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來?
那我就去請!
李十三祭出了幸運骰子。
還是這東西好,想讓它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
李十三把“硬幣”捧在手心,十分虔誠的許了個愿,這才輕輕向上一拋……
一連出了十個“恭喜”!
夜已深,本就有些疲憊的蘇文學,因為受驚過度,酒又喝點有點猛,已經有了困意,大眼變小眼,身子也在輕輕的晃悠,隨時都可能睡著。
不能再等了,李十三放棄一點都不幸運的幸運骰子,拾起地上的空啤酒瓶,沖著不足兩米遠,已經處在“小雞叨米”狀態(tài)的蘇文學腦袋,輕輕一拋。
正中鼻梁,不偏不倚。
疼,酸疼!
蘇文學立馬做出反應,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什么事?”
“你睡著了!”有意無意地,李十三學起了它的風格,不緊不慢,言簡意賅。
“是嗎”,蘇文學先是下意識反問一句,然后猛然想起當前的處境,連忙補了自己一個耳光:“是我該死,怎么能在這時候打瞌睡!”
“先去洗個臉吧!”李十三看到,蘇文學的鼻子開始流血,擔心影響錄制效果。
槍在手,這就是圣旨啊。
蘇文學絲毫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把臉洗干凈,還簡單補了個妝。
一來一去,李十三也終于想出了主意。
輕輕拿起茶幾上的DV,打開開關,選好錄像模式……
李十三示意蘇文學湊近些:“先說說你這兩年干的壞事吧?!?p> “這個……”,蘇文學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女人難道是內政部派來的?沒聽說過這樣的調查方式?。骸芭畟b,能給個提示么?哪方面的?”
得,這小子,壞事干的還挺多,想聽還得先分類。
李十三沒這方面的經驗,只能現琢磨。
這一分神,對手的控制就更具有隨機性了。
砰!
又走火了!
李十三的思路徹底亂了不說,蘇文學也爬回臥室,重新換了身衣服。
再回來時,蘇文學不矯情了,聲情并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從警以來,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壞事,一五一十地抖了出來。
前因后果,謀劃,手段,乃至牽扯到的人物、利益……比說書的講的都精彩,要不怎么說,實踐出真知呢。
講了兩個多小時,還沒到重點,看著DV顯示屏上提示的儲存空間已不多,李十三只好先把文件保存,然后……又放了一槍。
之前的兩次走火,都是有驚無險,誰都沒傷到。這一次是故意開的槍,還特意打向別處,卻形成了跳彈,反彈到蘇文學的耳朵上,濺起一片血花。
蘇文學不敢言語了,再疼也得忍著。
既然已經起到震懾的效果,李十三當然不可能再承認自己不是故意的:“這些聽膩了,而且都是過去式了。說說最近發(fā)生的吧,計劃中,還沒執(zhí)行完的?!?p> 說完,李十三把手指也從手槍的扳機處拿了出來。
他不是它,不知道怎么關保險,為了避免發(fā)生誤殺事件,他決定暫時遠離這兇器。同時,也是一種表態(tài),讓對方不要再那么緊張,至少,在鏡頭里看起來,應該更自然些,將來才能拿出去用。
有前三槍打下的堅實基礎,不用擔心對方不配合。
果然,蘇文學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離開手指的手槍一眼,便把目光轉回到DV的鏡頭前:“就說今晚的掃黃行動吧,我們在現場搜出的現金,有一多半是進入個人腰包的;另外,那些被抓的客人,也是要看他們的身份,區(qū)別對待的;只要將來可能用得著、本人或者其家庭又很要面子的,我都會把關鍵證據收好,再適當要點好處,就把他們給放了……”
“換一個!”
“昨天下午,有幾個朋……騙子,在行騙的時候被人察覺并當場擒住,他們的同伙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兔?,我……?p> “再換一個?!?p> “我瞧上一女學生,外國語學院的……”
“換?!?p> “老劉家的小面館,昨天是我找人砸的……”
“換!”
“前天,我放了一筆高利貸……”
“換!”
“上周日,我去洗頭的時候……”
“等等,本周的事……這就沒了?”
“到飯店白吃白喝,不給錢算不算?”
“不算?!?p> “那……應該沒了?!?p> 臭小子,明顯不配合啊。
李十三把食指放回扳機處,輕輕掂了掂手槍:“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女俠,能給個提示么?”蘇文學急得,兩個眼睛都快一樣大了。
“……”李十三斟酌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點題,時間不多了:“潘出頭,這個名字有印象么?”
“……沒有!”
砰!
這次,李十三是真的怒了,直接沖著蘇文學腿去的。
很可惜,明顯手生的他,打偏了。
“我真的沒印象,能再提示的多一點么?”蘇文學也不哭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我要是騙你,我,我,我不得好死?!?p> 真的沒印象?
金手指失靈,李十三判斷真?zhèn)蔚哪芰Γ蟠蛘劭邸?p> “好吧,我再多提醒一句。這個人,是在五萬人體育場被抓的”,見蘇文學還是一臉茫然,李十三只好繼續(xù)提醒:“懷疑是偷竊。其實,他只是撿了一個全是賊贓的拉桿箱,卻被你篡改鑒定報告,非要證明箱子里的東西,全是他偷的?!?p> 一口氣說完,蘇文學還是一臉茫然:“真的沒印象啊。女俠,你確定,那個警察就是我?”
“……”
李十三還真不能確定,他的信息全部來自那聲音。而那聲音,也挺喜歡耍弄自己的。
到底該相信哪一個?
本該十分篤定的李十三,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下意識地把手一抬。
蘇文學連忙趴下,雙手護頭:“女俠,我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實在是沒印象啊!”
“傍晚才發(fā)生的事,這就沒印象了?你騙誰?”李十三決定相信神仙。
“傍晚,今天么?”蘇文學死的心都有了,若是這瘋子認死理,他說破天也沒用:“您也看到了,那么大的抓捕行動……從下午開始,我們就處于半封閉的行動準備狀態(tài)了,哪有時間管,發(fā)生在五萬人體育場的小偷?”
也對哦。他又不是神仙,或可一心二用,但絕對分身乏術。
莫非,時間搞錯了?
李十三口氣緩和不少,遲疑著問了一句:“今天幾號?”
“九月八……哦,已經過了零點,應該是九月九號了。”現在的蘇文學,那是一點紕漏都不敢出,說話慎之又慎。
難怪,提前了!
我就說么,神仙怎么會犯錯呢?
千猜萬想,就是忘了,穿越這種技術,是可以突破時空限制的。
真笨!
李十三下意識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卻忘記了,抬起的這只手上,還勾著一把槍。
砰!
一顆子彈擦著李十三的耳邊,飛射出去。
雖然身體是借的,怕死卻是每一個自認為活著的靈魂的本能。
差點死而沒死,這種因為后而產生的深深恐懼,更是本能中的本能。
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的李十三,將手里的槍,扔了出去,像甩掉一只燙手的山芋。