十三再次使用了拖延戰(zhàn)術。當然,他的手腕也確實有點疼,蘇文學的身體,跟鐵打似的。硬碰硬,他吃了大虧。
“好,給你三十秒!”蘇文學也不傻,他不想耗到天亮,更擔心夜長夢多,出了變數(shù)。
“你幫我數(shù)一下,倒計時!”李十三也不是全無收獲,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使用的的語調,對這壞警察,可以起到“安定”效果。
果然,蘇文學言聽計從:“30,29,28……”
數(shù)到八的時候,李十三又出手了。
兵不厭詐。
不但沒用足三十秒,這一次,他也不報招式了,上前直取雙目。
左、右手都是鶴嘴式。
你身體不是結實么?我就攻擊你身上最柔軟的地方,而且,是用刨的。
小兒科。
不論是這慢如蝸牛的速度,還是那不規(guī)范但卻可愛的手勢,都根本入不了蘇文學的法眼。
繼續(xù)從容地喊著倒計時,蘇文學不閃不退,雙腳立定,扎穩(wěn)馬步,直接來了個鐵板橋,上半身向后一仰,漂漂亮亮地躲開了攻擊。
然而,李十三還有后招。
將近十分鐘的思考時間,傻子也要想出來幾個混招,何況是越來越狡猾的李十三。
趁著蘇文學的視線,隨著身子后仰轉移,李十三果斷踢出了。
撩陰腿!
算不上即興發(fā)揮,這兩處都是身上的柔軟之處,而且,練不出來的。
他還是低估了蘇文學。
武警所練的實戰(zhàn)型格斗術,不同于一般的武術表演,或者正規(guī)的拳擊比賽,那可是什么陰招狠招,都要提防的。
身子后仰的同時,蘇文學的雙手便已啟動,護在了襠前。
啪!
一聲脆響,李十三踢出去的一腳,被拍個正著。
疼!
李十三倒吸一口涼氣,抱起受傷的那只腳:“停,你犯規(guī)啦,打傷了我的腳!”
咣。
蘇文學躺地上了。
氣的!
和女人,尤其是美女,果然沒有道理可講。
還是,直接給她點顏色看吧,以免得寸進尺。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蘇文學皺起眉頭,一臉嚴肅:“你要是再耍賴,我可就不客氣啦,一招都不再讓!”
“真的受傷了,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么?我可是女人唉……你家里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么?給我用一下,最好是噴的。”
李十三這話說的,已經(jīng)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這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面對男人,特別是丑男的優(yōu)勢。
蘇文學很受用,勝券在握,他不介意更大方一點。
當然,他也沒忘記,站在眼前的美女,不管看上去多么香甜可愛,骨子里都是一個女瘋子,徹頭徹尾、詭計多端的女瘋子。在她徹底臣服之前,自己都大意不得。
藥箱就在兩人對峙的這個大客廳,無須擔心脫離視線的問題。
蘇文學取來藥箱,也不遞給李十三,自己動手,從里面取出一個緩解疼痛的噴霧劑:“要不要我?guī)兔Γ俊?p> “當然要了,你弄出來的傷,本就該你負責治好。”李十三就勢往沙發(fā)上一靠,逮著機會休息,就得休息。
李十三不肯錯過每一次近身接觸的機會,更不在乎蘇文學的借機揩油,趁其不注意,用意念喚出幸運骰子,輕輕一拋。
“你在干什么?”
蘇文學居然,無聲無息地把頭轉了過來,死死地盯著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